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何日君再來

2017-06-13 作者: 魚凍凍愛吃貓
第239章 何日君再來

“你……你是誰?”

梳頭發的手頓了頓,隨即緩緩的轉過來,沒有恐怖的麵容,更沒有血腥的場景。

月光從窗戶外麵照射進來,雖不像白天那樣亮堂堂,但也能模模糊糊的看清女人的長相。

那是一張很美的臉,她的唇還在動,還在哼唱著那首《何日君再來》。

“你在這裡等誰?”沒有看到恐怖的麵容,沒有血腥的場景,頓時安下心來。我試探著問了兩個問題,在這個問題問出口的時候,歌聲突然停了,她直愣愣的盯著我,低聲問,“你看到慕白了嗎?”

她的聲音悅耳動聽,我仔細的想了想,搖了搖頭說,“我沒有瞧見你的慕白,等天亮之後我去打聽打聽,若是有他的消息,我一定會想辦法告訴你。”

“你不知道他們將慕白帶到了哪裡,你不會知道的……”說了這兩句她突然笑了起來,笑聲陰惻惻的,讓我覺得恐懼。

“他們帶走了我的慕白,帶走了我的慕白……”隨著她淒厲的聲音一起,陰風陣陣,吹得我頭暈腦脹。突然間麵前的窈窕淑女變了模樣,頭發越來越長,飄在半空中張牙舞爪。她那張好看的臉也開始坍塌,流出液體來。

我心裡害怕,連忙想逃竄,那些驟然變長的頭發突然襲擊了我,纏繞在我的脖子和身體上。那些頭發濕漉漉的,黏膩膩的,散發著一股惡臭。纏繞在我脖子和身上的頭發越收越緊,像是要將我勒死。

我不住的掙紮,但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我感覺自己的舌/頭和眼珠子都要被勒出來了,那種窒息的感覺很真實,就在我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裡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君顥的聲音,臉頰上一痛。

回過神來,隻見君顥的臉近在咫尺,表情滿是擔憂。

“阿景,沒事了,沒事了!”君顥語氣很肯定,伸手將我撈起來,緊緊的抱在懷中,一隻手不停的拍著我的後背,“隻是做噩夢而已,已經沒事了。”

定了定神,才發現睡衣上都是汗,就連頭發都汗濕了,黏答答的搭在額頭上。

“我……我怎麼了?”等情緒平複下來的時候,我看著君顥問。

“做噩夢了,大喊大叫的,叫都叫不醒。”君顥仍舊在擔憂,“做了什麼噩夢,讓你這麼恐懼?”

我搖了搖頭,愣了半晌才問,“你們家族中有沒有一個叫做慕白的人?”

君顥思考了一會兒才說,“沒有聽說過,怎麼好端端的問起這個人?”

“你還記得我說的紅旗袍的女人嗎?”

“記得。”

“她在夢中問我有沒有看到她的慕白,還說慕白被人抓走了,找不到了。”我蹙著眉說。

君顥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安慰,“不過是個夢而已,夢哪裡有邏輯可言?”

“不,我覺得紅旗袍的女人一定是這裡的,是你們家族裡的人。你能不能想一想,家族裡有誰喜歡穿紅旗袍,有沒有一個叫做慕白的人?”

君顥歎了一口氣,“我今天會去打聽打聽,你先彆多想。”

聽他說同意打聽打聽,我連忙起床,昨天就約好今天會去祭拜先人,遲了不大好。

我和君顥收拾了一下,原本以為有什麼君家墓地之類的,卻沒有想到所有的先人都放在宗祠裡,根本就不需要上山去祭拜。

所有先人的骨灰和牌位都會存放在祠堂的供桌上,讓後人憑吊。

高牆闊廳,雕欄畫棟,整個建築都是木質結構,無論是從外觀還是內裡布置都保護的非常完好。從祠堂就可以看出來,君家是高宅大戶,在古代地位應該很高。

君顥說這裡是各房子孫婚、喪、嫁、娶的地方,也是族人犯了族規,懲戒之所。

以往女性都不能隨便進宗祠,這裡是男人的天下,女人隻是依附品,沒有資格進來。到了君顥叔叔、伯伯這一代,已經沒有什麼女性不能隨便進宗祠這一規定。

君顥一一為我介紹供桌上的仙人,走到最角落的兩個牌位前就停下了腳步,他麵帶悲傷,低聲說,“這就是我的父母親。”

牌位普普通通,上麵的字體遒勁有力,兩塊牌位也靠的很近。

“爸、媽,我將你們的兒媳婦帶回來了,你們看看。”君顥低聲說,聲音中帶著幾不可聞的哽咽。

我看了看君顥,又看了看牌位,“爸爸、媽媽,我和君顥來看你們了。謝謝你們養育了這麼好的兒子,也謝謝老天爺將他帶到我的身邊。”

君顥輕輕地牽起了我的手,我側過臉去看他,他低聲說,“謝謝。”

