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險象迭生

2017-05-09 作者: 青玉案否
第88章 險象迭生

人一生中有很多場景難以忘記,或喜或悲,卻都深刻。

什麼五臟六腑、什麼胸腔血肉,都像是被一隻手用力的捏住了,讓人沒法喘上氣,整個身體都在疼痛。

這是一種陌生卻又洶湧強烈的感受。

在轉過身看到那一幕時,徐暖覺得世界似乎被定格了。

顧澤大半個身子都被鯊魚咬住,而鯊魚的牙齒已經觸碰到顧澤柔軟的腹部,湧出來的鮮血迅速染紅了顧澤的衣服。驟然失去大量鮮血的顧澤臉色蒼白,卻還在堅持拿那把短刀攻擊鯊魚,收效甚微。

許航紅了眼的想要翻身下船卻被謝懷急急的抱住,鄧茵茵也不再照看唐靜姝,也想跳下水。

徐暖突然感受到額頭上又流出了溫熱的液體,濃重的血腥味傳來。

但是,這是她的錯覺,她沒有受傷,受傷的是那個人。

在這一刻,徐暖決定放下對顧澤的所有懷疑,而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怕水的她就已經在海水裡。

隻會狗刨式的她也不知怎麼的遊到了那條鯊魚的身邊,左手拿著的短刀反向插進了鯊魚的右眼,驟然迸發出來的鮮血噴了她一臉。

而鯊魚也鬆開了嘴,顧澤整個人都在往海裡沉,血色向四麵鋪展開。

因為看不到而癲狂起來的鯊魚胡亂的拍打著尾巴,四處撞擊,速度很快,沒防住的徐暖和顧澤都被鯊魚撞開了,恰好撞到離船很近的地方。

大風猛然刮過,徐暖一隻手拽著顧澤一隻手想要扶住船的邊緣,結果船被風吹遠了一定的距離,那隻手就這樣落空了。

感覺腳開始抽筋的徐暖咬牙,看還能不能挺住一會,一隻手就抓住了自己的手,抬頭一看,是鄧茵茵。

“抓緊,我拉你上來。”

徐暖卻是看到了鄧茵茵身邊的瓶子,裡邊裝的就是濃硫酸,而顧澤所說的藥劑還在自己的衣服兜裡,他們這麼慘都是拜那頭鯊魚所賜,不報複一下她咽不下這口氣。

“先把他拉上去。”

徐暖用力帶起意識有些薄弱的顧澤,失血過多的他再不處理那可是會出事的。

謝懷劃槳,許航過來幫忙和鄧茵茵一起帶起了顧澤。

徐暖這才鬆了一口氣,指著那個瓶子讓鄧茵茵拿過來。

徐暖不知道這兩種東西碰到一起會發生什麼也的反應,但是那頭鯊魚還在她的不遠處發飆,胡亂而又沒有目的嘴巴也是張張合合,海水是進進出出。

咬了咬牙,徐暖對想要說些什麼的許航擺手,以奇怪的姿勢遊到了那頭鯊魚的附近,又從衣兜裡拿出藥劑打開,又把裝有濃硫酸的瓶子打開,在一個浪頭打過來的時候,徐暖奮力的舉高了手,不讓水進入到瓶子裡,而那頭鯊魚也盲目的遊了過來。

徐暖吐了一口氣,把藥劑往另外一個瓶子裡一倒,一股惡臭傳過來,徐暖直接把瓶子往鯊魚的嘴裡一扔,然後奮力遊向岸邊。

鄧茵茵已經在船邊等著了,看到徐暖遊過來,連忙伸出手。

在徐暖上船的途中她就聞到了一股刺激的味道,介於惡臭和酸腐之間的味道,等到徐暖安全的坐在船上往回看的時候,那頭鯊魚已經不再掙紮了,整個身體翻過來躺在海麵上,那股味道就是從它的身上傳出來的。

“你們過來搭把手,趁著這股風,我們順風飄出去。”

許航低沉的聲音讓徐暖轉過頭,入目的便是躺在船板上按著腹部不斷咳嗽的顧澤,衣服已經被解開了,腹部猙獰的傷口也露出來了,翻卷出來的肉都帶著血汙。許航正在幫他坐緊急處理,不用掌船的謝懷在旁邊遞繃帶一類的東西。

徐暖突然覺得口乾舌燥,怔忪了一會才乾巴巴的問出口。

“他,怎麼樣了?”

許航的臉色依舊深沉嚴肅,“沒傷到內臟,就是失血過多,口子太大之後需要過多的休養。”

在這個遊戲裡‘休養’是一個奢侈的詞彙。

徐暖不再去看顧澤那張泛白的狼狽的臉。

而許航也抽空給她和蹲在顧澤身邊緊張兮兮的鄧茵茵分配任務。

“你去顧澤包裡拿那個望遠鏡,找下島嶼。茵茵,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照顧靜姝,時不時看看傷口是否在流血是否發炎了。澤有我們倆照看就行了。”

“哦。”鄧茵茵念念不舍的挪到昏迷的唐靜姝身邊。

見狀,徐暖再一次的去翻撿顧澤的背包,隻是她不僅找到了望遠鏡,還找到了一枚戒指。

看設計應該是尾戒,樣式普通,看不出用料,也看不出作用,隻是通體呈淺綠色,有些怪異。

一枚尾戒本來沒什麼的,徐暖也有一枚,是溫度計。

這枚尾戒吸引到徐暖的原因是,她曾看過秦耀傑把玩過類似戒指,是一年前,還是兩年前,徐暖記不大清楚,這枚戒指又太過普通,讓她有些不確定。

徐暖不相信巧合,這枚尾戒帶來的疑惑比她想象中的要多。

徐暖在顧澤的背包前停留太長時間了,引來了鄧茵茵的不滿。

“隻是拿望遠鏡不要亂翻其他的東西好嗎?”

