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開始

2017-04-20 作者: 章魚鳳梨
第四百四十六章 開始

可貞等人都在用各自的方式送彆蘇銓,可是,一得到消息就攜家帶口千裡迢迢趕往京裡奔喪的蘇懷遠一行人彆說親往靈堂祭拜了,就連門都沒能進。 23US.最快

按照道理,不管怎麼說,蘇懷遠是蘇世彥明堂正道的嫡長子,應當應份的要給蘇銓披麻戴孝摔盆揚幡。

可蘇銓去世,鐘氏並蘇世彥卻根本沒有想過要給蘇懷遠報信。

而蘇銓去世的當晚,蘇世彥就親自哭著上門給蘇越蘇赳報了信。

得到消息,蘇越蘇赳一時默然。

可眼見蘇世彥提起蘇懷遠就支支吾吾的,一臉不情願的模樣的時候,搖了搖頭,心裡頭的那點子傷感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等到蘇世彥一離開,就給湖州寫了信,並讓人快馬送過去。

不管怎麼樣,即便為父不仁,可為子不能不孝。

蘇銓不能成為蘇懷遠的汙點,這不值得。

可讓二人俱是沒有料到的是,鐘氏並蘇世彥竟這般張狂蠻狠,硬是攔著大門不讓蘇懷遠進,而且還破口大罵蘇懷遠是不孝子,登下就氣了個倒仰。要不是他們都是陪著蘇懷遠來的,真是當下就要甩袖離開的。

蘇懷遠看著惡狠狠的攔著自己的幾個同父異母、這輩子都沒有什麼交集的兄弟,聽著繼母那些惡毒不堪的謾罵,並沒有做聲。

轉身勸了特地陪著他一起過來的蘇越蘇赳後,就在蘇越蘇赳的幫助下在出殯的路上搭了祭棚,直到七七四十九日發引後才拆掉。

又在京裡待了些日子,返回湖州的時候,蘇懷遠特地走的陸路。就是為了繞道掖縣看望可貞蘇慎,還有幾個孩子。

可貞蘇慎得了消息,特地帶著孩子們出城迎接。

一見麵,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說,蘇懷遠魏氏幾人的眼睛就黏在了幾個孩子身上了。

小九和晏哥兒都是見過蘇懷遠魏氏等人的,雖說已是好幾年前的事兒了,可畢竟那會子已經記事了,而且很喜歡舅公舅婆,所以都不用可貞吩咐。就帶著湯圓兒上前行禮,把蘇懷遠高興的話都說不順溜了。

等到上了馬車,也沒能顧得上和可貞蘇慎說話,抱著湯圓兒親昵的不行。

湯圓兒眼見這個頭一遭見麵的舅公這般喜歡自己,得意的不行,若是長了尾巴的話那肯定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可貞蘇慎看了,對湯圓兒隨棍上的本事那真是都臉紅的。不過到底看著這樣高興的湯圓兒和蘇懷遠。這心裡啊,真是千般滋味的。

好容易回了衙門,才有功夫關起門來說會子私己話。

提起京裡的事兒,一離開孩子們就心不在焉的蘇懷遠總算是定下心來了,看著臉色不虞的蘇慎可貞,不由得笑了笑,道:“該做的我都做了,既然問心無愧,也沒有必要再去計較些什麼了。”

其實說句心裡話。沒能進門拜祭,蘇懷遠打心眼裡真並不覺著遺憾的。甚至於,還是有些小慶幸的。

因為這些年來,他很清楚蘇銓的夙願就是希望能在百年之後葬進蘇家的祖墳。

可是,彆說白氏頭一個不會答應了,就是蘇鐸蘇鑄也不會應允的。而他,亦是如此。雖說死者為大。可他們不能讓他們的那些親人連死了都不得安穩。

所以這趟過來的時候,也曾擔心鐘氏和蘇世彥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那不管怎麼樣,都是有一場硬仗要打的。卻沒想到,蘇銓這輩子最最看重的兒子根本就沒想到這則。

