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經文

2017-04-05 作者: 家住隔壁姓王
第七十六章:經文

孤兒院的大食堂,二十幾個孩子嘰嘰喳喳像是幾百隻小麻雀一樣吵鬨,白卓擠在孩子們的中間,尋找他那可笑的優越感。秦母、楊柳、葛水憐、苗曉柒和歐陽詩蕊幾人一桌,其樂融融。

隻有秦母不時的看著與孩子們吹牛打屁的白卓,心中暗自擔憂。多好的一個孩子啊,又年輕又有善心,就是職業有些特殊,其他什麼都好!秦珠這樣想到,有一種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感覺。

歐陽詩蕊吃了一口飯,問到:“水憐,楊柳,你們是在寧大讀大學嗎?”

葛水憐點了點頭說:“是啊,今年就大三了呢。”

歐陽詩蕊開心道:“哈哈,算起來,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學妹呢!我以前也是在寧大上的學,那會兒的寧大還隻是專科學院呢,現在都已經是本科學院了,真好!”

“啊?詩蕊姐也是寧大畢業的?好巧啊!”

“是啊,一晃就是四五年了呢!”

楊柳問:“那詩蕊姐,你在大學裡談過戀愛嗎?”

歐陽詩蕊一愣,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和小朋友們吹牛逼的白卓,說:“沒,沒有呢,那個時候為了拿到教師資格證,讀了好多書,都沒有機會去談戀愛。”

葛水憐八卦起來,問:“唉?詩蕊姐,都沒看見你老公呢,詩蕊姐不會現在還是單身吧?”

歐陽詩蕊神情失落,說:“我都離婚快四年了呢。”

楊柳和歐陽詩蕊在醫院裡照顧白卓的時候,接觸有一段時間了,比較了解歐陽詩蕊的為人,楊柳之前一直沒問,現在一聽說歐陽詩蕊已經離異了,驚訝道:“啊?詩蕊姐,你這麼溫柔善良,居然還有男人不好好珍惜你?”

秦珠忍不住開口數落起自己的女兒,說:“她呀,不聽我這個當母親的,非要去和那個男人領證,現在好了,吃虧了吧?”

“媽!你彆這樣說……”

秦珠冷笑道:“怎的,你自己選擇的男人是這樣子的,我這個做母親的,連說說的資格都沒有嗎?”秦珠放下手中的筷子,說:“前天你不在,那男人又來找你了,怎麼,他沒打電話給你嗎?”

歐陽詩蕊皺眉說:“周亮?他又來找我做什麼?”

秦珠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女兒,想想心中就來氣,說:“又?又來找你做什麼?誰知道找你做什麼!我告訴你,歐陽詩蕊,你要是再和那個男人不清不白的攪和在一起,你可彆認我這個媽!”

歐陽詩蕊聽了,覺著委屈,啪的一聲重重放下筷子,道:“媽!我什麼時候和他不清不白了!”

楊柳和苗曉柒嚇了一跳,她們沒想到溫柔賢惠的歐陽詩蕊生起氣來還是挺有威嚴的。葛水憐捅了捅坐在邊上的楊柳,小聲問:“學姐,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楊柳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隻見秦母也是怒目圓睜,瞪著自己的女兒,喝道:“歐陽詩蕊,我告訴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私房錢哪裡去了,不就是給了那個男人嘛?啊?他找你出去,除了找你做那些苟且之事,還能做什麼!”

歐陽詩蕊自己清清白白的,就算是自己的母親也是一樣不能汙辱她!她砰的一聲拍起桌子,站了起來,吼道:“秦珠!我還是不是你的女兒了?”

秦母一聽,自己女兒竟然直呼自己的名字,這還得了?她伸手啪的一聲,甩了歐陽詩蕊一個響亮的耳光。

那些個調皮的小孩子們也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白卓也是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朝歐陽詩蕊看了過去。

隻見歐陽詩蕊側著臉,五個紅色的手指印深深地印在她的臉頰上。

秦珠在一伸手的瞬間就後悔了。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如果不是歐陽詩蕊太拖遝,她都不想管她的事情了。自家女兒也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有個不錯的小夥子,她這個當娘的,怎麼不心急?

歐陽詩蕊淡淡的瞥了秦母一眼淡淡道:“我吃飽了。”說完,她便離開了食堂,跑走了。

食堂裡很安靜,秦母心中擔心歐陽詩蕊,對白卓說:“白大師,蕊兒和你走得親近,幫阿姨追出去看看吧!”

