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老師可沒有像我這樣的想法，在得知這樣的事情之後，立即對那兩人進行了嚴厲的批評，甚至強令將成績較差的那個女同學調到了彆的班級，可是那個時候正值叛逆的時候，他越是阻止，愛情的萌芽生長得越快，而似乎和老師預料的相反，兩人都是直線下滑，那個時候，老師也是被氣暈了，直接開了廣播，對兩人進行了批評，而這件事情，自然很快就傳得滿校皆知，也很快到了家長的耳朵裡。”
聽到這裡，我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後來呢？”
“後來，那個女生接受不了議論紛紛，跳樓自殺了。”
侯明說的雲淡風輕，我卻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什...什麼？”
“本來那個時候考試壓力大，在最後關頭成績下滑更讓人感覺喘不過氣，再加上紛紛擾擾的環境，心理扛不住，就自殺了。”
我想要抬頭看一眼眼前樓層的屋頂，卻又止住了，因為我突然感覺，如果我此刻抬頭，一定可以看到我不願意看到的畫麵。
有人說，自殺死亡的人，在一天之中，都要原來的那個地方，上演自殺時候的情景幾十次，以來贖自己輕視生命的罪。
“就是這樣嗎？那那個同學，是老師的同學嗎？”
侯明點了點頭，不知道是在回答我的哪個問題，頓了一下之後，他又開始說，我才知道，他回答的是我後麵的問題，因為他開始說前麵那個問題的答案。
“如果真的隻是這樣就沒有後來的事情了，那個女同學死了之後，男同學沒有絲毫的消沉，相反，成績突飛猛進，在那之前，他的成績就不算差，之後更是直接升到了年紀第一，並且比第二名多了整整二十分，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早已經將女同學放下，後來才知道，事情遠遠沒有我們想象的那樣簡單。”
“在最後一次模擬考結束之後，同學用試卷和汽油，將眼前整幢教學樓，點著了。”
“那個時候，正是晚自修，那天我正好請假，要不，我可能也會是受害者，老師那個時候，也不在學校裡麵，其實男同學做的一切，都是衝著他去的。”
“那次事件，多少人...死了？”我的聲音開始微微顫抖起來，我閉了閉眼睛，再看向眼前的這層教學樓的時候，仿佛可以當年的慘狀，濃烈而決絕的複仇，無辜而絕望的群眾，事情發展的走向，或許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想吧？
“差不多二十人吧，更多的人是被救了出來，更應該慶幸的是那個時候很多人都在家裡麵自習，若不是，傷害或許會更加慘痛。”
“那...那個男同學呢？”
“在火警來了之後，他其實有機會可以逃出來的，可是他選擇在所有人的麵前，站在火海的屋頂上麵，一躍而下。”
“就為了報複校長嗎？”
“不知道，因為後來，有人說在男同學記錄的日記上麵，男同學更加痛恨的是自己，沒有能力去保護任何人，最後，做了這樣的選擇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他想過陪葬他的其他人嗎？他們比誰都無辜。”我說道。
侯明搖了搖頭，“這件事情，當年就到了這個結果，後來，有人說在這裡看到了昔日他們的身影，學校為了不影響，直接將樓給封了起來。”
“那你說的動工的事情呢？”
“其實我聽到的也是捕風捉影的隻言片語，如果真的有你們說的鬼魂的這回事情，那麼他們不願意棲身的地方被人破壞，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侯明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我突然有一點想笑，可是當笑意到了嘴角的時候，卻變成了揮之不去的難過，我低下頭，“可是，今天我看到校長的時候，絲毫沒有感覺到他對當年的這件事情，有絲毫的懺悔。”
“老師就是這麼一個人，儘管在心裡後悔莫及，在臉上也不會表現出一絲一毫，更加重要的是，你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麵，他當然不可能將自己的情緒剖開給你看。”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走吧！”
侯明說完，轉身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去，我連忙跟在他的身後，在走了幾步之後，我忍不住回了一下頭，我以為我會看到慘不忍睹的畫麵，可是在夜色下麵，那就像隻是一幢普通的被人遺棄的廢樓一樣，沒有絲毫不對的地方。
可就是因為看不到什麼，我的心裡更加覺得有點不對起來，在回過頭的時候，一股寒意從我的後背爬了上來，可是，究竟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回到家之後，我先做的就是打通了沈長洛的電話，在聽到他的回答之後，我說道，“剛剛的時候，我和侯老師一起去出了事的那幢樓看過了。”
“然後呢？”
“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沈長洛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嗯了一聲之後，又說了一句，“然後呢？”
我有點語塞，但很快就說道，“就是因為什麼都沒有看到，我才覺得不正常。”
“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在那之前，我先去了那裡一趟。”
我驚訝不已，“你去過那裡？不是，你怎麼知道那裡的？”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在學校裡麵呆了一年多，連學校後麵有一幢廢樓都不知道嗎？”沈長洛說起話來依然是毫不留情。
我在這邊翻了個白眼，隨即說道，“可是，我依然覺得那裡有一點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
“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會問你了...”
“也是。”沈長洛直接說道，我的心裡微微受傷了一下，“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
“難道你覺得你很聰明嗎？”
我氣結，正想把電話掛斷，沈長洛的聲音傳了過來，“你下去去看他的時候，在他身上有看見什麼嗎？”
“沒有，很乾淨。就連門口都沒有。”
“我說的不是他的身邊，而是他的，身上。”
沈長洛的話說完，我頓時愣住，我終於明白方才背後那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來自於哪裡，而是在我回過頭的時候，在那裡似乎看到了，在下午校長臉頰輪廓的陰影處，一抹相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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