甚至於,蘇銓都在床上躺了四年多,大夫都換了幾個了,可卻連安葬的山頭墳地都沒準備好。到他啟程離開的時候,還停在城外的寺廟裡沒能入土為安。

……

蘇慎可貞雖早已從蘇越那得了消息了,可當親耳聽到蘇懷遠提及的時候,心裡頭還是不是滋味。

鐘氏蘇世彥為什麼死攔著不讓蘇懷遠祭拜蘇銓。可貞不用想都能知道,不過是怕蘇懷遠想要分蘇銓的家產罷了。

隻不過,可貞很清楚,蘇懷遠從來沒有對蘇銓的家產有過一絲一毫的興趣和想法,哪怕那些家產原本就應當有蘇懷遠的一份。

正如可貞所料,蘇懷遠早就對蘇銓死心了。這輩子,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去從蘇銓那裡得到些什麼。在他最落魄、蘇銓最赫赫揚揚風光無限的時候都不曾這樣想過。這會子蘇銓去世了,他們之間最後的那一絲牽絆也徹底了解了,蘇銓的東西,他更是半點都不想粘帶的。

況且,分家析產,那也得有家財有田宅才能分才能析。旁人不知道,可他跟白氏在一個屋簷下住了這麼久,真是再清楚不過的。

經過這些年來的坐吃山空寅吃卯糧,加上白氏這麼些年來的一係列的動作,再加上近幾年來鐘氏不停的為了蘇世彥兄弟幾人的前程求親靠友的,那些個蘇銓費心費力攢下的家底早就被掏空了。

想想白氏預備分給小九晏哥兒兄弟姊妹幾個的地契房契,蘇懷遠估計,怕是除了那座宅子,就真的不剩什麼了。

而事實上,鐘氏並蘇世彥等人的境遇是比蘇懷遠可貞等人所預料的還要差。

可貞帶著蘇懷遠一行人在掖縣玩了好幾天,甚至連這些年一直都不曾去過的海邊都去了一回,依依不舍的送走了蘇懷遠一行後,就收到了蘇越讓人快馬送來的書信。

信裡頭說蘇世彥兄弟幾個已經分家了,不過讓人無語的是,分家析產分到的並不是什麼錢財宅地,因為據說已經什麼都不剩的,兄弟幾個每個房頭分到的而是一大筆的債務。

結果為了這筆龐大的債務,蘇世彥兄弟幾個並一屋子的姨娘已經打了個天翻地覆成了生死對頭了。

每個人都不承認自己曾欠過這麼多的債,異口同聲的指責其他人是敗家子,打死不肯債務均分。

為此,還求上了蘇越蘇赳。蘇越蘇赳沒有理會。最後兄弟幾個還對簿公堂,一時間成了四九城裡最大的笑話……

不久後,王氏也給可貞來了信,告訴可貞,她和孩子們已經搬出了老宅,住進了鄉下的陪嫁莊子裡了。

雖然是鄉下地方比較偏僻,可因為早有準備,所以每年都會對宅子進行修繕,再加上宅子寬敞。吃的都是地裡現摘的瓜果,新鮮清爽,這生活質量比起以往那真是高了不止一個檔次的。而且因為搬了出來,沒有那麼多的鬨心事兒,也不用再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所以這心裡也鬆快多了。

看完書信,可貞不由得雙手合十念起了佛來。富貴自然好。可清貧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蘇慎看著可貞連聲念佛的樣子,打趣她道:“這樣高興?”

“這是自然了,能這般安安頓頓的過日子,真是再好不過了。”可貞放下雙手,笑盈盈道。

“那我們也過這樣的日子!”蘇慎撫摸著可貞的麵頰,眼裡滿是眷戀之情。

可貞吻了吻蘇慎的手掌,“我們不一直都是過的這樣安頓順遂的日子嗎?”