白卓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點了點頭追了出去。這話題是楊柳和葛水憐挑起來的,倆人對視了一眼,紛紛縮了縮脖子。

入了秋,這天色也暗的快了一些。乖寶寶孤兒院屬於偏遠郊區,沒有霓虹燈,外頭七點鐘左右便伸手不見五指,隻有寥寥幾盞路燈孤零零的插在路邊,大晚上的要是一個人走著,還是有些滲人的。

歐陽詩蕊跑的飛快,白卓對這裡又不太熟悉,幾個拐彎,便不見了歐陽詩蕊的身影。

沒辦法,隻得繼續找,誰叫自己喜歡她呢?

白卓順著路燈沿路走去,這偏遠的郊區路上,連一輛車子都沒有,怪滲人的,就算是白卓這個陰陽師,也感覺心裡毛毛的。

不遠處就是葬山,就那是原先救下白桃的那座山。

葬山,顧名思義,是安葬人的山。白卓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以前小的時候一直以為這裡叫做藏山,結果問了爺爺這山名的由來之後,才知道,這裡原來是叫“葬山”。

其實,很早以前,這裡隻是一座無名山。在改革開放之前,附近村子裡,許多有著嚴重封建思想和重男輕女的窮苦人家,生的女娃太多了,想要個男娃,結果生下來又是一個女嬰,覺得自己養不活了,便在女嬰一出生之後,就偷偷摸摸往山上扔。第二日上山砍柴的人就算找到了女嬰,也沒有人知道這是誰的骨肉,久而久之,就沒有人再管這事兒了。

沒人管,就意味著變本加厲。那些生了女嬰卻又不想要的人家,就統統往山上丟,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種可怕的風氣,這一座無名山,也就成了寧城赫赫有名的——葬山。

直到改革開放之際,這裡出了一件十分可怕的靈異事件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往山上扔孩子了。至於這件靈異事件,白卓是聽他爺爺說的,隱約有些印象,好像說是當時整個山村都消失了。

白卓當然不會關心這些,他現在擔心的是歐陽詩蕊。好在小青蛇一直緊緊跟隨歐陽詩蕊,倒是不怕壞人,怕就怕那些不開眼的小鬼!

白卓拿出手機撥了歐陽詩蕊的號碼,結果是秦母接去的,歐陽詩蕊沒有帶手機。

“是白大師?找到蕊兒了嗎?”秦母擔憂的問到。

“還沒有,阿姨放心,我一定把詩蕊姐找回來。”

“嗯,拜托白大師了!我這裡要照顧孩子們,不方便走開。”

電話剛剛掛斷,白卓的褲子口袋竟然動了起來!

“草!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白卓這樣罵了一句。口袋裡是白卓從鄭鳴那裡贏來的五行盤,五行盤有動靜,說明這附近有鬼怪作祟!

白卓心中擔心歐陽詩蕊的安危,急忙拿出五行盤。

這巴掌大小的五行盤非常神奇,盤子中沒有任何電器,上麵的卦象、咒印和五行位卻能自主移動!白卓研究不透這個東西,這估計是和磁場有關。他還試過,這玩意兒在蘇媚娘和安知熙麵前,沒有絲毫作用。

白卓將五行盤平放在地上,上麵的五行位和咒印像是失了靈的指南針一樣,不停的轉動,發出“克克克”的石頭磨擦聲!突然,隻聽哢嚓一聲,這五行盤的內盤竟然凹了進去,露出五顆帶著尖刺凹槽,可以看到裡麵血跡斑斑的樣子!

而盤子兩側彈出另外的一圈石盤,使得這巴掌大小的五行盤,竟然變得差不多有籃球那般大小!

“這是?”白卓心中驚訝,從上麵的古老咒印來看,這應該是結界的咒印,但是具體怎麼使用白卓並不清楚。

叮——五行盤發出清脆的響聲,內盤固定在一個方位,白卓定睛看去,大致能看懂上麵的畫符。

“北,極凶,惡鬼橫行?糟糕,詩蕊姐!”白卓一把抱起五行盤,五行盤失了平衡,又縮回了它原本的模樣。白卓朝著北麵急奔而去,嘴裡不斷念叨著:詩蕊姐,千萬彆出事,千萬彆出事!

