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鄉試

2017-04-20 作者: 章魚鳳梨
第二百三十九章 鄉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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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七月,可貞一眾人就沒有休息過,送走了蘇鑄一行人,又開始打點起自家人的行李來。 23US.最快

二月份的科試,蘇鐸蘇紹並蘇慎蘇恪都過了,現下緊要的就是準備鄉試了。

白氏蘇懷遠早就打點好了關係,在臨安府裡借了座二進的宅院做為落腳之處。到時候,不止蘇鐸蘇紹要去,白氏還要帶著林氏可貞一道過去。

這回,蘇懷遠卻是不去的。

倒不是為了乾豐和蘇紹的親事,而是防著京裡。

五月節過後,京裡又來了信,這回是蘇銓直接索要蘇絢的生辰八字。

蘇懷遠回絕了,告訴京蘇銓,蘇絢已是定了親了。

而京裡,接了信到現在還沒有發作,眾人不得不防,所以商定好,蘇懷遠留下,白氏帶著眾人去臨安。

去臨安之前,自然少不了打點物什。

家裡人各有分工,可貞除了打點自己的行李,還要親手幫著蘇鐸收拾書籍文房。

可貞帶著杏月輕手輕腳的按照蘇鐸林氏白氏列下的單子整理著物什,時不時的抬頭瞄一眼坐在圈手椅上的蘇鐸,努了努嘴。

保持這個姿勢起碼有兩刻鐘了,這是在想什麼,還是在坐悟?

好像自蘇鑄走了之後,蘇鐸就經常會有這樣的片刻失神。

“外祖父,已經收拾好了,您要不要過目?”偷瞄了蘇鐸好幾眼,蘇鐸都不曾發覺,可貞跑到了書案前,支了肘,笑問道。

蘇鐸終於反應過來了,隻是。還是有些迷惘,“哦,怎麼了?”

可貞失笑,“外祖父,您在想什麼呢!我這都收拾好了,您不要過目的?”

蘇鐸也笑,“不用了,你們都翻來覆去的核對了幾遍了,再不會有差的。”說著又細細的打量了番可貞,打趣道:“外祖父在想。一晃眼,我們小蘊兒都這樣大了,都可以說親嘍!”

可貞不以為意。纏著蘇鐸咯咯咯的撒嬌。

蘇鐸喜歡這樣打趣自己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貞已是很坦然了。

可是蘇鐸這回還真不是打趣,他這些天一直都在想著蘇鑄臨走前說的話。

若真能成,倒是不壞。

和蘇鐸逗了會子趣,回屋時。幾個箱籠也滿滿當當的打點好了,鶯時正在和柳月說著今年給可貞做什麼樣的冬衣。

這回說去臨安,柳月又提出想在家裡守著,看屋子並打點賬目。

可貞剛開始是不答應的,打點賬目這樣的煩惱事都是她幫著自己做的,可出去玩的時候卻看屋子。哪有這樣的道理的。更何況,臨安可玩的地兒實在是太多了。這時候的女孩子,真是難得能出去玩玩的。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如何能錯過的。至於那賬目,左右在那裡,哪裡會跑了的,便勸她一道去。

可柳月雖一向性子和婉。卻也很堅持,直說她想要留在家裡。

鶯時想想不對。便提出她守在家裡,讓柳月杏月伺候著可貞去臨安。

柳月連連婉拒了,說是可貞的衣裳一向都是鶯時伺候著的,鶯時自是要去的。

杏月垂著頭,不敢說話。

昨兒晚上的時候,柳月和她提及的時候就說過了,她們都是伺候姑娘的,哪裡能夠整日裡隻記掛著出去玩的。再說了,聽說這回要去兩個多月,差不多九月下旬才能回來的。那時候,正值秋收,黃管事那,自己也能搭把手的。