就在君顥說話的那一瞬間,視線突然瞥到門口有一抹紅影迅速的躥過!我連忙跟著看過去,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阿景,怎麼了?”君顥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很茫然的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苦笑著說,“可能是我眼花了。”

之後我跟君顥又對著牌位說了一些不緊要的話,和君顥離開宗祠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下。

這一回頭不得了,我看到那位穿著紅旗袍的女人就倚在門口對著我露齒一笑。我連忙叫君顥,和君顥一起看過去的時候,門口卻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至此我可以確定,穿著紅旗袍的女人並不想在其他人麵前出現,隻僅僅出現在我麵前。

從祠堂出來之後,君顥讓我回去休息,他去打聽關於慕白的事情。我不放心,硬是要跟著君顥一起,君顥見拗不過我,隻好帶著我一起去。

問了一圈,沒有人知道這裡曾有個喜歡穿紅旗袍的女人,更沒有人聽過一個叫做慕白的人。

君顥的手機一直來電話,我見他實在忙得很,就讓他去忙了。

我去鎮子上找到了容與,將夢中的事情跟他說了一下。

容與愣了很久才說,“你有沒有觀察過那個女人像是什麼年代的人,是我們這個年代喜歡穿旗袍,還是民國時期的?”

我仔細想了想,“她唱了《何日君再來》,腔調不像是現在的這種,那種腔調倒像是很早之前的。”

“那麼你問這些人是問不到的。”

“那要問誰?”

“鎮子裡年長的,而且是本地人,從未搬遷過。”

我環顧四周,皺著眉問,“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可能……”

“這幾天我在這裡轉了轉,也認識了幾位年紀大的老人家,去問問想必會有一些收獲。”

看著容與胸有成竹的模樣,我也隻能將死馬當做活馬醫。

跟著容與往小鎮的東邊走,直到離開那些仿歐式建築,和那些高牆深宅大院,在建築與這裡格格不入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在老宅的後麵有一片土牆瓦房、平房,還有幾棟二層小樓聚集地,和前麵的建築格格不入。跟那些建築比起來,這裡更像是貧民區。

“這裡是……”

“貧富差距放在什麼地方都是這麼明顯,原本君家也要將這一塊給拆掉,全部建成那種歐派建築。隻是在強拆的時候,君家的老大和幺女經濟鏈崩了,這裡也就沒有拆掉。”才來幾天的容與似乎已經將金銀鎮所有的一切都打聽清楚了,反觀我似乎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容與沒有察覺到我的心裡,直接朝著村裡走過去。

我跟在他身後,一連跑了好幾家,老人家都七八十歲了,都說沒有聽過叫做慕白的這個人。我有點氣餒,甚至有些想放棄了。

容與似乎並沒有被這些事情嚇著,依舊興致勃勃的敲開一家又一家的大門,最終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容與,會不會根本就沒有這個人?”我跟在他身後問。

“既然是從穿紅旗袍女人嘴裡出來的,想必一定是有這個人的,隻是需要花點時間而已。”

我唉聲歎氣的跟在容與身後,轉了幾乎一整個村子,終於在一家籬笆院外停了下來,容與衝著敞開門的屋中高聲喊道,“金大爺,在家嗎?”

容與一連叫了三五聲,屋子裡才傳來動靜。

不一會兒從門後就走出來一個杵著拐杖的老人家,麵上的皺紋溝壑交錯,背微微佝僂著,精神倒是不錯。

老人家看起來沒有九十,也有八十多了。

“金大爺,我是前兩天來陪您聊天的小容啊,您還記得不?”容與親熱的說,老人家杵著拐杖,扶著腰站在門口,扯著嗓子問,“是小容啊?”

“是啊,金大爺,您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快進來坐,進來坐!”金大爺似乎終於想了起來,連忙朝著我們招手。

我和容與走了進去,容與跟金大叔介紹了我,金大爺眯著眼睛看著我半晌才說,“這丫頭身上陰氣重,也是捉妖的?”

容與笑眯眯的應著,金大爺歎了一口氣,指著院中的凳子說,“坐下曬曬太陽吧。”

道了謝,才找了一個小凳子坐了下來。

“大爺,我是有件事來問一問您。”容與抬高聲音說,大概是顧慮金大爺年紀大了,耳背。

“你說說。”金大爺將身體傾向容與,扯著嗓子,儘可能大的說話,仿佛是怕我們聽不見似的。

“金銀村有沒有一個叫做慕白的人?”

“啥?”

一聽到金大爺說這個字,我覺著這趟鐵定是有白跑,我已經做好了隨時起身離開的準備,容與又重複了一遍,“慕白。”

金大爺重複了一遍,狀似思考了很久才緩緩的說,“慕白?李慕白?”

我和容與相互看了看對方,又將視線落到了金大爺的身上,我連忙提高聲音問,“大爺,您真的知道慕白這個人?”

“知道。”金大爺點了點頭,神情變的沉重起來,瞅著我們問,“這個人如果在世的話,也有八十多歲了,你們問李慕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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