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在意記憶

2017-05-31 作者: 也無風雨也無晴
第212章 在意記憶

清晨,迎著晨曦的目光,在斷崖處立著一道人影,暖暖的陽光打在身上,蔓延出淡淡的光輝,憑添多了抹仙氣。

夏梵靜靜的看著麵前的風景,心中波瀾無驚,她閉上眼,感受著清晨還帶著的涼意,而她的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兩個人。

張天師十分欣慰的看著夏梵清冷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胡子,對著旁邊人說道:“這真的是一個極好的女娃子,不是嗎?”

站在張天師身旁的人赫然是司徒家的掌門人司徒念絹,而此時她的表情是略顯恭敬的,哪怕這三年時間時不時會見到,但司徒念絹也從未懈怠過,畢竟一代天師,傳奇一生的人物可並不是能輕易見到的。

當下,司徒念絹就回答道:“小梵這孩子一向堅強得很啊!”

張天師在心底默默的把夏梵曾逃避過本心的事給隱瞞了下去,轉口道:“這三年倒是辛苦你了,女娃的成長比我所想的還有快上幾分。”

原來,幫著夏梵訓練了三年的人竟然就是司徒念絹!

聽見張天師略帶誇讚的話語後,司徒念絹誠惶誠恐的彎了彎腰,道:“那不是我一個老太婆能辦到的啊,從書閣翻找出的聖靈手劄把一切都記載的清清楚楚,老太婆我隻是遵照上麵的做了罷了,真正能做到的是這個孩子啊!”

三年前,當張天師將夏梵帶到了司徒念絹的麵前時,她活了大半輩子的淡定全部消散,經過了很長時間之後司徒念娟才有了一絲清明感,這個明明早就死去的聖人張天師將夏梵交給了她,此外就沒有說多餘的話,司徒念絹惶惶不安的應下後,張天師就不見了。

那三年的時間,現在回想起來司徒念絹仍然有些心有餘悸,那已經不能用噩夢來形容。

身為言靈師,司徒念絹本著傳承言靈術而開始指導,但不久她就發現了,普通的方法對夏梵而言太不足為道,總是很快的被學會,並且幾乎是完美的學會了,速度之快令司徒念絹好是震驚了一陣子,所以理所當然的,在司徒念絹驚恐又百思不得解的時候,夏梵已經將她所能教會的東西全部學會了。

司徒念絹在一個晚上深思熟慮的時候,來到了書閣,無意間找到了一本《聖靈手劄》,翻看之後她像是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一般,陷入了久久的震驚當中,隨後她毅然決定按照上麵所說的訓練夏梵,但其中的殘忍程度也是令司徒念絹猶豫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咬咬牙,按照書中所記載的去做了,這便造就了現在的夏梵,一個遠超她的夏梵。

一旁,觀察著司徒念絹神色的張天師悄悄的露出了個老狐狸般的笑容,感歎自己當年的舉動好不機智,那本聖靈手劄就是他所放下的,至於為何會這麼有作用?嗬嗬,自己創作的東西又怎麼會不熟悉?哪怕身體換了,靈魂也是不變的。

但在欣慰的同時,張天師不可避免的湧上了一股悲傷,到他這個程度了,自然能看出來夏梵的身體內部所藏匿的問題,隻怕擁有著一身言靈術的夏梵實力非常強悍,遠遠不能三年前所能比擬的,但這個世界是等價的,絕對的實力背後是極度消耗的生命力,她的身體早就千蒼百孔了,甚至可以說隻要一個重創之後,就會沒有了再站起來的能力,張天師從未放下過擔憂,夏梵體內的血咒仍然存在著,透支生命力傷到了底子,加上血咒的蠶食,能撐到現在憑的恐怕是執念吧。

這便是張天師所說的,一旦真正的夏梵退縮了,那麼兩道靈魂都會無法活著,因為失去了執念的這具身體隻會化作一杯黃土。

更讓現在張天師擔心的不是夏梵的情況,而是突然消失了的白君大人,張天師有些疑惑,心中還有著不好的預感,白君離去時那臉上的表情可不像是會發生什麼好事的樣子,奈何他的身份還不足以去當著麵問:喂,老狐狸,你在打什麼注意?張天師鬱卒了,隻能忍下自己的好奇。

夏梵轉過身體,毫無意外的看到了張天師和司徒念絹,她開口禮貌的說道:“張天師,夫人。”

司徒念絹自知真正的教導夏梵的恐怕是那本聖靈手劄,真要論起師父來,那個傳說中的聖靈或許才是,所以她從來不敢自居師父二字,這個稱呼代表的責任太過重大,她也沒有那個實力和資質,所以她從來都是要求夏梵喊她‘夫人’就夠了。

張天師又習慣性的摸了摸胡子,道:“女娃子啊,你現在可是想通了?”