杏月聽的有些臉紅,便提出自己留下來。

柳月很高興,卻沒有答應。到底,那些賬目還是她自己比較清楚的。

可貞見柳月這樣堅持,便沒有再勉強她。同時,也對柳月的想法有了一些了解了。

湖州府到臨安府其實隻有兩百多裡地,可七月底,眾人就啟程了。

都說窮家富路,其實這個富字,不僅是銀錢,還是時間。

早些啟程,時間上寬裕,到了臨安府,也有時間確認打點。

收拾屋子還到罷了,更為著緊的是,要去好幾家人家登門拜訪,白氏忙的團團轉。

不過,讓可貞也大為讚歎的是,白氏的門路還真多。

旁的也就罷了,要知道,那些在考場中負責巡查管理號軍的巡綽官可都是來自軍中的,可白氏依然有能力打了招呼。

不僅巡綽官那打了招呼,那些老資格的號軍也沒有免掉。

考場裡,每位考生都是有一名號軍在監考的,不僅要監督作弊,飯食茶水都要他們安排。

這些號軍,雖然都是最末流的士兵,可這時候,卻是派得上大用場的。

考場裡,尤其是八月裡天氣還有些炎熱的時候,考場的衛生條件是根本談不上的。通常,號舍巷道的最後麵就是便桶,不免臊臭難聞蚊蠅亂飛。

所以,靠近便桶的號舍都稱作“臭號”,這絕對是考生們避之不及的。

除了“臭號”,靠近做飯的號舍叫做“火號”,熱氣熏天,再加上飯菜味,也不是好受的。

可貞就聽白氏說,有不少考生都因為坐在“臭號”或是“火號”裡考試被熏得發揮失常,有的不僅未能考中,回家後還得大病一場的。

所以,白氏是千方百計的要幫蘇鐸並蘇紹安排到靠中間的號舍考試,自然就避不開這些巡綽官和號軍了。

而且越到這種緊要時候,就越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再加上,鄉試三場都是要換考場的。如此一來,白氏該有多忙,也顯而易見了。

鄉試三場的考試時間分彆是八月初九、十二和十五。

林氏帶著可貞再次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兩人的考籃考簾和考凳,生怕再有錯漏。

林氏更是想想還是不放心,又加了一倍的驅蚊蟲驅蛇藥給二人帶上。

據白氏說,鄉試的時候中暑生病、食物中毒的不少,被藏在號舍屋簷等處的毒蛇毒蟲咬死的不少的,聽得可貞心驚膽顫的。

這哪是考試啊,分明就是送命去的。

林氏也被嚇得一愣一愣的,趕忙做了好些驅蟲驅蛇的藥出來,還送了一半與蘇鑄。

林氏可貞二人患得患失的,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不安心。可蘇鐸卻是老神在在的,初七日一用過哺食就安排蘇紹去歇息了。

初八一大早,白氏就帶著蘇鐸蘇紹去了貢院。這日,要點整整一天的名,從黎明到黃昏,要把全省秀才的名字一個一個的拖了長聲唱完。

湖州府的點名時間在上半晌,所以真是一大早,就得去排隊了。

可等到白氏回來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了。

細細的告訴林氏可貞,她是等到放了炮封了門才回來的,蘇鐸和蘇紹都在東文場,位置都不錯。號軍都很殷勤,號板考簾都是他們幫著釘好掛好的,等等等等的瑣事。

林氏可貞聽得仔細不已,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白氏便和可貞隨意說著一些考試的禁忌。

比如說曆代帝王及現代皇帝的名字要避諱。字要寫館閣體,不能寫行書和其他各種字體。而且也不能寫俗體、破體、帖體、簡寫、缺筆、多筆等等。還有什麼一字不能占兩格,一格不能寫兩字,一行不能寫兩行……交了卷後,還得在柵外等一等,收卷官當場給你看一看前後的格式有沒有錯誤,等他說行,才可領了照出簽出場。如果有錯誤,收卷官會告訴你,叫你改正後再交。若是你就這麼胡亂一交,領了照出簽就走,收卷官喊你不回頭,你這卷子就無效,你的名字上了胭脂榜,下一場沒得考了……

白氏說的很詳細,可貞聽得很認真,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子時了。

可貞對於把鄉試的開考時間定在子時,真心覺著挺鬱悶的。

雖然考試的時間有差不多一天一夜的光景,可題目也委實不少的,說不得就得通宵奮戰的。

可貞覺著吧,文弱書生還真是有待考量的。這時候但凡是經曆過科舉的人,身體素質應該都差不到哪去的吧!不過,那些被抬出來的就不算了。

還真有被抬出來的,初十掌燈時分,白氏接了蘇鐸蘇紹回來時,就告訴林氏可貞又有人出事兒了。有發熱的,也有中暑的。

林氏可貞趕忙拉著蘇鐸蘇紹一陣詢問,見他們二人臉色尚好,才放下心來。

蘇鐸精神不錯,還問著可貞想不想做兩道試題的。

蘇鐸一問,可貞腦子裡立馬就是四個大字,“不通”和“跑題”,忙不迭的搖頭。

蘇鐸哈哈大笑。

不過可貞之後還是從白氏那知道了試題。

頭場考試一般都是四書五經,這一回就是四書三題必做,然後五經給了四題,考生可以自選一題。

而二場,考的是孝經論一篇,判五條,詔、誥、表各一通。

三場是經史時務策五道。

三場的當天是中秋佳節,可貞林氏白氏等人坐在院子裡吃著月餅賞著月,卻在想著頭場的卷子,十八房官應該已是評閱完竣,輪到正副複核了。這時候,正副兩位主考也應當在賞月定元的。

白氏告訴可貞,這晚擬定的第一名,通常被稱為“草元”,如果三場都考的好,這草元就是解元了。

白氏林氏的心都很大,真是希望蘇鐸可以連中六元的,拜月的時候又不免好好禱告了一番。

可第三場出來後,蘇紹的臉色很是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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