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上傳章 節第九集 第四章 半妖

2017-04-20 作者: 周文濤
網友上傳章 節第九集 第四章 半妖

.雷獸率領眾多變異的妖怪回到g城。 23US.最快它們這次行動的收獲著實不小,不但擊潰了k集團軍,而且從河塘鎮的後方醫院裡捋走了幾十名醫生和護士,全部是年輕健康的女性。她們被關押在趙鵬曾經待過的臨時監獄裡,囚禁在鐵柵欄後麵,惴惴不安地揣測著未知的命運。

她們永遠也想不到命運之神竟會對她們如此殘酷!

在之後的幾天裡,她們被輪流帶出監獄,與眾多變異的妖怪交媾,直到折磨致死或者出現了明顯的妊娠現象為之,兩者必居其一。很明顯,這不是單純地發泄獸欲,更重要的目的是為了繁殖後代。動物的本能促使它們這樣做,沒有什麼比讓自己的基因遺傳下去更重要了。

懷孕以後,她們受到了比較優越的待遇,有單獨的房間休息,飲食也從冷水剩飯變成了牛奶和魚肉這些營養品都是從鄰近城鎮裡搶來的不過它們一向生吞活剝,從來不懂得用火烹飪,這些年輕的人類母親隻好自己動手,四處尋找火柴和木片,艱難地維持生命。

人的求生力量非常巨大,在這樣惡劣的情況下,她們依然苦苦生存下去。

孕期長短不一,最短的二十四個小時,最長的三個星期,平均十天左右,胎兒發育非常迅速,遠遠超過人類。她們在劇烈的陣痛中產下了無數詭異的後代,幼兒渾身上下血淋淋的,包著一層堅韌的胎衣,用鋒利的剪刀剖開來,一個個外貌千奇百怪的小生命就來到了冰冷的人間。沒有啼哭,沒有猶豫,用強壯的四肢站立起來,在饑餓地驅使下吃掉自己的孱弱的兄弟。甚至是自己的母親。

它們不是妖怪,也完全不同於人類,殘忍,冷酷,生命力極其旺盛,它們是人類與妖怪產下的混血兒,是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雜種!

就像小雞剛剛孵出來就能獨立生活一樣。這些混血兒,不論是雄性還是雌性,都不需要誰來教它們怎樣做,殺戮和擄掠的本能已經滲透進血脈裡,在短短地幾天內。它們就學會了一切戰鬥的技巧,懂得如何充分發揮身體上的優勢,用最簡潔的方式奪走敵人的性命。這是無庸置疑地,它們繼承了父母血脈中最優秀的部分,以驚人的速度成長為殘忍的戰士。變成父輩們手中最得力的武器。

有了這麼多絕對忠誠地生力軍,雷獸更是如魚得水,它帶領部隊向鄰近的城鎮發動進攻。隔三岔五擄走大量的食物和女人,釀成了無數人間慘劇。在遭受了一連串地挫敗後,黃椿壽被迫采取非常措施,堅壁清野,以g城為中心,方圓三百裡的範圍內形成了一個無人的真空區,用重型轟炸機和火炮把敵軍壓製在一個有限的區域內。但是黃椿壽始終拿不定主意,他不敢貿然轟炸g城。因為城裡有數百名無辜的人類,全部是女性。他不敢想像究竟有什麼事情發生在她們身上。

有關g城的消息遭到了最嚴密的封鎖。

雷獸立刻改變了策略,它借用以往的經驗,命令部下把食物女人槍械彈藥等資源轉移到安全地地下,躲避人類的轟炸。結果它們意外地發現了位於第一人民醫院下方的地下研究所。還有四通八達的地道和防空洞,雷獸喜出望外。它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擁有了一個完善的秘密基地。

人類已經有了足夠地警惕,嚴密防範,加倍難以得手,在這種情況下,雷獸開始把目標轉向妖怪族。它們拋棄了自己的同類,無情地把它們遺棄在充滿輻射地人類城市裡。這是絕對不能原諒的。

雷獸在經過精心準備後,率領部隊長途跋涉,襲擊了駐留在鳳凰山區的一個妖怪族小分隊。它們殺死了所有的膽敢反抗的妖怪,擄走補給和彈藥,押著十來個順從聽話的俘虜回到g城。頻繁的交媾和繁殖進一步為它們引入了新鮮的血液,妖怪族的,沒有經過變異的,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g城以一種奇特的方式興旺起來。群交,**,雜交……那是一段非常混亂的時期,大量的混血兒呱呱墜地,以幾何級數增長,沒有人說得清自己的血脈來源,它們優勝劣汰,在短時間內發育成熟,四處殺戮擄掠,然後成為新一代的父親和母親,把自己的基因遺傳下去。短短的幾個月裡,g城的常駐兵力就超過了五萬,發展壯大成為一支極具破壞力、不可忽略的新興力量。

