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外放

2017-04-20 作者: 章魚鳳梨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外放

《春從天外來》最新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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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被點中庶吉士,這不僅是能力實力的彰顯。 23US.最快對以後的仕途來說,更是有著深遠的影響的。

因為庶吉士和進士看起來隻差一步,可這一步,卻是天差地彆,有的人一輩子都跨不過去的。

像是進士,先帝朝建武初年的時候,因為開國伊始急需人才,所以前景亦算樂觀。能授知府、主事、中行評博、知州、推官、知縣等職。而且還不用候缺,走馬上任真不是一句空話。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政治形勢逐步穩定,授官漸漸也步入了正軌了。缺少而人多,進士得官自然日趨艱難了。

而到了建武末年的時候,進士就率先被停授了知府,全部授推官知縣之職了。再到了本朝建元初年,又改為二甲授推官,三甲授知縣。沒過多久,到了建元六年時又議準二甲三甲俱以知縣用。

而且,這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走馬上任的。但凡空缺,差不多都早已內定了。大多數的進士都隻能回籍候缺,不少人十年才得以銓選知縣。而這還是好的,更多的人則是望眼欲穿,隻得各擇其業邊乾邊等,幾至學問荒廢,即便得用也已是老氣橫秋才誌全無了。所以說,進士的前程不可謂暗淡。

當然,憑著蘇慎的出身和背景,自是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的。彆說蘇慎上進了,即便在念書上沒有天賦出息,說不得也還能走恩蔭的。

總之一句話,熟讀詩雲共子曰,不如有個好阿爹。

可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人也不是出息了就萬事大吉,再沒有要操心的地方了。

顯然。越到這個地步,要操心上心的事兒便也越發的多了。

就像即便點了庶吉士,可三年後散館,留館的庶吉士和未得留館的庶吉士就又是天上地下的差彆的。

一般來說,能留館的庶吉士都是同批中散館時考核成績最好的,授編修或檢討之職留任翰林院,成為真正的翰林,也算名符其實了。

而剩餘的,才能授以給事中、主事或是知縣等職。

所以但凡進士都以點中庶吉士為榮,而庶吉士又以留館為榮的。

而且翰林是天子近臣。清要之職。不僅升遷較他官容易,而且內閣行走也都是例由翰林官為之的。

可是,即便前程似錦。蘇慎自己卻是更傾向於外放。

……

“雖說京官外官碰了麵,京官常奉承外官什麼‘我愛外任有排衙’,外官也常說什麼‘我愛京官有牙牌’。可你們家又不是那種一千裡做官隻為財的人家,以二叔這些年來考核的成績,留館雖不是板上釘釘。可就算是去科道六部也很好啊,何苦外放呢!還要你到時候帶著孩子一道去,真不知道你們家老太爺是怎麼想的!”

徐二奶奶正在家裡看著下人把過年的物什收攏歸庫,卻收到了自家那口子從京裡送來的書信,拉拉扯扯一大通都是廢話,最後好歹有一句有用的。就是蘇家決定讓蘇慎外放。

看到這個消息,她撂下信轉身就來了蘇家了。抓著比她更忙的可貞一陣好問,確定這是真的後。那叫一個埋怨。

正一心一意疊著晏哥兒小衣裳的小九並不是十分明白徐二奶奶的意思,可徐二奶奶語氣裡的那份埋怨遺憾她還是聽得出來的,又語渉長輩,便抬頭朝徐二奶奶抿嘴笑了笑。

徐二奶奶看了看滿地的箱籠,看了看正一本正經的跪在炕桌前拚著七巧板的晏哥兒。又看了看嫻靜地坐在炕桌對麵,一麵疊著小衣裳一麵看顧著晏哥兒的小九。更是一口氣憋得慌。

有陽關大道不走,非得去爬山涉水,這是腦子壞掉了吧!

“你們大人就先不說了,可孩子們怎麼辦,這麼小小年紀就跟著你們出去吃苦頭?”

她雖說並不知道蘇慎會被放到哪裡,也知道依著蘇家的人脈和能力,既是已經決定了外放,那肯定不可能被扔到那些個四六不著,十三不靠的地界的。

可她出身皇城根下,在她的潛意識裡,除了京城,就是這金陵府,說句實在話,她到如今也不是十分看的上的。再加上蘇慎又是金陵人,蘇家再怎麼手眼通天,蘇越在天家麵前再怎麼說得上話,可規矩擺在那裡,江浙一帶都是想都彆想的。所以不管怎麼樣,不管是南邊還是北地,在她看來哪裡都再沒有什麼好地界的。

若是旁人家,也就罷了。千裡做官為的吃穿,彆說那些尋常百姓了,這世家大族窮困潦倒的也多了去了。再退一步說,誰家會嫌錢少的。

可蘇家卻是不一樣,憑著蘇家的資曆風骨,憑著蘇家中立派領頭人這屹立不倒的地位,憑著蘇越內閣大佬的身份,再加上蘇家這一輩子弟的出息,蘇慎自己掙出的功名,可貞自己的出身身家……兩口子清貴的很,根本不用一心想著從下頭撈錢好不好!既然如此,那做什麼就一心一意的想著外放的!留在京裡,又清貴又體麵,可以積累人脈還不會出錯,將來一階一階的往上升,這日子多好,多有盼頭。做什麼非得去和那些老奸巨猾的吏胥們鬥智鬥勇的!

