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無意義的爭吵

2017-06-23 作者: 青玉案否
第263章 無意義的爭吵

章輝死了,被自己殺死了。

徐暖跪坐在章輝身體身邊,手還放在短刀上,維持著之前的姿勢。

誤殺,也是殺人。

在說服自己抱著殺人的覺悟存活在這場遊戲裡的她,在這一日真正來臨的時候,是驚恐懼怕的。

自己成為了一個手上沾滿鮮血的凶手,這樣的事實讓徐暖沒法接受,來自內心的驚懼讓她處於一種呆滯的狀態,而偏偏她又能夠將周圍的聲音聽得很清楚。

“啊,徐暖,你殺人了!”

是屬於鄧茵茵特有的高亢的聲音,高坑的聲音在山洞裡顯得尤為明顯,震得徐暖頭疼,她反射性的抬眸看了鄧茵茵一眼,卻發現鄧茵茵十分驚恐的看著她,止不住的後退。

那是看殺人凶手才會有的眼神。

奇怪的是範蓓蓓並沒有因為章輝的死痛哭流涕或是指責徐暖或是這個時候拿起武器攻擊徐暖。

不過當屬於遲嘯鳴的聲音響起時,範蓓蓓就立刻反應過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小小的山洞立馬就擠滿了人,除了遲嘯鳴顧澤四人外,還有他們帶回的兩個男人,但是那兩個男人已經不是眾人的關注點了。

反應過來的範蓓蓓十分狼狽的撲到了遲嘯鳴的腿邊,抓著遲嘯鳴的褲腿,仰著有一條深深血痕的臉看著遲嘯鳴,哽咽道。

“這個女人殺了輝哥!她還劃傷了我的臉和脖子,她想殺了我,殺了我們,她是個瘋子,她是凶手!”

範蓓蓓哭哭啼啼的聲音讓徐暖皺眉,也讓她意識到這會是一種怎樣的場景,在她錯手殺人後,所有人齊聚一堂,看著她。

來自於內心的譴責快要把她吞沒,但是她還是以渙散的瞳孔對準了顧澤所在的方向,她在此時此刻,想要看到的隻是顧澤的表情。

顧澤會譴責自己嗎?會因為自己是殺人凶手而放棄自己嗎?

啊,她記得在之前自己懷疑顧澤殺死了郭旭時,顧澤說過的一句話,如果他殺了人就沒有擁抱自己的資格,那麼現在,是自己沒有擁抱他的資格了吧?

她以為自己會看到顧澤失望驚恐的表情,而她不希望自己看到這樣的表情。隻是她從未想到的是,顧澤是滿臉擔憂的看著她,且疾步走過來脫下外套把自己整個人罩住然後抱住自己。

顧澤鬆開了她握在短刀上的手,輕輕的對她說。

“不是你的錯。”

這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在不知道事情原委之前就優先選擇相信她嗎?

好高興,可是這依舊改變不了她殺了章輝的事情,被抱住的身體在止不住的顫抖,她能夠感受到顧澤在輕輕的拍著自己的背部,也能夠聽到來自其他人的聲音。

“嘯鳴,這個女人殺了輝哥,你要為輝哥做主啊!”

範蓓蓓哭得非常的動人。

“先起來,我們都看到了,但是你還得講述一下具體的經過。”

遲嘯鳴冰冷的聲音裡夾雜著怒意。

其他人就像是背景板一樣,範蓓蓓在遲嘯鳴麵前哭哭啼啼的,哽咽的把事情講述一遍。

“我和輝哥回來之後,這個女人就一直認定輝哥是秘密任務者,還纏著我們不放,最後還用言語侮辱我們,輝哥忍不過去就動手打她,哪知她用我要挾輝哥,最後還趁輝哥不注意殺了他。”

範蓓蓓說這話時非常的悲慟,加上她脖頸上的血沾到了衣服上一片狼藉,臉上的血痕也還在流血,話語聽上去非常的有說服力。

“僅憑一人之言不可以這麼判斷的。”

看到謝懷已經把衣服給了鄧茵茵後,許航才冷冷的開口。

“我們進來的時候是有三個人,茵茵,你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事實上,進入山洞的幾人最先注意到的是衣衫不整麵色難看的鄧茵茵,也就是說,範蓓蓓鄧茵茵還有徐暖都受傷了,章輝死了,山洞裡又有打鬥的痕跡,事情肯定是不會像表麵那麼的簡單。

而鄧茵茵還處於徐暖殺了人,自己這會是在和一個殺人凶手在一起的驚懼之中,她顧不得身邊的人是謝懷,死命的拽著謝懷的衣服,渾身顫抖著,一副害怕極了的樣子。

比起其他幾人看到的鄧茵茵楚楚可憐的樣子,許航才是這些人裡最了解鄧茵茵的人。

“茵茵。”

許航走到鄧茵茵身邊,按住了她的肩膀。

“我們需要你說出實情,你再害怕這也是你的責任,而且,你是被保護的那個人不是嗎?”

看到結局的許航自然將山洞裡發生了什麼猜到了一部分,他相信顧澤猜到得更多,所以,把所有的事情講出來是鄧茵茵的責任。

如果鄧茵茵沒有辦法擔起這個責任,許航也許會真的放棄掉這個長不大的女人。

“許航,你沒看到茵茵被嚇壞了嗎?”