就如同人類社會的發展一樣,隨之而來就出現了私有製和社會階層的分化。受到射線乾擾發生變異的妖怪不再參與到燒殺擄掠之類的“粗活”中,它們盤踞在地下,擁有自己的私人部屬,享有優先挑選戰利品的權力,不勞而獲,過著舒適的生活;它們的直接或者間接的後代承擔其保衛這座城市的責任,像工蜂一樣終日忙碌,洗劫周圍的城鎮,向人類和妖怪族發動進攻,四處擄掠,把食物奴隸以及各種奢侈品搬回g城。

一個全新的種族就這樣興旺起來,逐漸形成了具有自身鮮明特點的社會。

後世的史書是這樣記載這個新興種族的由來的:

人類並不是地球上唯一擁有智慧的生物。

早在古猿還沒有進化**類的洪荒時期,妖怪族一度是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它們擁有強壯的身軀和高深的法術,會思考,會學習,有豐富的感情。它們雖然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卻努力與周圍的環境保持一種和諧。

妖怪族也分很多派係,其中最神秘的要數林泉派,它們的首領是一頭法力高強的麒麟獸,也是群妖中的王者。它們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中,吸取日月精華,潔身自好,絕不涉足世間的紛爭。除了林泉派外,以終南山白虎精為首的少壯派也是群妖中勢力較大的一支。它們熱衷於修煉和較量,蒼茫大地就是它們地演武場。另外還有蓐收神統治下的水妖族,控製著江河湖泊,是水裡的霸主,榕樹神統治下的樹妖族,繁衍生息,遍布整個大陸。

不過說到底。妖怪族終究是一個鬆散的集體,它們從不乾涉彼此的生活方式,林泉派也好,少壯派也好,水妖族也好。樹妖族也好,誰都沒有野心把妖怪族統一起來。換句話說,它們尊重彼此的存在。

但是人類地出現改變了這一切。在妖怪看來,這個種族貪婪、自私、短視,就像一顆毒瘤。毀滅了森林河流草原湖泊,把它們賴以生存的家園變成了廢墟和地獄。人類是不能被饒恕的,他們不配在這個世界上繼續生存下去!終於有一天。普天下所有的妖怪聯合起來,向人類發動了一場戰爭!

為了生存和發展,兩個種族義無反顧在涿鹿展開了三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彼此死傷無數。江西龍虎山天師府第十九代天師張瑞午有感於道消魔長,人心不古,不惜以鮮血和生命為代價,施法立下了二十八宿降妖除魔印,將所有法力高強地妖魔鬼怪封印在黃泉之下。一路看-<><>-.為人類贏得了整整一千年的安寧。

但是這個世界並不是為人類設計,造物主對所有的生命都是公平的。二十八宿降妖除魔印逆天而行,困在黃泉下的妖怪遲早會逃脫出來,並且時間拖得越久災難就越大。一千年後,群妖終於掙脫了強加在身上地羈梏。衝破了一切阻礙,重新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它們再次向人類發動了一場延續的戰爭。要奪回失去已久、千瘡百孔地家園。

爭奪的焦點集中在g城,那裡是江南龍穴所在的地方。對於妖怪族來說,隻要占領了g城,那就意味著人類的末日已經不遠了,而對於人類來說,他們願意用血和生命來守衛這座曆史悠久的美麗古城。

雙方在g城以北的廣大區域展開了一場艱難的拉據戰。

在若乾次短兵相接後,妖怪族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事實,經過整整一千年的發展和進步,人類已經不再是唾手可得地食物了,他們團結、堅強,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而在這些武器麵前,力量、速度、強橫的身軀、高深的法術……這些妖怪族引以為傲的東西都已經落伍了。它們落後了一千年!