是,外放的州縣父母官是神氣,外放出去了,說是父母官,其實就是土皇帝。可武功堂蘇家立世兩百餘年,到哪不神氣的!蘇慎自己又是庶吉士出身,即便留在京裡,也是夠看的了,哪裡至於眼熱這些的。想來還是被那些勞什子的誌向壞了腦子了,但即便蘇慎年輕不懂事,可蘇家的長輩哪一個胸中無丘壑的,怎麼會有這樣的決定的,她實在是想不通!

況且,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孩子們考慮考慮。這麼金尊玉貴養大的孩子,也去過那種苦日子?聽說有的縣衙裡牆不及肩茅不蔽日,這可怎麼舍得的!反正要是擱在她身上,她是萬萬舍不得的。

可貞抱著一摞衣裳走過來在炕沿上坐了,微微一笑,“祖父、公公和二爺都覺著人過留名雁過留聲,為官不能造福百姓,也就沒有旁的意思了……至於孩子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能跟著出去見見世麵,增長些見識,總比長在豪門大戶裡不知稼穡世事要來的好的。再說了,我們這樣的人家出去主政一方,又不是靠了那幾個俸祿銀子過活,哪裡就至於苦了孩子們的……”

正好相反,既然蘇慎要外放,可貞就是下定決心要帶著孩子們和蘇慎一起出去的。

他們這麼多年來一直分居兩地,小九已然不記得爹爹長什麼模樣了,而晏哥兒更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爹爹,隻從自己和姐姐嘴裡聽說過爹爹。可即便是這樣,爹爹在晏哥兒心裡的地位依舊不可動搖。而且男孩子,還是要有父親教育比較好的。尤其是晏哥兒越大,可對她和小九卻越發的依賴,可貞心裡也是心焦著的。男兒不得長於婦人手,這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更加上對可貞而言,這世上再沒有什麼能比一家子守在一處過日子更為重要的了。

況且,外放出去也不就等於是吃苦。靠著自己的俸祿過日子,這不是極正常的生活麼!

再說了,他們不比那些十年二十年苦讀出來的學子那般說不得連上任都要借錢,他和蘇慎的身家是完全有能力保證孩子們衣食周全、讀書識字的。

或許是會比現在的生活清苦一些,可這在某些方麵更如可貞的意。

說起來,她也確實有意讓孩子們多多的了解些經曆些真正的生活的。

大家氏族的背景確實有好處和優勢在,可卻不該是一個人立足的根本,可以利用,卻不可以依賴。可貞想借此機會打開一扇窗,讓孩子們放眼更廣闊的世界,接觸更多不同的思想,讓他們的心不為家庭背景所蒙蔽。

還是那句話,人這一輩子,難免有個山高水低的時候。像他們這樣的人家,過得了好日子不算什麼,可知道苦日子該怎麼過才是難得的。

比起生活的優越,品格的養成才是最重要的。可貞和所有的父母一樣,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成為自食其力頂天立地的人。

其實原本,蘇慎對於到底是外放還是留京都是非常躊躇的。

按他自己的意思,他並不想就這麼留在京裡熬資曆。他們這一房,雖已是有大哥在支撐了,可他也想靠著自己的能力去做些實事,為家族增磚添瓦,為天下百姓謀福祉的。

可一來,他並不知道長輩們是怎麼替他謀劃的。二來,外放的日子,是肯定不能和現在的生活比的。他自己是沒有關係,可是可貞和孩子們該怎麼辦?!

蘇慎了解可貞的性子,知道隻要家裡同意,她勢必是會帶著孩子和他一起外任的。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更是不想委屈了可貞。這樣想著,又覺著是不是在京裡待上幾年再外放的。

可卻沒有想到,自己前腳把和可貞商量前程的書信寄了出去,後腳就收到了可貞義無反顧的支持他外放的書信。告訴他人挪死樹挪活,她希望能一路陪著他實現他的夢想。

因為這封信,蘇慎心裡豁然開朗。可同時,亦是感慨萬千。思慮過後,堅定的給蘇越去了信,說明了自己的意願,並采用了可貞的意見,把自己的夢想,並曆年的展望、實施細節一二三四的詳詳細細的寫了下來。

幾經修改,才遞與了蘇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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