謝懷有些責怪的瞪了眼許航,事實上他一進來就被這樣的場景嚇到了,更何況是親眼看到一切的鄧茵茵呢?而且,徐暖殺了章輝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鄧茵茵的身體抖得更加厲害了,像是在應和著謝懷的話。

許航不為所動,在範蓓蓓還拉著遲嘯鳴哭訴的時候,他依舊堅持的看著鄧茵茵。

“茵茵,這是你的責任。”

鄧茵茵的身體抖得更加厲害了。

而在這時於羽和何敏也回來了,氣喘籲籲的,一看到山洞裡的場景,於羽立馬就走向了範蓓蓓護住她,柔聲問發生了什麼,而何敏在山洞裡找尋著徐暖的身影,最後看到的顧澤抱著一個被衣服包住身體的女人。

她想要走過去,看到地上章輝的屍體,又觀察到山洞裡幾人的表情後,遲疑了,站在那裡,神情複雜。

範蓓蓓哭哭啼啼的又把事情講述了一遍,於羽聽完立馬就拋棄了斯文有禮的麵具,站起來憤恨的想要衝向徐暖,卻被遲嘯鳴攔住了。

“什麼意思?”

於羽麵色難看,與遲嘯鳴對峙。

“彆跟我說你是因為故人所有忘記了章輝的同伴之情,還是說,眼前的事實依舊沒有辦法說服你?”

“冷靜,”即便是麵對著這樣的情況,遲嘯鳴依舊保持著麵癱臉,他銳利的眼神掃視著急促呼吸的於羽,“這是事實,但是原委還沒有弄清楚,不要讓我看到你的愚蠢,還是說你想要用愚蠢掩飾些什麼?”

這是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前就要起內訌的節奏,範蓓蓓迅速就站到了遲嘯鳴這一邊,指責遲嘯鳴。

“隊長,你為什麼要幫助外人說話,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不肯承認嗎?”

緊緊抱住徐暖的顧澤沒有理會這些爭吵,他也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徐暖此刻的表情,如果可以的話,他更樂意在這個時候帶走徐暖,離開這個地方。隻是,他必須等著事情在徐暖在場的時候理清楚後才能帶走徐暖,隻有這樣,徐暖才不會被人詬病。

他堅信徐暖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他甚至不認為徐暖隻主動殺人的,狹窄的山洞裡會發生許多可能性。如果不把事情弄清楚,他就沒有辦法解開徐暖這個心結。

他相信的是許航會讓鄧茵茵開口,而現在他隻能心疼的更加用力的抱緊還在顫抖的徐暖。

在一片嘈雜裡,許航始終在對鄧茵茵重複著那幾句話,這是他作為隊長的責任。

誰也不知道鄧茵茵在心裡想了些什麼,是真的如此害怕還是另有所圖,隻是最後,她還是開口了,話語支離破碎的,細細聽來是十分有邏輯的,不像是一個受到極大驚嚇的人才會說出的話。許航立馬就明了,之前鄧茵茵是不想說,他的心沉下去了。

“我也不太清楚。”

在聽見鄧茵茵以這句話作為開頭的時候,範蓓蓓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勾了勾唇,不過鄧茵茵之後的話語讓她扭曲了臉色,她隻得把臉埋在於羽的懷裡,裝作十分害怕的樣子。

“我和…徐暖在那待得好好的,章輝就突然拿刀砍了我們…之後我撞到牆上失去意識了。”

鄧茵茵拽著謝懷的衣服,躲開許航的視線,顫抖著身體繼續說。

“等我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徐暖拿刀威脅她,”鄧茵茵又抖著手指向範蓓蓓,“然後我發覺章輝對我十分無禮過…我和徐暖都很生氣,章輝還拿著刀要砍我,之後不知怎麼的徐暖就撲向了章輝,然後章輝就死了。”

鄧茵茵隻講出了事情大致的經過,而她的原委讓人理解,無法改變結局,許航想要問更為細節的地方,比如徐暖是真的直接拿刀捅章輝嗎一類的,鄧茵茵都是害怕的往謝懷的方向躲,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無論如何,鄧茵茵的話語是有證據的,最初進來的幾人都看到了她淩亂不堪的樣子,隻是,這筆賬要如何算才為好。

“羽,就算是是這樣,我們也要為章輝報仇,這個女人是殺人凶手,不能留她,誰知道她還會不會殺了彆人。”

鄧茵茵也是一直在嘀咕著好可怕死人了一類的話。

被許航帶回來的幾人隻是非常冷漠的看著這一幕,沒說話沒有參與,而在其他幾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們倆是以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徐暖的。

山洞裡依舊很嘈雜,亂哄哄的讓人心煩。

顧澤還是用外套把徐暖包住,不讓人看她這會的樣子,然後把她扶起來,攬在身邊,飽含威脅的視線掃視了下眾人,冷冷的說。

“隨便你們怎麼看待這件事情,這件事錯都不在小暖身上,現在我要帶她出去,隨便你們處理這具屍體。”

顧澤邊說邊攬著徐暖往外走,而徐暖完全是本能的跟著他走,她這會是大腦一片空白,殺人的人總是比旁觀者更加難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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