於是,在飛鼠鄭蔚和開明獸的大力倡導下,妖怪族漸漸扭轉了陳舊地思維,停止盲目的進攻,開始學習人類地科技和文化,以一種異乎尋常的速度進化。拋棄舊觀念,接受新事物,儘管這很艱難,但即使是最低級最愚笨的山精鬼怪也在努力,它們清楚地知道,如果不能進步,那麼等待它們的命運就將是被淘汰。妖怪族的詞典上是沒有“弱者”和“憐憫”這兩個字眼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類和妖怪之間的這場戰爭漸漸演變成局部地區的常規戰。整個江南地區都被戰火席卷,發展了幾千年的物質文明毀於一旦,然後,在鋼筋和混凝土的廢墟裡,人類又頑強地著手重建自己的家園……

為了把妖怪族一舉殲滅,人類秘密擬定了一個愚蠢的木馬計劃,結果在飛鼠鄭蔚和開明獸的巧妙安排下,妖怪族將計就計,分散敵軍的兵力,從湯山鎮出發,像利箭一樣直撲城。

在一個寒冷的黎明,g城終於淪陷了。

這是妖怪族的勝利!雷獸率領著水妖族最先踏上了g城的土地,接著是山精鬼怪之類法力有限的妖怪,它們在這座城市裡奔跑歡呼,嗷嗷大叫著慶祝來之不易的勝利。但是,它們全都不可避免地遭受到人類留下的最後打擊!

人類撤離g城的時候,在地表淺層的土壤裡埋下了大量放射性物質,所有接觸到輻射的妖怪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變異,它們變得殘忍而凶暴,喪失了理智,瘋狂地攻擊著自己的同類,鮮血浸漬了大地,殘缺的肢體散落各處。

還沒來得及進入g城的妖怪察覺到異變的發生,立刻退回了茂密的森林。它們在經過猶豫和觀察後,終於放棄了占領g城地計劃,把變異的同伴遺棄在這個人類的城市裡,拒絕再接納它們。

輻射無處不在,它們的身體變得連自己都無法辨認,憤怒、痛恨、絕望的情緒四處蔓延,但是每一個妖怪都頑強地活了下來。並且變得比以往更強大。它們以g城為根據地,不分敵我瘋狂地掠奪著周圍的城鎮,把人類和妖怪變成它們的奴隸、食物和發泄**地對象。

這些變異的妖怪就像病毒一樣拚命地交媾繁殖,大量混血兒在g城呱呱墜地,他們繼承了父母血脈中最優秀的部分。以驚人的速度成長為殘忍的戰士。隨著時間地推移,這個新興的種族越來越顯現出強大的破壞力,他們被統稱為半妖人,他們是人類和妖怪族共同的惡夢!

記錄這段曆史的是一個睿智而優秀地半妖人領袖,他的名字叫做迪迪。不過迪迪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史家。出於某種原因,他沒有做到客觀地實錄。他隱沒了某些重要地角色,比如說周文。弓中卿,還有陳詩詩。那是籠罩在他心頭的一片陰影。

周文和弓中卿的出現完全是一個意外。

雷獸從魏斯明手裡搶到了七寶琉璃塔,它知道這是一件威力巨大的道門法寶,如果能為自己所用的話,將如虎添翼,極大增加自身的實力。但是輻射和變異給了它特殊的力量,也奪走了許多東西,雷獸體內完全感應不到妖氣的存在。它不能使用妖怪族引以為豪地法術,七寶琉璃塔對它來說毫無用處。入寶山豈有空手而回的道理,雷獸不願放棄,日以繼夜研究著這件法寶,希望能發現其中的秘密。

琉璃鑄成的塔身。七彩光芒流轉,通體精美絕倫。一塵不染,根本就不像是凡間的物品。雷獸用三四條觸手撫摸把玩著,讚歎不已,它一忽而顛來倒去,一忽而隨意揮動,但在它手裡,七寶琉璃塔就像死物一樣,毫無聲息,跟普通地古玩沒什麼兩樣。

雷獸歎了口氣,把它放在茶幾上,慢慢進入了夢鄉。

小睡了幾個鐘頭,雷獸突然被一陣心悸驚醒,它急忙睜開眼睛,發現七寶琉璃塔籠罩在一層妖異的紅光裡不是血地殷紅,不是胭脂的正紅,不是寶石的豔紅,也不是朱砂的赤紅,而是緋紅,像濃得化不開的霞光,明媚而刺眼。塔身微微顫抖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拚命掙紮,試圖擺脫束縛和囚禁。突然間,赤橙黃綠青藍紫七道光芒此隱彼現,流轉不定,一股浩然正氣衝天而起,又從九霄雲外倒衝下來,把來自內部的反抗強行壓了下去。

雷獸心中一動,究竟是什麼東西被困在七寶琉璃塔裡?如果能把它收服的話,倒不失為一個得力的部下。它用觸手把琉璃塔卷了起來,在特製的鋼門上用力敲了幾下,“砰砰”巨響,一直傳到很遠的地方。一個狗頭怪好奇地走近來,含含糊糊問了一句:“大人,有什麼事嗎?”