夏梵勾起了唇角,眼底卻沒有笑意,她道:“既然開始了,又怎能輪到我中途退縮,之前是夏梵的不是,望天師的原諒,夏梵緊記於心。”

張天師聽見這話後瞬間就感受到了,似乎兩個靈魂融合得比之前更深了,這樣的語氣神態完全就是結合版,是經曆過大起大落之後成果嗎?但不管怎樣,現在的結果總是好的。

“你能這麼說,我也就安心了。”張天師回答道。

夏梵轉而看向了司徒念絹道:“夫人,你還好嗎?”

司徒念絹欣慰的笑笑,道:“我這把老骨頭咯,哪裡還能有好不好,倒是你,去尋找的途中可有碰上什麼困難?”

夏梵露出了一絲真誠的微笑,對於這個悉心教導她的司徒老夫人,她還是十分感謝的。

“無礙,我可以應付。”

司徒念絹回答:“那就好了啊,一切小心啊!”她的語氣中還帶著感歎,她算是大概知道事情的知情人之一,也是更加憐惜於夏梵,她年輕那會也是有過一段多情歲月,但因著那一個活不過四十歲的家族定律,加上對鬼怪的畏懼之情,她的丈夫在當年就離她而去了,留下她獨自哺乳著唯一的兒子,那種絕望之情她當年也是體驗過的。

最是無情離彆意,那種無法挽回的絕望司徒念絹已不願回想起那段歲月,這麼多年也扛了過來,族裡的人死的死,統統逃不過那個定律,加上人丁凋零,直到最後便隻剩下她和司徒璿靜祖孫兩人,她也不知道為何老天還沒有收走她的命,直到現在司徒念絹或許明白了,上天恐怕就是為了等這個孩子來到她的麵前。

見司徒念絹神色裡帶上了憂傷,夏梵會心一笑,道:“夫人,彆為我擔心。”

“你這孩子,怕是要離開了吧?”司徒念絹問道。

夏梵點點頭,道:“西方。”

一旁的張天師恍然大悟,“女娃子,你剛剛站在那裡就是為了感受第四樣事物的存在嗎?”

夏梵嗯了一聲,張天師語塞了,剛剛他還以為她在那兒站著是為了吞吐雲息,平靜身心,搞了半天原來隻是探查事物?如果張天師晚出生個幾千年,他肯定會說出一句話:那你那麼裝逼的站在那裡乾哈?

司徒念絹回想起今早收到的信,一封來自自家孫女璿靜的信,她問道:“西邊嗎?小梵啊,幫夫人一個忙吧,好嗎?”

夏梵恭敬的回答,“夫人請說。”

“璿靜那孩子去了西邊的J市,發生了點事,我一把年紀了,手腳不利索,你就代我去看看吧,若是可以,幫一把璿靜吧。”司徒念絹感歎著說道。

夏梵點頭應下,道:“夫人放心。”

憑著夏梵現在的能力,司徒念絹自然是十分放心的。

“你先下去吧,我還有有事跟女娃子說說。”張天師對著司徒念絹說道。

司徒念絹也不問理由,轉身腳步蹣跚的離開了。

這裡隻剩下了夏梵和張天師二人,待司徒念絹的身影離去後,夏梵收回了嘴角的笑容,麵無表情的看著張天師,後者麵對這麼個轉變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女娃子,你要和我說什麼?”張天師頗為不自在的說道,在剛剛他看見了夏梵對他做的一個口型,示意有話要說,所以他才把司徒念絹給支開了。

夏梵細細的看著張天師一眼,那眼神裡是探究,是洞察,隻把張天師給看得臉都僵住了,隨後她開口道:“你認識我。”

聽見這麼個話,張天師臉上的僵硬頓時放鬆了,他道:“女娃子,我肯定認識你啊!”

夏梵淡淡的接了句,“你認識真正的我,一個完整的我。”

張天師的放鬆消失了。

“應該說,你認識,上一世的我。”

張天師嚴肅了。

夏梵的語氣裡沒有絲毫的動搖,顯然她是十分確定的,才會這麼說出來,而這下,張天師是徹底相信了她們的靈魂融合比想象的還要好,這樣的敏銳是屬於魏梵的那一麵,而這樣的倔強語氣則是夏梵的,兩者合一的氣勢讓他也為之心驚。

“道家有名的張道陵張天師,絕不是個同情心泛濫成災的人,從一開始,就不遺餘力的幫我,助我,甚至於過度了關懷,我夏梵自問沒有這份能耐,得你們的垂青,那麼隻有一個可能,你們認識我,認識以前的我。”

張天師歎了口氣,道:“是我小看了你,你是如何察覺的。”

夏梵笑了笑,看向了彆處,道:“醒來後,那些不曾在意的細節突然清晰了,而在剛剛,我便將細節連接在一起。”

張天師暴躁了,說好的探查那第四個事物在哪裡呢,怎麼還連帶把人生給思考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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