他越跑越遠,離葬山也越來越近。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葬山上陰風陣陣,白卓幾乎能百分之百的確認,山上有一強大的存在!

借著手機那微弱的亮光,白卓一深一淺,上了葬山!葬山的半山腰上,到處都是鬼火遊蕩,白卓知道那是白磷之火,但還是感覺心裡毛毛的。他暗罵自己沒用,自己是個陰陽師,是個見過鬼的人,還會害怕這種化學反應而來的鬼火?

“草!”他罵了一句,給自己壯了壯膽,繼續往山頭走去。

忽然,遠遠地,他看到了一個身影,白卓大叫一聲:“詩蕊姐!”

可惜,那道白色的身影沒有回答他,自顧自的往山上飄去!沒錯是飄去!白卓的全身毛孔立了起來,遇見臟東西了!要知道,並不是所有的鬼魂,都是像蘇媚娘或者是林瑤瑤那樣人模人樣,不會害人的!

“三清三境三天尊!借道驅魔!邪魔退散,急急如律令!”白卓拿出黃色符紙,捏起手訣,往自己身上貼了三張符咒,急急忙忙追了上去,這東西在葬山遊蕩,就算現在威脅不到歐陽詩蕊,也會擔心以後會不會傷害到歐陽詩蕊,還是先除為妙!

那穿白色衣衫的鬼魂左右漂浮不定,白卓跟了它好久,發現自己和它的距離沒絲毫變化,沒有近一些,也沒有遠一些!他心中一驚:鬼打牆?什麼時候中招了?

鬼打牆,分為兩種,一種是像白卓這樣子的,走來走去都是在原地徘徊,永遠走不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而另一種則與幻術有些類似,前麵明明有路,卻出現一堵看不見卻摸得著的牆,所以,俗稱鬼打牆!

自己身上神符護體竟然還中了那鬼東西的招?白卓心中大驚,慌忙閉上眼睛默念起九字真言。

忽然,白卓覺得背後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白卓不為所動,繼續默念真言,心念急轉,想著對付它的辦法。

“嘿嘿嘿……小哥~小哥~快來陪陪我嘛!快睜開眼睛回頭看看我呀!小哥~我可美了!”這聲音不男不女,像是恐怖電影裡那種惡魔的重音,可怕至極。

白卓身上除了五行盤和幾張普通符咒,其他什麼都沒有帶,幻雀是隻小鬼,和這惡鬼差了好幾個等級!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白卓心中擔心歐陽詩蕊,卻又被它困在這裡,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恨不得一腳踹飛這鬼東西。

白卓暗罵自己沒用,難道自己收拾了饕餮鬼,真的像彆人所說的那樣,是運氣使然嗎?

忽然,靈光一閃,腦海中浮現蘇媚娘的影子,他清晰的記起那天恒遠小和尚在洗手間度化蘇媚娘的那一段經文!

他不知道經文裡暗含著什麼玄機,但他白卓是個天才,他把那段經文給完美的記了下來!陰陽師,是道家結合佛家的產物,其中甚至還有秘宗的影子在裡麵,隻要能驅魔降鬼的,都是陰陽師需要具備的東西!

死馬當活馬醫,他回憶起那段經文,心裡默念起來。

“拿摩伽多耶……”起初,他念的有些生澀,像是竊竊私語,片刻後,那些經文越念越熟稔,自己焦急的心情也神奇的平靜了下來!

這經文可是連蘇媚娘這個千年女鬼都要懼怕的存在,它一個區區惡鬼,也想要抗住這經文?隻聽這惡鬼頓時哀嚎了起來,不男不女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山林,為寂靜的夜晚增添了一絲恐怖的氣氛!

白卓心中大喜,沒想到這經文居然有這樣的威力?不料,白卓這樣一分神,居然感到喉頭一甜,噗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

樂極生悲!白卓驚恐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自問道:“我曹!什麼鬼?難道我得絕症?草草草……怎麼回事!難道是,反噬?”

白卓猜的不錯,這種強大到連蘇媚娘都要感到害怕的經文,怎麼可能會讓旁人輕易的學去?況且白卓他隻知道其“形”,不知道其“神”,沒有參透其中的佛法,隻是依葫蘆畫瓢,就像借法一樣!這反噬沒有讓他廢掉,算是幸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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