“沒事,彆大驚小怪,我在研究東西!”

那狗頭怪縮了回去,繼續倒頭大睡,它決定無論有什麼動靜都不去理會,惹煩了雷獸大人是絕沒有好下場的。

連著好幾個禮拜,雷獸歇息的房間裡都傳出“乒乒乓乓”的異響,有時一會兒就停息了,有時要持續好幾個鐘頭,大夥兒一開始覺得很煩心,漸漸就習慣了,如果在睡夢裡聽不到特彆的動靜,反而輾轉反側,似乎缺少了一點什麼。

一無所獲,雷獸終於失去了耐心,用非常粗暴的方式對待七寶琉璃塔,砸,敲,扯,擰,扭,啃,用儘全身的解數,還是不能打破它。被困在塔裡的生命似乎感應到它的協助,猛烈掙紮著,不到筋疲力儘決不罷休。十六k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力量越來越大,反抗越來越激烈,儘管每次都被七寶琉璃塔壓製下去,但是雷獸清楚,這樣的情形不會持續很久了。

終於有一天,雷獸在例行公事般敲敲砸砸的時候,七寶琉璃塔發出“咯”的一聲輕響。嵌在塔頂的金剛珠裂開了一道細縫,歪歪扭扭迅速往下延伸,一直到琉璃塔的基座。停了片刻,它突然從中裂成了兩半,一道緋紅的光芒迫不及待地衝出來,兩道人影滾落在雷獸地腳下,喘息不定。似乎已經耗儘了畢生的精力。

雷獸顧不上收拾毀壞的七寶琉璃塔,急忙低頭看去,隻見兩個從未見過的妖怪癱倒在地上,連轉動一下手爪都異常困難。一個是身形高大的妖獸,肌肉遒勁。像生鐵鑄成,棱角分明,遍體披滿了鮮紅的甲胄,背刺從脊梁一直延伸到三角形的尾巴上,利爪似鋼刃。一雙眼眸閃爍著緋紅地光芒,裂開血噴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另一個是一頭淡紫色的兔子,眼珠像對朱紅的寶石,神情顯得有些呆滯,似乎還沒有從劇烈的震蕩中恢複過來。

那是周文和弓中卿,他們曆儘千辛萬苦,終於從七寶琉璃塔中掙脫出來,重新呼吸到新鮮地空氣,讓整個身心接觸到厚實的大地。一段不堪回首的經曆。不願意再想起,恍若隔世,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熬過來的!

他們一度被困在七寶琉璃塔中,失去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日以繼夜忍受著地水風火地折磨。苦苦保持心底的一點意識,始終沒有放棄過抗爭那是對自由的渴望。對命運地反抗,對未來的信心!即使是七寶琉璃塔,也不能困住一顆向往自由的心靈!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新的生活,新的挑戰展現在他們麵前。

會是怎樣的傳奇呢?

雷獸並沒有認出他們。它隻是一個下層的水妖,沒有見過吸血獠王的真身,也沒有資格進入普雲洞,結識引路神弓中卿。它好奇地望著他們,伸出一條滑膩膩地觸手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麼會被困在七寶琉璃塔中?”

周文也沒有認出雷獸來,不過他心裡很快就有了計較,故意壓低嗓音說:“我是辟邪獸,她是紫玉兔,我們被囚禁在七寶琉璃塔中已經很久很久了。是歌酃乾的!該死的!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改變嗓音是必要的,畢竟雷獸聽過他說話,印象非常深刻,但同時這也是多餘的,經過了七寶琉璃塔中地一番磨難,他的聲音連自己都辨認不出來,沙啞刺耳,就像啤酒蓋在玻璃上刮,讓人地牙齒直發酸。

“歌酃?”雷獸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它搜腸刮肚想了一陣,恍然大悟說,“你是說那個長著娃娃臉,永遠都笑嘻嘻的修真道人?他早就死了,他的徒子徒孫的徒子徒孫都死光了,現在已經是……差不多三千年以後的世界了!”

