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掠奪陰藕

2017-06-26 作者: 也無風雨也無晴
第257章 掠奪陰藕

畢城現在的心情十分複雜。

他從沒想過自從上次酆都城再彆後這女人居然還敢下來?

還敢獨自生魂離體下來?

這女人就是欠揍!

畢城斟酌了一下語言,道:“你……為何來到我的卞城?”

對!這才是最讓畢城想不通的!為何這女人不是直接到炎羅的酆都城,反而是來他的卞城了呢?

魏梵笑笑,道:“啊,大概是,你這裡有我需要的東西。”

“什麼?!你還來乾什麼!”畢城急了。

“跟你拿一物。”

是拿,不是借,擺明了不打算還的,這讓畢城疑惑了,道:“你要拿什麼?”

魏梵緩緩吐出一句話:“陰藕。”

對,這一次的感應特彆奇怪,不再如以往那般隻有模糊的方位,而是簡單明了的知道這第六樣事物就是陰曹地府裡生長的植物--陰藕。也是對於所有鬼魂而言,趨之若鶩的寶物。

無論這次的感應有多奇怪,但是魏梵沒有一絲猶豫的生魂離體下來了,但她也隱隱約約知道為何要拿陰藕。她的寶寶的確需要一個‘完美’契合的身體。

感應雖告知了什麼事物,但沒有說明位置,然身為恢複記憶的聖靈魏梵而言,這種東西並不陌生,書中有言,地府有池,名喚至陰池,池水常年寒冰密布,乃是陰間的陰氣聚集點,孕育有一物,形似蓮藕,生長至陰池故名喚陰藕,作用有二,一為增長,二為附身,地府眾鬼莫不為之貪婪。然,一千年一藕,極為珍貴,故爭鬥不斷。

地府十八殿,十八鬼城,每一城皆有一方至陰池,等同於有十八個地方存在陰藕。

聽見了魏梵所說之物,畢城臉上本是略帶詫異的臉色咻然沉了沉,寒若星眸,道:“為何要陰藕。”

魏梵不卑不亢,道:“為我孩兒重塑身體。”端的是無比自然,就要過來拿一顆大白菜一樣。

這下子把畢城給氣得老血都要噴出來了。

“你可知陰藕乃是地府至寶?”畢城忍了忍,說道。

魏梵不回答,但是她自然知道其珍貴性。

“十八殿各自培育的陰藕僅僅隻有一個罷了。”

魏梵開口了:“陰藕於殿王而言並無作用。”

畢城的目光頓時變得幽深了些,換了個話題說道:“你變了。”

從前的夏梵雖說不會見到殿王誠惶誠恐,也能麵無表情,但仔細感受了去還是有一絲隱隱的畏懼,那是一種天生對強者的畏懼,但而今的魏梵,不過短短的幾句話交談竟能好不畏懼,簡直是用同位者的身份說話似得,但這樣的氣度不是驕傲不是自大。

而是打從骨子裡的不卑不亢,不為所動。

是以,畢城方覺麵前的女人變了。

“成王閣下,陰藕是我此行目的,但我不欲白白拿了去,我自當會付出代價。”魏梵沒有接話。

畢城表情微妙了。

半響,畢城調笑似得開口了:“哎呀呀,真是可惜,且不說你能付出什麼代價,單單是說我這兒的陰藕成熟還有一百年期限,你若是等得起,我送你又何妨?”

魏梵表情一凝,隨即二話不說,扭身就要離去,這讓畢城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當下說道:“哎哎哎,你可是要去哪裡?”

魏梵道:“十八殿,總會有。”

畢城笑意更深了,道:“我不防告訴你,據我所指,陰藕成熟期最近的便是五殿那兒,其餘的時限皆與我差不多罷了。”

魏梵停住了腳步,沒有回頭也沒有答話,隻是垂下的手咻得握緊了。

“我倒是好奇得緊,為何你先來我這兒,而不是去五殿?”畢城似有明知故問之意。

是啊,為何沒有去酆都城?

魏梵在心底有了答案,大抵是不願再見到那人。

“閣下,如若沒有,那麼我便告辭了。”

“你真的變了。”畢城語氣突然嚴肅了。

“人,自當是變化的。”魏梵淡淡的說。

“有趣有趣。那麼,本王這卞城也不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

最後一個字落下,突然氣氛一下子壓抑了,從畢城身上源源不斷散發出的力量壓迫直接朝著魏梵壓下來,沉重得要讓人跪下去一般,六殿成王畢城向來也不是吃素的,能和炎羅交好他的實力在十八殿之中也屬於頗為忌憚的那種。

但,魏梵抗住了。

但她的眉頭皺起。

壓力更深一步,魏梵的身子顫了一下,但仍不為所動。她知道,這不過是一種力量的壓製,並無太大的惡意。

咻得,畢城收回了所有威壓,啪的一下打開了扇子,悠閒的扇了扇,完全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絲毫看不出剛剛那個釋放恐怖威壓的殿王是他一般。

“你真的變了啊,有趣,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時間的味道。”這句話說的滿含深意。

脫離了威壓的魏梵輕輕的鬆開了手,把顫抖給強製壓下了,正麵抗住殿王的威壓對於她現在而言還是太勉強了,畢城留了手,並沒有全力以赴,否則,彆說不顫抖了,沒跪下就不錯了!

