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明見我望著門牌號發呆,不由地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有什麼問題嗎?”
我搖了搖頭,“沒問題。”
才怪,那些撇腳的恐怖小說或是電影裡麵,會死無數人的房子或者是宿舍不都是這樣的數字嗎?
而很顯然,之前一直力持科學的侯明一點也不相信這個,我想如果不是因為這次事情關係到他的孩子,他也絕對不會邀請我到這裡來。
“孩子還沒有放學,你先坐一下吧,或者你要先看看也行。”侯明說完,已經將外套放在沙發上麵,走去廚房倒水。
他的話一說,我也不客氣,將書包放在客廳的沙發上麵,便開始打量起眼前的這一所房子。
是一座普通的兩房一廳,客廳很小,放了一套沙發以及電視之後所剩的地方就無幾,兩件房間是連在一起的,一間帶有陽台,另外一間則被鎖上了。
我轉頭問侯明,“鎖住的這一間就是你孩子的房間嗎?”
侯明點點頭,端著水走了過來,“他說他已經大了,要有個人隱私,所以每次都把門鎖了起來。”
我摸了摸鼻子,“那個....侯老師,一直沒有問你,你孩子多大了?”
“7歲,今年讀二年級,應該快要放學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想我活到今年17歲,至今還沒有鎖門的情況,如果不是因為張芳女士已經不在了剩下我一個人,我連大門都不願意鎖。
我乾笑了兩下,“你孩子...警惕性真強。”
話剛剛說完,就聽見大門鑰匙轉動的聲音,我回頭看去,卻見一個半人高的小男孩就站在那裡,手還在門把上麵,一雙烏黑的眼睛滴溜溜地盯著我看。
“來,寧寧,這是爸爸的學生,叫姐姐。”侯明笑眯眯地蹲在男孩的旁邊,說道。
男孩不說話,將我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打量了幾遍之後,說道,“你是不是要做我媽媽的人?”
他的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我真的是被雷得外焦裡嫩,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小弟弟你好變成了尷尬無比的笑容。
侯明頓時紅了耳根,說實話,看上去還挺好玩。
隻不過臉色可以用發綠來形容,“你這孩子,怎麼胡說八道的!”
“難道不是嗎?”叫寧寧的小男孩並不鬆口,看著我的眼裡的警惕也沒有絲毫的鬆懈。
我隻能乾笑了一下,身體微微彎了下來,笑眯眯地看著他,“不是哦寧寧,你不要誤會了,你父親是個好父親,也是一個好老師,而且...”
我附在他的耳邊,輕聲道,“姐姐已經有喜歡的人咯。”
寧寧臉上的表情微動,然後認真地看著我,“真的?”
我點頭,同樣認真地看著他,“當然是真的。”
寧寧又狐疑地看了看他的父親,似乎在心裡確認了好幾遍之後,說道,“那你來我家乾嘛?”
“寧寧,你怎麼這麼沒有禮貌!”侯明又怒了,看來這位嚴厲的老師,家庭教育並不成功。
我想了一下,然後說道,“因為姐姐聽你父親說,寧寧在這裡看見了奇奇怪怪的東西,很好奇,於是過來看一下。”
寧寧的表情似乎動了一下,我想按照他那喜怒不形於色的五官,長大以後一定和沈長洛如出一轍。
似乎想了很久,他點了點頭,“好,我帶你去我房間。”
“你不要進來。”在侯明準備跟著我們一起進去的時候,他的兒子毫不猶豫地將他拒之門外。
我想這大概也是侯明不願意讓我來他家的原因,畢竟他這教育,可不是一般的失敗...
不過想起來,我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他的妻子,而且聽剛才寧寧的語氣,似乎他媽媽已經不在了...
想著這些的時候,寧寧已經將房門重新關上,我看了看四周,一張1.2米的雙層床,下麵是學習桌和書架,上麵是他睡覺的地方。
牆壁是全屋統一的白色,而在他的這間屋子裡麵,除了書桌上的那一個不知道已經放了多久的變形金剛,我已經看不到任何兒童用品。
而且乾淨簡潔地比我自己住的房子更甚。
我在他書桌旁的椅子坐了下來,問他,“你媽媽呢?”
“媽媽走了。”寧寧將書包放在書桌上,平靜地說道。
我不好意思問他這個“走”的意思究竟是什麼,剛才在他沒有回來之前,我應該先問一下侯明的。
正在想著,寧寧突然說道,“姐姐,你看到了嗎?”
“看到什麼?”
“姐姐想要看的那些東西。”
他的回答讓我一下子想了起來,身子不由一凜,隨即轉頭看了看四周,可是,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我正想問,寧寧似乎已經知道了我要說什麼,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說道,“她不在這裡,在客廳。你看。”
話說完,他走過去,指了指門把手上的一個紅色東西,“我用這個,她就進不了我的房間了。”
我看著個用繩子係起來的紅色符,不由覺得眼熟,問道,“這個符頭....”
“是那天我在路上,一個姐姐給我的。”寧寧告訴我說,“她說我印堂發黑,可能會被惡鬼纏身,所以給了我這個,我也想要給爸爸求一個,可是她說她身上隻有一個了,而且爸爸不信這個,肯定不肯戴。”
我走近了看上麵的符頭,努力搜尋著腦海中的記憶,終於想起來。
“寧寧,你說的那個姐姐,是不是初中生?叫秦楓?”
寧寧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但是她身上穿的好像是初中的校服,她還說等到爸爸沒有在家的時候就要來我家看看。明天是周末,我已經和她說好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符頭,我已經忘了秦楓了,張平的養女,那個時候,明明答應她讓她和沈長洛見麵的。
結果我這豬腦袋!
我正在懊惱著,有人敲了敲房門,“寧寧,黎同學,你們在裡麵聊什麼?”
我正想要回答,卻看見寧寧有些慌張地將符頭放在身上,回答,“沒什麼。”
話說完,他已經打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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