“三千年以後?這麼久了?”周文似乎有些茫然,隨即又自我寬慰道,“能活下來就好,不知有多少大妖怪死在七寶琉璃塔下,我們能僥幸逃脫性命,也算是老天開眼了。你說,對不對?”他推了推弓中卿,示意她說兩句,彆引起對方的懷疑。

“沒錯,活下來就好……你又是誰?妖怪族嗎?”弓中卿流露出警惕的神色,似乎對雷獸不大信任。她的嗓音同樣沙啞而怪異,這讓她嚇了一大跳,那個曾經圓潤如珠玉的聲音到哪裡去了?她在震驚之餘感到傷心。

“我?我……以前有個名字叫雷獸,是水妖族蓐收神麾下一個小小的偏將,至於現在……嘿嘿,我也不知道自己還算不算妖怪族的一員,妖怪族會有我這種怪模樣的嗎?”雷獸把十幾條觸手逐一舒展開來,“不說這些了!總之,歡迎來到我們的城市,希望你們過得愉快不過這幾乎是不大可能的,我們對純種的妖怪有些不大友好。”

聽到它的話周文和弓中卿大吃一驚,他們仔細辨認了半天,也沒有從它的身上找到一絲雷獸的影子。不過他們臉上不動聲色,仿佛是第一次聽說“雷獸”這個字眼,沒有任何概念。

“你這是什麼意思?”弓中卿瞪著它問道。

“沒什麼意思。我隻是提醒你們,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城市,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保護自己,那麼你們的命運會變得非常淒慘。”停了停,它又補充說,“淒慘得超出你們的想像!”

弓中卿扁扁嘴,催促周文說:“彆理這個瘋子,我們走!”她就地一滾。化作了人形,是一個容貌妖媚的女子,丹鳳眼吊梢眉,嘴角有一粒美人痣,看得雷獸雙眼一亮,觸手一陣扭動。周文還想說些什麼,但經不住弓中卿的不斷催促。念動咒語化作一個魁梧敦實的漢子,跟在她身後向門口走去。

特製地鋼門擋住了去路,周文曲起中指敲了敲,“錚錚”有聲。“是什麼材料做的?”周文這是明知故問,“比石頭還硬。”

“鋼鐵。你們大概從沒有聽說過,這是人類發明的材料,比石頭硬上一百倍。時代已經不同了,這個世界跟你們認識的完全不一樣。還是留下來當我的私人部屬吧,我保護你們。如果出去的話,你們會變成半妖人的奴隸,發泄**地工具。”

“用不著你擔心。我們強大到足夠保護自己。”弓中卿推推周文的肩膀,示意他推門出去。周文把手掌按在鋼門上用力一推,卻紋絲不動,他遲疑地看了看雷獸,後者做了一個手勢,說道:“你不是力氣很大嗎?為什麼連薄薄的一扇門都推不開來?”

周文低聲念了幾句古老的咒語,利爪散發出黃蒙蒙的光芒,他猛地向前一探。五指深深插進鋼門裡,牙齒咬得咯咯直響,臂膀上青筋迸起,硬生生扯出一塊巴掌大小地鋼板,露出內層銀白色的合金。他怔了一下。似乎有些束手無策。

雷獸慢慢伸出一條觸手,在鋼門旁邊的一個控製器上按了一下。輕描淡寫地說:“時代不同了,妖怪族引以為傲的法術已經落伍了,三千年的時間能夠改變一切。”

門外是一條黑黝黝地地道,一直通往未知的世界。

“狗罹生,把他們帶到地麵上去。”

一個狗頭怪從黑暗中躡手躡腳地摸出來,看到弓中卿的容貌,立刻兩眼發光,它滴溜溜轉動小眼珠,試探著向雷獸懇求道:“大人,我能不能要她?與其便宜了地麵上地那些半妖人,不如留給我吧。”

“你可以試試看,不過要小心,他們是純種的妖怪,在七寶琉璃塔裡關了三千年,法術非常厲害!”

“純種的妖怪?法術非常厲害?”狗罹生目不轉睛打量著弓中卿,舌頭越伸越長,口水滴滴答答,嘿嘿淫笑起來,“那玩意對我們一點用處都沒有……這個女人我要定了!”