蘇慎瞬間笑了,是了,有你。有我,有孩子,有家,一切就都圓滿了。

……

屋裡頭小九正帶著丫頭媽媽們收拾行李,地上到處都是收拾了一半的箱籠,跨院裡還聽得到湯圓兒領著蹣跚著的餛飩麵玩雪的熱鬨勁兒。

可貞從書房出來,攏了攏身上的大氅。自有主張的走到了桂樹下,那些個多年不曾想起的過往突然間在腦子裡鮮明了起來。

多年前,也是在掖縣的這片土地上,也是在這樣一個冰天雪地寒風刺骨的天氣裡,也是在這樣一個逼仄的院子裡,她的命運有了一個天翻地覆的轉折。

尤記得當初她真是想過死的,可到底,因為自己因為林氏,她一步一步的踏雪而來,走到了今天。

而到了今天。再轉過頭來看這一路走來的樁樁件件,她的心裡竟是有了一份慶幸。

因為,如果沒有那麼一個夜晚,可能她永遠都走不到今天。

思忖間,有人跑過來抱住了她的大腿,“娘。娘,二哥打我!”

可貞低下頭來,就看見餛飩麵委委屈屈的小模樣。

可貞剛蹲下身子,湯圓兒也竄了過來,嘟著嘴,“打雪仗不就是這樣麼,要是連你我都砸不準,那我叫你哥哥得了。”

可餛飩麵哪聽得懂這些,隻知道受委屈了,抱著可貞不肯撒手。

湯圓兒還要嘀咕,小九走了出來,哄了哄餛飩麵,點了點湯圓兒的眉心,“這是什麼話,我和你大哥陪你打雪仗可自來都是讓著你,從沒讓你挨過打的。”

湯圓兒連連吐舌頭,趕忙去拉餛飩麵的小手,“走,二哥帶你堆雪人去。”

餛飩麵立馬高興了,也不要可貞了,牽著湯圓兒的手就顫顫巍巍的走了。

小九好笑不已,扶著可貞站了起來,挽著可貞的手臂把頭枕在了可貞的肩上,抿了抿嘴,語氣裡滿是不舍,“娘,薛嬤嬤還是不肯跟我們一起走嗎?”

“薛嬤嬤放心不下育嬰堂的弟弟妹妹們,所以還是決定留在掖縣。不過大興縣離著掖縣也不遠,總能見麵的。”可貞看了看小九紅通通的臉蛋兒,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道。

蘇慎在掖縣已經待了近六個年頭了,其實三年任滿後,蘇慎是有機會遷調的,隻不過因為當時蘇慎在掖縣的一係列舉措都沒能落實到位,所以並不想走。而又將近三年過去了,掖縣城裡城外已經今非昔比,因為蘇慎的儘心儘力,也因為蘇越的作用,大興縣知縣的位置已是穩穩的攥在手中了。

雖然仍是知縣,可大興縣是京縣,是京城的附廓縣,自然又不一樣的,就是品秩都要比一般的縣令來的高的。

雖說官場上有素來有“前生作惡,今生附廓;惡貫滿盈,附廓省城。”的話,可蘇慎所求不一樣,自然並不在乎,反而更加歡喜於這樣的升遷的。

而對於可貞而言,隻要有蘇慎,隻要有孩子們,到哪都是她的家。

哪怕小九終有一天要出閣,哪怕晏哥兒明年就要去湖州讀書,哪怕湯圓兒長大後要過繼給蘇鐸一脈,哪怕長輩們的年紀會越來越大,可隻要她在一天,蘇慎在一天,他們就會竟全力給對方給大家夥撐起一個家來。

捋了捋小九的大氅,一抬眼,就見蘇慎領著晏哥兒迎麵走來。同時到來的,還有漫天的飛雪。聽著跨院裡湯圓兒餛飩麵的歡呼聲,可貞的目光溫柔而堅定……

天為誰春?

如果你看到的是春天,那你的生活必定春光無限欣欣向榮。

結文了,真心舍不得。多謝姐妹妹一直以來的支持,本來這周是想好好寫文的,可身體不好,工作上連連出問題,一直都不順,所以也不固定,實在是抱歉了。完結感言我明天發上來,還有新文正在籌備找資料,大概要到過完年正月裡才能發上來,所以祈求姐妹們不要下架,到時候有興趣過來捧個場。總之,感謝姐妹們這十個月以來的支持了,鞠躬感謝,祝姐妹們新年快樂,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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