鄧茵茵又小幅度的挪動著身體到了徐暖身邊,看到她拿著一枚戒指,立馬開口。

“你好奇這個戒指呀?我們其他幾人也有耶,樣式老舊又不好看,你很喜歡嗎?”

鄧茵茵立馬也翻出了一個類似的戒指出來,在徐暖的跟前搖了搖。

“你們…都有?”徐暖皺眉,隨口猜測,“公司發的?”

“呃,”鄧茵茵抽了抽嘴角,“公司怎麼會發這麼沒品的東西,這是我們在隱藏關卡拿的,就是那個什麼峽穀那一關,那會我們還沒再碰到你呢。嘖嘖,你看上去很想要的樣子,可惜喲,那會你沒和我們一起闖關。”

鄧茵茵向來口直心快,說話沒把門,不過徐暖也沒介意。

“原來如此。”徐暖壓下心裡的想法,把戒指放回去,又拿起望遠鏡,對鄧茵茵笑了笑後走到船的另一頭,開始找島嶼。

沒人說話的鄧茵茵撇了撇嘴,又挪回到唐靜姝的身邊了。

這會已經是霞光滿天了,大海的傍晚,美得就像一幅畫。

穿透雲層的萬紫千紅鋪灑在遠方,由著波光一點點渲染開來,倒映在海麵的雲朵也為其添彩。

風漸漸停下來了,許航和謝懷也為顧澤包紮好,兩人自覺的拿起船槳準備劃船,隻是在劃船之前得選對方向,兩人又十分默契的看向拿著望遠鏡的徐暖。

“有看到島嶼嗎?”

徐暖搖了搖頭,如果看到島嶼了,她早就激動的說出聲了。

“那我們該往哪個方向劃?”

謝懷有些遲疑,“而且,我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進食了。”

許航沉著臉沒說話,掃了一眼坐在唐靜姝身邊打瞌睡的鄧茵茵。

徐暖也沉默,她可以總結一下進入這一關的第一天她的結果。

兩個受傷昏迷了,會潛水的兩個人抓不到獵物,不會潛水的人隻能劃槳找不到島嶼。

沒有食物,沒有方向,甚至天都黑了。

大許是經曆過很多的絕境,徐暖這會倒是很平靜了。船身有些顛簸,站著有些暈,徐暖乾脆坐下來,選擇謝懷的這一邊加入了劃船隊伍。

“給個選擇吧,”徐暖神色淡淡,“我們是往水流大的地方劃還是水流小的地方劃。剛剛觀察了下遠方,我的左手邊水流大,右手邊水流小,正前方水流速度居中。”

沉著臉暗著眸子的許航猛地抬頭。

“調頭往右邊劃。”

徐暖點頭,她是不懂海麵上的情況的,這會聽許航的也不會吃虧。

天色越來越暗了,鄧茵茵醒了之後發現自己幫不上忙又睡了,還給她自己、唐靜姝、顧澤一人搭了一件外套。

沒有食物還得劃船的許航幾人默許了這樣的行為,都拿出手電筒照著四周繼續前進。

海上的月亮與陸地的也沒什麼區彆,隻是周圍的景色會讓人產生不一樣的感概罷了。

稀薄的月光,慘亮的手電筒光,海浪聲,呼嚕聲。

徐暖騰出一隻手捂著嘴打了個嗬欠。

隔著一米距離的許航開口。

“你也休息下吧,我和謝懷兩人就夠了。”

許航邊說邊把視線落在了謝懷身上,發現他已經在打瞌睡了,手上劃槳的動作基本停止了,不由得歎了口氣。

注意到這個動作的徐暖回頭,勾了勾嘴角。

“我就算了,讓他先睡吧,待會再輪班,不然你也扛不住的。”

許航點頭,叫醒了謝懷說了幾句後又恢複那副深沉的樣子,沒打算多言。

徐暖聳了聳肩,也沒再說話。

她又累又餓,也不想說話。不過徐暖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可以撐這麼久,突破了以往的極限。

極限嘛,就是用來突破的。

徐暖唯一詫異的就是,顧澤倒下了。

想到顧澤,徐暖又不著痕跡的看了看躺在船板上的顧澤,顧澤睡得很沉,呼吸也重,但是臉色總算恢複了點血色沒那麼嚇人,目前也沒有發燒高熱,整體來說結果算是好的了。

又勾了勾唇角,徐暖想到,如果顧澤醒著,沒有受傷的話,以他的性子,這會應該是他和許航負責守夜吧。

一出現這個念頭徐暖就搖頭驅散了。

不能有這樣的想法,徐暖在心裡對自己說。

危機到來的時候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徐暖和許航一路按著定下的方向劃了許久,正想叫醒鄧茵茵和謝懷換班的,結果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麵頓時狂風大作,徐暖和許航根本沒法控製船隻。

“難道暴風雨馬上就要來了?”

徐暖在風中朝著許航了喊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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