“辟邪,給我殺了這家夥,聽聽它都說了些什麼!”弓中卿臉上流露出厭惡和憤怒的神情,狗罹生的話語裡充滿了挑逗的味道,這是她深惡痛絕的。

“要動手就到地麵上去動手,彆毀了我們的基地。”

狗罹生連忙縮回舌頭,率先向前走去,一邊招呼周文和弓中卿:“跟上來跟上來,我們到上麵去,讓你見識一下世界上最偉大地城市。”

在一片漆黑的地下,地道四通八達,織成了一張極其複雜的網,而雷獸就居住在這張網的中央,像蜘蛛一樣操縱著全局。狗罹生似乎是雷獸的心腹,它熟悉周圍地地形,知道每一條地道通往何方,出口在隱藏在巨石背後或者被灌木叢擋住。幸好有狗罹生引路,否則的話,憑周文和弓中卿兩個,是無論如何也摸不到出口地。

走了大約半個鐘頭,甬道向斜上方延伸,逐漸變陡峭,一點亮光出現在遠方,越來越大。周文和弓中卿的心不禁怦怦跳動起來。外麵是哪裡呢?他們究竟置身於哪一座城市裡?半妖人是什麼樣的一個種族?無數疑問湧上心頭,他們迫不及待想要了解清楚,就連狗罹生的無禮舉動都暫時拋在了腦後。

出口在一片寬敞的操場上,北麵有沙坑和雙杠,南麵是一片移植的水杉,樹梢才剛長過圍牆,操場荒廢得久了,到處都是雜草,煤屑鋪成的跑道坑坑窪窪,石灰粉留下的痕跡還隱約可見。周文深深吸了口氣,空氣裡有他熟悉的氣味,他心中充滿了感傷。他在g城,魂牽夢縈的故鄉,正站在s大學的操場上。一個充滿了回憶的地方!

狗罹生卻已經等不及了,伸出瘦骨嶙峋的狗爪子,朝弓中卿地肩膀搭上去,嘿嘿笑著說:“來來來,把你的真身現出來瞅瞅吧!是不是一頭狐狸精?”黑影在身前一閃而過,狗罹生覺得手臂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肩頭到臂肘多出了五道深及白骨的傷痕。肌肉翻轉出來,淌出的血竟然是黑紫色的。它詫異地盯了弓中卿一眼,“你你你”說不出話來,突然彆過頭,把嘴一張。舌頭箭一般彈出來,朝周文的咽喉戳去。

周文立刻想起了蠻蠻,那個在射線下變異地妖獸,腥臭的舌頭像彈簧一樣竄了出來,犀利的攻擊武器。它們是何等的相似啊。不過在吸血獠王的眼中。狗罹生地動作慢如龜爬,他伸出烏黑發亮的利爪,在它的舌頭上一劃。從中一剖為二,軟綿綿地耷拉下來。

舌頭連著心,狗罹生大吼一聲,疼得眼淚鼻涕齊流,頭腦一陣暈眩,幾乎要跌倒在地。它急忙把舌頭收回口腔中,卻發現末端一分為二,紫黑色的鮮血像泉水一樣湧出來。竟完全失去了知覺。辟邪獸的爪子有劇毒!狗罹生心中一涼,胸中地怒氣儘數爆發出來,**和腋下忽地竄出四條粗壯的觸手,試圖纏住周文,把他擠成一團肉漿。

臨死前的反撲。強大地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了蠻蠻,就連吸血獠王都不敢正麵對抗。他一把拉過弓中卿,倏地退到操場的邊上,冷漠地注視著狗罹生在死亡線上掙紮。劇毒迅速傳播到全身,它跪倒在地,劇烈顫抖著,七竅中流出了濃濁的體液,腐臭發黑,觸手像沸水中的蚯蚓,不斷扭曲撲打,掀起大塊的泥土。隔了片刻,它癱倒在草叢中不再動彈,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

“死了嗎?”

“很難說……你有沒有覺得它跟蠻蠻很相似?”

“你是說它的舌頭?的確很相似,真惡心!”

“這是變異的結果。g城一定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地事……”

正在他們低聲交談的時候,三個年輕強壯的半妖人走近來,兩男一女,為首的一個五短身材,長著一張長麻臉,下巴上的肥肉像在不停地蕩秋千,另外兩個似乎是兄妹,都是尖耳朵,鷹鉤鼻,相貌十分凶惡。他們看到死屍一般地狗罹生,不禁大吃一驚,說不出話來。那麻臉人用懷疑的目光審視著周文和弓中卿,問道:“狗罹生是你們殺害地嗎?”

“沒有金鋼鑽,也敢攬瓷器活!這家夥想對我們不利,結果把性命都陪上了。”弓中卿的聲音裡帶著一種輕蔑,似乎在提醒他們,不要想狗罹生一樣輕舉妄動,他們不是好惹的。

“竟然敢殺害元老會的成員,你們真夠猖狂的!說吧,你們到底是誰?報個名字吧!”

周文咳嗽了一聲,說道:“我是辟邪獸,她是紫玉兔,妖怪族的。你們就是雷獸所說的半妖人吧?”