究根結底,畢城對於魏梵並無惡意。他隻是感受到了那一絲微笑的違和感,確認一般而已。

“現在的你,才是真的你吧。”畢城若有所思的說道。

魏梵緩過來後已久不卑不亢的說道:“閣下手下留情,魏梵自當記住。”

“魏?”畢城抓住了關鍵字。

“若是閣下沒有陰藕,先告辭。”

“等等!”畢城再一次喊停了魏梵,他倒是氣樂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對他說話,說不客氣嘛,但那左一句閣下右一句閣下,禮貌那是做的滴水不漏了,但那眼神裡明顯就沒有太多的尊重!

魏梵依言再一次停下腳步。

“方才我所說的皆是真的,並無騙你之意,十八殿之中唯有五殿那裡的陰藕即將成熟,恐怕你等不起彆的陰藕。我陪你走一趟。”

魏梵自然知道,縱使不樂意,但現在必須去一趟酆都城,在寶寶麵前,所有的愛恨情仇都不過時過眼雲煙,她,不會因此耽誤了一分一豪。

“多謝。”

於是,畢城十分愉快的和魏梵一起前去了酆都城。

酆都城外至陰池。

作為地府的陰氣彙集點,至陰池常年寒氣彌漫,就連弱小一點的鬼魂靠近都會被吸走化作陰氣的一部分,是以敢打陰藕主意的鬼物都不是一般等閒之物,在至陰池的外圍通常有不少陰差鬼將看管著,但在炎羅的命令下,儘皆離去。

至陰池上有一紅角八方亭,一座棋盤,兩張石凳,端的是清雅無比,而此時,一到人影在寒氣中若隱若現。

炎羅的手指磨蹭在圓滑的棋子上,似是思考,半響,棋落,原來是自己冥想對手下棋罷了。

周圍寒氣彌漫卻在那亭子靠近的一裡外像是真空地帶一般,沒有任何陰氣,乾乾淨淨,清晰無比,而在亭子下,臨水處,一節藕狀物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羞怯的露出水麵。

那,便是陰藕,通體雪白的陰藕。

棋落,觀棋,沒有任何聲響。

棋路四平八穩,而炎羅的心,卻不穩。

為何來到這裡,又為何要遣散鬼差鬼將獨自守著這一方陰藕,問題的答案炎羅不欲多思,便是放任了心中所想趕來此處。

他並不確定,隻是覺著她會來取這物,便扔下了酆都城內的事物,獨自坐在亭內下了三天三夜的棋,自然,地府的時間流逝並不明顯,哪怕下了三天三夜的棋於炎羅而言不過彈指一瞬。

近來他的精神不濟,心緒混亂,是為誰亂,為誰慮,這一點炎羅避而不談。

亭內,一片平靜。但這份平靜注定維持不了多久。

“咦!他怎麼會在這裡!”畢城的話語穿過重重的寒氣直接傳入了炎羅的耳旁。

原來,畢城自是知道陰藕的生長地,更知道魏梵壓根不想見到他的好朋友,秉著突然的興起便直接帶著魏梵來到酆都城的至陰池內,想要直接取了便走,有一句話說得對,陰藕哪怕再怎麼珍貴但對於殿王而言作用並不大。

至於鎮守在這裡的鬼差鬼將根本不足為慮,直接打散了把陰藕摘走就是了。

畢城是這麼想的,但在剛剛踏入這裡時,一個陰差鬼將都沒看到時就疑惑了,在怎麼沒有用這陰藕都是個好東西啊,萬萬不至於都不派下屬來鎮守吧?萬一真被哪個不懷好意的鬼給拿去了,造成了一方危害也是發生過的。

懷抱著這樣的疑惑,直到見到亭子裡那個十分‘裝逼’下棋的人影時,畢城呆住了。

敢情不是沒有陰差鬼將鎮守,而是直接頭兒來看著了!

是他眼花了嗎?

堂堂的地府‘勞模’一般的五殿閻羅王居然放開了手頭的事物,跑來這麼個鬼地方,等著一塊蓮藕成熟?

跟在畢城身後的魏梵在看見了那一個人影時,她的瞳孔猛地一縮,隨即恢複平靜,隻是她的唇角緩緩上揚了,但是任誰看見了都會莫名感受到一陣蝕骨的陰冷殘忍。

這,還是恢複記憶後,變回聖靈的魏梵,真真正正的看見自己千年前的愛人。

直視著那道身影,魏梵原本以為會是淩亂的心,此刻竟平靜的可怕。

而這份平靜,更似暴風雨前的短暫寧靜。

一千年後,原來你便是這番模樣嗎,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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