第281章

王安心裡其實就是這麼想的。好不容易阻止了兒子一起回家，他的目的就是這個。而且這件事是他和老婆藍梅之間共同達成的口頭協議。舒雅楠自然不會反對。但到底想起來還是覺得有些丟臉。所以才那麼維護王小寶。王安不笨，早就看出來了。隻是沒有證據不好說而已。當然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跟繼子有什麼哪方麵的來往。卻有不敢得罪舒雅楠，更不敢直接問她。就裝著什麼也不知道了。

開車離開酒店，轉眼來到了貨運站外麵。

裝著梨子的大貨車從貨運站開出來了。開車的是陸羽亭。方老坐在副駕駛上跟後座的蘇樹明的聊天。方老的一雙眼睛，時不時看向蘇曉梅。

蘇曉梅盯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彆過頭去看窗外。碰巧看到王安開著他的小轎車過來了。

就說：“爸，王叔叔的車。”

蘇樹明笑道：“嗬嗬，我看見了。車裡除了他夫人舒雅楠，還有你嫂子藍梅。”

“嗯。我知道。哎，老爸，你覺得藍梅嫂子在王叔叔家裡過得快樂嗎？”

蘇曉梅突然問。

蘇樹明道：“那還用說。你王叔叔和夫人對她那麼好。肯定很快樂。”

蘇曉梅：“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方老回頭盯著王安的小轎車，笑笑道：“蘇老板，王老板是你生意上的長期合作夥伴吧。我看得出來。你們兩的關係很好。應該是稱兄道弟的哥們。”

蘇樹明微笑：“方老眼光不錯，真被你說對了。我和王兄那是十幾年的合作關係了。一直就在合作做生意。他有頭沒腦，點子多，我不如他。”

方老：“嘿嘿，王老板的確很有頭腦。他跟我說，承包梨花溝梨樹林的想法是他提出來的。是他拉你入夥的。”

陸羽亭沒說話，他在專心開車。

王安已經開車走到前麵去了。舒雅楠趴在車窗上朝後看。藍梅也在朝後看。她們兩都在看著同一個人：陸羽亭。

蘇曉梅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聽了方老的一席話後說：“方老，你說錯了。承包梨花溝梨林的事情是......”

蘇樹明擔心女兒說出真相，趕緊搶在女人前麵說：“嗬嗬，這件事方老沒有說錯，其實承包梨花溝梨樹這件事，的確是王老板先發現的商機，才找我合夥的。”

“爸，不是吧。好像是你......”

“你閉嘴，誰讓你亂說了。”

蘇樹明嗬斥蘇曉梅。

“我，我。”蘇曉梅不知道怎麼回答。

陸羽亭明白了蘇樹明的意思，他這麼做就是不想駁王安的麵子，既然王安跟方老這麼說了，那麼就不能違背他的意思。蘇樹明是聰明人，隻要王安誠信跟他合作，他就不能對王安有這樣那樣的想法。說不定這是王安故意跟方老這麼說的，目的就是想通過方老的嘴把這話告訴蘇樹明，看看蘇樹明是怎麼個反應。儘管陸羽亭沒有做過生意，但經過跟蘇樹明和王安接觸，逐漸懂了。他明白其中的道理。生意場如戰場，很多的事情不可預料。成功與失敗往往就在一瞬之間。

於是陸羽亭說：“大小姐，你爸說得對。不該你管彆管。明白我的意思嘛。”

聽陸羽亭都這麼說了，蘇曉梅似乎明白什麼了。就點頭答應了。

貨車在公路上慢慢開著。王安的小轎車已經看不到蹤影了。估計已經超出他們好遠一段距離了。按照這個速度開下去，至少得七八個鐘頭才到南都市。

蘇曉梅看著就召集，催促陸羽亭說：“陸哥，能不能開快點。看看這車，蝸牛爬行一樣。急死我了。什麼時候才到南都市啊。快點嘛，陸哥。”

王安道：“羽亭，彆聽她的。就這個速度慢慢開。車上還有三萬來斤梨子呢。安全第一。千萬彆盲目快車。”

方老道：“我看這速度是慢了點，再快那麼一點點沒有問題。”

陸羽亭見方老都這麼說了，就稍稍加快了一點車速。

這下蘇曉梅滿意了，笑道：“這還差不多，就剛才那速度急死人了。”

外麵的天空漆黑一片。居然看不到月亮和星星。而且車裡的空氣變得悶熱起來。像是大雨來臨之前的節奏。

陸羽亭看看外麵的說：“老板，好像要下大雨了。”

“那就開快點。”蘇樹明說。

方老有了幾十年的行車經驗，也懂得一些天文地理以及日常氣候變化，認為陸羽亭的分析沒有錯。這就是大雨到來之前的節奏。貨車已經進入了坑坑窪窪較多的地帶，沒那麼好走了，如果在大雨到來之前，不趕緊駛離這個區域，遇上暴雨就麻煩大了。建議陸羽亭加快速度行駛。