那三個半妖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妖怪族?雷獸?它們怎麼會扯上關係的?隔了片刻,那麻臉人搔著腦袋困惑地問:“雷獸……大人知道你們是妖怪族的嗎?它居然會放過你們?”

“是啊。”周文敏感地察覺得這三個半妖人和雷獸之間似乎有什麼矛盾,麻臉人稱雷獸為“大人”非常勉強,語氣裡帶著一絲不屑,他決定實話實說,“我們被歌酃囚禁在道門的法寶七寶琉璃塔中整整三千年,不久前才剛剛逃出來,雷獸有意把我們收為部下,但是我們不願意,它就讓狗罹生把我們帶到地麵上去。誰知道狗罹生不自量力,挑戰我們,結果就變成了這副德行。”

雷獸有意把他們收為部下,狗罹生竟然三下五除二就被打倒了,這兩個妖怪實在不簡單!麻臉人立刻高度評價他們的實力,他決定跟他們結交,拉攏他們,隻有抱成團才能在這座混亂的城市裡更好地生存下去!他臉上流露出善意的笑容,自我介紹說:“你們好,我是麻山,他是紀鶇,她是紀檀,我們都是一夥的。”

“一夥的?”

“是啊,在這座城市裡生存下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隨時都有可能遭到偷襲,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有夥伴守護至少可以放心睡個安穩覺。怎麼樣,願不願意加入我們?”他不善於言辭,開門見山就提出了請求。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你們半妖人是同類,為什麼還要彼此提防?”周文故意皺起了眉頭,開始套麻山的口風。

“這話說來就長了。來,到我們住的地方去,搞點熱酒,邊吃邊聊。”

周文和弓中卿欣然跟著他們來到了四景河邊地一棟樓房裡那裡本是g城重建委員會設立的臨時學校,現在早已空無一人。桌子凳子堆得到處都是,臟亂不堪找了個避風的角落坐下來,麻山從桌肚裡摸出一瓶二鍋頭,擰開塞子仰頭灌了一大口,“嗬”吐出滿嘴的酒氣。醺醺然顯得十分舒服。他把酒瓶子遞給周文,周文也不嫌臟,就著瓶口嘗了一口。高度白酒,又辣又衝,他懷疑裡麵裝的是不是兌水酒精,說不定還含有致盲的甲醇。

紀檀和弓中卿不喝酒,三個男的把酒瓶子傳來傳去,喝了大半瓶,彼此有了一些交情,麻山麵紅耳赤。開始絮絮叨叨地講起半妖人地由來,從他的敘述中,周文了解到一些不為人知的事實。

g城的半妖人分成兩個階層,居於上層的是以雷獸為首生活在地下地元老會,包括所有在射線下變異的妖怪。它們不勞而獲,坐享其成。擁有自己的部屬,過著舒適的生活;居於下層的是生活在地麵上地半妖人,他們是元老們的後代以及後代的後代,四處擄掠,像工蜂一樣忙碌,用鮮血和生命保衛著這座城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整個g城類似於一個城邦國家,元老會是統治者,下層半妖人組成軍隊,他們擄掠來地人類和妖怪是受壓迫的奴隸。

半妖人元老最大的特征在於它們的舌頭,粗壯堅韌,布滿了突起和粘液,比鋼鐵還堅硬,能在一瞬間穿透你的心臟,剜出一個血淋淋的大窟窿,普通的半妖人根本不是它們的對手,更不用說人類和妖怪族了。這也就是麻山對周文吃驚地原因,他竟然殺死了狗罹生,還是從它最犀利的攻擊武器舌頭下手,這種實力就算跟雷獸相比也不遑多讓。

除了舌頭以外,半妖人元老還擁有特殊的體質,它們的再生能力特彆強,子彈造成的傷害眨眼間工夫就能愈合,另外,它們在身體地某些部位還能長出靈活有力的觸手,可以控製槍械,或者直接攻擊敵人。觸手越多,實力就越強,比如說狗罹生,它被半妖人稱為四手狗罹生,能從**和腋下伸出四條觸手,而作為首領地雷獸卻能從十指和身體裡長出二十多條觸手,實力之強就可想而知了。

而生活在地麵上的半妖人就沒有這樣強勁的觸手武器了。他們全部是混血兒,隻遺傳到元老們一部分的基因,一般來說,元老跟人類或者妖怪交配後直接產下的後代能力較強,隔了幾代之後就要差很多,但也有例外,比如說亢明子,他從一個妖怪父親那裡遺傳到一些特殊的能力,這使得他能夠跟元老們的直係後代平起平坐。

