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動機

2017-04-20 作者: 章魚鳳梨
第四百二十二章 動機

其實若說前些年,尤其是鐘茜剛進蘇家門的那兩年上。 23US.最快因著委屈,因著不忿,因著怨恨,因著痛苦,因著種種,鐘茜也不是沒有動過有朝一日要替代王氏,坐上正室位置的這個念頭的。

可到底,即便這個念頭撩撥的她再心癢癢,也不是隻是想想罷了。

因為鐘茜很清楚,隻要蘇世彥一日穿著官服,這事兒就一日沒有可能。

而為了扶正不讓蘇世彥做官,鐘茜剛剛模模糊糊的動了點子念頭,就果斷掐滅了。

畢竟,做官的好處,鐘茜真是打小就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不做官,說的輕巧。不做官,走出去誰多看你一眼?不做官,誰給你送宅子票子?

小辰光的事兒暫且不說,隻說在耿家的那些年,逢年過節的耿家大門前車水馬龍的停了多少馬車隻為送禮,她雖未親眼見過,可卻是實實在在的耳聞過豔羨過的。而且自打進了蘇家門跟了蘇世彥,因著蘇世彥的這個官身這份家世,她到底賺了多少銀子得了多少好處,怕是她自己都數不過來的。

所以相比較而言孰輕孰重,她還是分的清的。比起名分,不用說,自然是銀子來的實惠的。

因此上,正室不正室的在她眼裡,也就沒有那般重要了。

畢竟再退一步說,彆說和王氏相比了,就是和這世上大多數的正室相比,在她自己看來,不管是精神上還是物質上,她的日子都是要好過的多的。

何況,她這輩子吃了忒多的苦遭了忒多的罪,再是不想生下孩子來讓他們吃苦遭罪的。人活在世上,忒不容易了。何苦再造孽,所以也並沒有個一兒半女的要掙前程。再加上,她也沒想過等到百年之後要入他們老蘇家的祖墳。所以這正室正房的,除了麵上好看沒有半點實惠,她還真是不惦記的!

再說了,活著的時候能活的瀟瀟灑灑的,該吃吃該喝喝該穿穿該樂嗬的樂嗬,但凡能享受的都享受到了什麼都不要放過錯過,這才是真實惠,百年之後會怎麼樣誰有那閒工夫理會的。至於下輩子。連這輩子都沒過好,誰還顧得上下輩子。

可自打從錢二太太的話裡認出了可貞後,驚詫過後。她的想法也因為可貞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了。

她可是正正經經的嫡出,天生就該穿大紅衣裳的!

而且如果這會子她是正室,那麼可貞見到她,也是要行禮喚聲“太太”的。

如果她早就占了正室的名頭,那早就可以借著家裡的身份自己立起來做大買賣了賺大銀子了。而不是像現如今這般費儘心思,也不過拿個抽頭罷了。

想想權勢,想想銀子,想想那派頭,鐘茜如何能不眼紅心動的。

尤其是知道了可貞在金陵做的多大的買賣後,又是顛覆了鐘茜這麼多年來的想法了。

在鐘茜看來。蘇慎不過一個七品官罷了,彆說在京裡了,就是在這掖縣城裡都是不夠看的。可是可貞卻能借勢做得這樣大的買賣。赫赫揚揚的讓人讚歎羨慕。憑什麼,還不是憑著這份家世麼!

所以,即便蘇世彥不做這個官了,憑著他們家的家世,她又何嘗不能做這樣大的買賣的。況且憑著她的能力。比可貞做的出色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於蘇世彥的前程,那和她有什麼乾係?!她隻要能撈到銀子享到福也就行了。

這樣想來。鐘茜看向可貞的目光便又多了兩分冷然。

這麼無所顧忌的做買賣,根本不把蘇知縣的前程放在心上,也值得蘇知縣一個屋裡人不收?!

冷冷一笑,“再說了,即便我不告他,就沒有旁人會告了嗎?依我看,彆說這掖縣城裡了,就是這登萊青道,這整個山東省,想要告倒他的人給人騰位置的怕也不少的吧!還有你們家蘇知縣,你敢說就沒動過這個心思?!”

說到這兒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看向可貞的目光了瞬間滿是憐憫,“隻是不知道,蘇知縣知不知道你的出身呢!若是知道了,怕是再沒有心思去想辦法扳倒蘇世彥了吧!”