陸羽亭點頭，加大油門衝了上去。

大貨車發出一聲怒吼，你剛才的速度快了一倍。轉眼開出了好遠。

這下蘇曉梅又覺得開太快了，就說：“陸哥，是不是太快了。”

陸羽亭：“你又不暈車，就這速度沒事的。”

方老笑起來：“小兄弟，你開車的技術不錯嘛。跟我年輕時差不多。”

蘇曉梅聽他這麼說，不願意了，譏笑道：“方老，你就使勁吹吧。要是你年輕的時候也有這技術，那你現在豈不是去開飛機了。”

方老：“我不是吹牛，年輕的時候就跟這位小兄弟一樣，不但駕駛技術超群，而且能打。一個人對付四五個小混混不在話下。”

蘇樹明：“方老，你真行啊。還有這本事。”

方老微笑：“不信的話可以找機會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真功夫。”

陸羽亭開玩笑說：“行，我有時間找你切磋切磋，很久沒跟人打架了，手癢癢了。不過到時候方老要讓我三招，彆動手就把我撂趴下了。”

方老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小兄弟，我知道你當過六年特種兵，彆取笑我了。我本事再大也不敢跟你過招啊。”

方老話音才落，就有一道閃電從南邊的天際照射下來，隨後就是一聲沉悶的雷聲。真要下大雨了。

陸羽亭不敢大意，雙手握緊方向盤，眼睛盯著前麵的馬路。車燈光照在坑坑窪窪的馬路上雪白一片。忽然有一個老人拄著拐杖從左側的馬路邊閃了出來，徑直迎向大貨車。不好這老人要撞車自殺。

陸羽亭驚覺。蘇曉梅蘇樹明還有方老，都看到那個老人了，嚇得臉色鐵青。

“陸哥，快停車。”蘇曉梅喊叫起來。

陸羽亭早有準備，一個急刹車把車停下來。

車裡的幾個人差點摔倒。

大貨車哧溜帶出一竄刹車印停在老人麵前，好險，動作再那麼遲緩一點點，就撞在老人身上了。

蘇樹明嚇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貨車真的撞上老人，他就倒血黴了。

“爸，你乾什麼啊。不跟我回家非要去撞車。”

一個大約四十幾歲的女人從馬路邊跑過來說。

老人拄著拐杖站在大貨車麵前，眼睜睜看著駕駛室裡的陸羽亭，居然一臉輕蔑的表情說：“小夥子，你沒撞死我就是害了我知道嗎？”

聽老人這麼說話，陸羽亭很是意外。

那女人走過來說：“不好意思師傅，我爸腦子有問題。彆跟他一般見識，你趕緊開車走吧。趕緊。”

說著把老人拖開。

陸羽亭沒有多想，趁此機會啟動車子開走了。

老人揚起拐杖指著遠去的貨車大罵。但是距離越來越遠，沒有人聽清楚他在罵什麼。不過陸羽亭認為老人不像故意碰瓷的。他肯定是有彆的什麼原因才選擇撞車自殺。因為他從那女人的眼神裡看到了恐懼。她對男人其實很不好。

蘇曉梅見甩掉老人了，就說：“什麼世道，拿自己的生命來碰瓷，腦子是不是被驢蹄了。”

蘇樹明：“有驚無險，彆提了，羽亭，開慢點。”

陸羽亭遵從蘇樹明的意見，就放慢了車速。

這時候天空又打起了閃電，響起了悶雷。車裡的空氣越來越悶熱。車裡沒有安裝空調。就憑一把小小的電扇根本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蘇曉梅開始出汗了。

“陸哥，熱死我了。停下來出去透透氣吧。”

蘇曉梅忍不住了。

方老說：“不行，還有一段這樣的路，必須在大暴雨到來之前開過去。”

蘇樹明就說：“行，聽方老的。繼續開車。”

陸羽亭安慰了一下蘇曉梅，繼續開車前行。

好幾輛小車從背後趕來超過去了。

還有一個騎著摩托的中年人跟在大貨車屁股後頭。

“停車，停車。”那個中年男人在背後使勁喊。

陸羽亭已經從反光鏡裡看到了，覺得此人的行為有些奇怪。但是沒有停車，繼續往前開。終於摩托車超了上來。找準機會哧溜一聲橫在馬路上。陸羽亭趕緊急刹車把車停住。

蘇曉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搖下車窗盯著那個人說：“喂，你想乾嘛，攔路搶劫啊。也不看看車裡都是些什麼人。”

“我管你們是誰。我就是來追你們的。”

騎摩托的中年男人把頭盔取下來抱在懷裡，下了摩托，慢慢朝他們走了過來。看樣子是來找茬的。

陸羽亭打開車門說：“老板，你們在車上彆動，我下去會會他。”

蘇曉梅說：“陸哥，那你小心點。彆讓那小子算計了。”

陸羽亭點頭：“我自有分寸。彆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