至於擄掠來的人類和妖怪,他們是半妖人的奴隸,泄欲的工具,長期保鮮的食物,跟牛馬禽畜沒什麼區彆。麻山對他們一帶而過,連不屑都懶得表達。周文並沒有感到意外和憤慨,因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弱肉強食,人類既然可以殘酷地對待其它動物,那麼半妖人也能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人類。

“這就是g城,充滿了**和鬥爭,隻要足夠強大,不但能夠生存下去,還能夠享受到很多東西。你很強大,遠遠超過我們見過的妖怪,它們除了嘰哩呱啦念咒語祭法寶外,什麼都不會,你不一樣,竟然能夠赤手空拳殺死四手狗罹生,很了不起。加入我們吧,我們一起行動,壓過亢明子,成為最強大的團隊!”麻山的眼睛閃閃發光,充滿了狂熱和自負。

周文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一點讓他心動不已。

“半妖人已經成為一支不可忽略的武裝力量,這支力量還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領軍人物-雷獸算不上,它的一點雄心壯誌已經被身體和精神上的變異掩埋掉了,充其量隻能算是守成之奴也許我可以控製他們,把半妖人改造成為忠於我的軍隊,在人類和妖怪族之間製造一個緩衝,把曆史的車輪引向我想要的方向……”周文的想法一點一點變清晰,他覺得機會就在眼前,“隻有擁有了自己的軍隊,擁有了肥沃富饒的土地,我就能向榕樹神兌現當初的承諾,有了樹妖族的支持,人類和妖怪族和平共處就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好吧,反正我也沒什麼地方可去,留在這座城市裡也挺不錯的。唉,三千年過去了,這個世界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呢?”

“我想一定比以前更好!”麻山一仰脖子,把剩下的二鍋頭灌進嘴裡,臉紅得像關公,大著舌頭說,“在這裡力量就代表了一切,隻要你足夠強大,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美酒,美食,美女,應有儘有……活著就是為了享受!”

“你們就三個人嗎?你是頭?”

“不,我們有二十來個成員,我隻是三號人物。我們這個團隊的首領是迪迪,極其出色的半妖人,你見過他一麵就永遠都不會忘記!”麻山的話語裡流露出對迪迪的崇敬,那是一種心悅誠服的崇敬,這讓周文很好奇,他有一種衝動,想儘快見到麻山所說的那個“極其出色的半妖人”。

“他在哪裡?我很想見見他。”

“現在恐怕不行……”麻山抬頭看了看天色,說,“一個禮拜前他就帶領一幫弟兄到城外去打草穀了,很遠的地方,說不準什麼時候才回來。”

“打草穀?”

麻山笑了起來,說:“一開始我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迪迪喜歡看人類的曆史書,他說北宋的時候,契丹人到邊境上去擄掠漢人,叫做打草穀,我們半妖人現在乾的勾當,跟那時的契丹人沒什麼差彆。後來打草穀的說法就傳開了,連亢明子他們都口口聲聲說打人類的草穀,打妖怪族的草穀,嗬嗬……”

原來如此!周文心中湧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同時對這個素未蒙麵的迪迪多了一層戒心。強大的武器把握在一個睿智的領袖手裡,迪迪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

“除了亢明子和迪迪,還有哪些個半妖人團隊實力比較強?”

“很多,江川,狴炎,遄蛛蛛,大家公認最強的是亢明子,我們要排到十位開外,不過有迪迪在,誰都不敢小看我們。”

“迪迪……擅長肉搏還是法術?”

“嗬……我們半妖人先天就不能使用法術,就連元老會都辦不到。你肉搏時速度和力量非常強,難怪狗罹生都不是你的對手,你會法術嗎?”麻山訕笑著岔開了話題。

“會一點,說起法術,紫玉兔就很強。”麻山既然不願多說,周文也就不強人所難。

“g城會法術的團隊很少,隻有亢明子和江川有幾個妖怪族的成員,很神秘,很少露麵。法術沒什麼大用,迪迪推測他們可能是內寵。”迪迪有所了解了,他是半妖人中的另類,熱衷於閱讀人類的書籍,尤其是曆史方麵的。他不是一個容易蒙騙的對手,相比之下,麻山他們要單純得多,初次見麵就竭力招攬他們,一點心機都沒有。怎樣才能獲得迪迪的信任呢?周文微微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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