鐘茜雖不了解蘇慎不了解武功堂蘇家,甚至隻是聽說過兩句連見都不曾見過,可她在耿家住了四五年在蘇銓家住了十來年,所以她自以為對這兩家人家的了解還是非常深刻的。

因此在她看來,蘇家既然會和耿家結成姻親,那勢必是一個模子裡摳出來的同道中人。這樣的人家,也勢必越是高門大戶越是光鮮亮麗赫赫揚揚,內裡就越是肮臟,越是藏汙納垢的令人作嘔。

雖然她不知道可貞到底是使了什麼樣的下作手段才嫁進蘇家的,可有一點她很確定:蘇家若知道了可貞不過是個下賤的庶女,而且還是個亂家女,父兄這會子還在尚陽堡墾荒,就算她給蘇家生了兩個小子,怕都是要恨不得不聲不響的弄死她的吧!

留著這麼一個禍害在,武功堂蘇家的百年清譽都要毀了,像是蘇家這樣的“高門大戶”,怎麼可能允許的!

鐘茜隻要想到這個,心裡就痛快的不行,連這些年來所遭受的屈辱都散了散。

果然,不是不報隻不過時候未到罷了。

隻不過,她的良心還沒那麼毒,也並沒有真想要把這件事兒鬨的人儘皆知的地步。隻要可貞規規矩矩的給了銀錢,她睜隻眼閉隻眼的也就罷了。

……

今兒一來是連綿了四五天的磅礴大雨終於止了,二來又有蘇世彥被告的事兒,所以董太太的興致非常之高,也絲毫不覺著疲乏,拉著可貞把整個天井設計了幾個來回。可貞見董太太難得這般真心高興,也不好意思敷衍她。所以等可貞從知府宅出來,已是申初三刻了。

不過讓可貞籲了一口氣的是,剛剛在知府宅裡,和董太太說說花草,把心思從鐘茜說的那些個話兒上跳開了會子。這會子空閒下來再調轉回頭來看,可貞隻覺著腦子都清明多了。

上了馬車,拍了拍桐月的手示意桐月安心後,便忙把鐘茜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好好考量考量。

想到最後,不由得牽起了一個笑來。

也不知道鐘茜哪裡來的這般的底氣,生硬的說了句讓可貞好好考慮考慮,最遲兩天,她就要拿到銀票,說完就帶上帷帽下車離開了。

語氣非常之篤定,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就像篤定可貞一定會拿出這十萬兩的封口費一樣。

不過回頭想想,可貞也明白,鐘茜還真是沒把她當回事兒的。否則的話,又怎麼會毫不掩飾的把她攀告蘇世彥的這一秘密告訴她知道的。

雖說鐘茜把這事兒告訴她知道,是想給她施加點壓力。可是,又何嘗不是她真是毫不在意可貞知道與否,完全有把握能拿捏的住她的緣故。

可事實上,可貞還真是沒有這樣好拿捏,也絕對不會拿出這筆銀子來的。

十萬兩,在現如今的可貞而言,可以說隻是一個數字罷了。畢竟,就算不算蘇懷遠的乾豐做的紅紅火火的海上生意,就是可貞自己的名下的田產房產,一年下來的收益亦是相當可觀的。這十萬兩銀子,還真是算不上什麼的。

可是,她又憑什麼要拿出這筆銀子來?!

彆說她屋裡還有金玉如意坐鎮,鐘茜的威脅根本就威脅不到她。就算確確實實威脅到了她,她也絕不相信什麼破財消災,花錢買平安之類的話兒。

這些話兒是不是自我安慰這都不論,隻因,這個人是鐘茜。

而原因,鐘茜自己都已是說了——她不過孑然一身!

鐘茜很自然的說出這句話後,可貞當下就是心念一動,之前存在心裡的那些個疑問也可以解釋的通了。所以自然知道,鐘茜這麼說還真不是妄言或是隨口說說的,她或許還真就這麼想的。

畢竟彆說隻是個通買賣的妾侍了,就是夫妻之間,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雖然在任地納妾不過就是打板子罷了,可對仕途的影響還是不小的。

這會子雖還不知道這事兒要怎麼個了結,可看董太太話裡話外流露出來的意思,這事兒怕是不可能善終的。到底,這世上喜歡隔岸觀火或是落井下石的人也著實不少的。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這樣的事兒真是多而且多的。

而鐘茜既然明確的知道這條律令,對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也不是全然無知,還不顧後果的攀告了蘇世彥。這裡頭或許有不忿的緣故,覺著蘇世彥背叛了她傷害了她,那她也不會讓蘇世彥好過的意思在。或者,還有那位新姨娘的緣故。畢竟不管怎麼說,鐘茜和那位後來居上的新姨娘也算是競爭對手,沒有矛盾那才是怪事兒的。所以用這個辦法來解決對手,還彆說,效果肯定是有的。然後最後麼,也很有可能她是真的並不在意蘇世彥的。彆說感情不感情的了,可能也並沒有把蘇世彥當做這輩子的依靠。再加上,雖然鐘茜跟了蘇世彥十來年,可膝下卻並沒有一子半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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