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她叫我，雨和血從她的身上不斷低落下來，將我的整雙眼睛染透。
我知道，她想要阻止我的選擇，可是，在不希望事實的真相被掩蓋的同時，我也不希望，張芳女士和父親，會因此受到牽連。
就算王思成說的是真的，他們本來就有錯，可是，他們畢竟是我的父母，我的私心，在我的內心和腦海中咆哮著，我害怕，怕當我說出一切的時候，我眼前的一切，都會崩塌。
她似乎還在我的耳邊說著什麼，我卻捂住了耳朵，閉上眼睛，嘴裡說著不知是說給她聽還是自己的話，“不要...我不要...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看不到...對不起...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原諒我....”
“你說過，我是你永遠的朋友，你這麼做，和助紂為虐有什麼區彆！”她在提醒著我，聲音中已經帶了質問。
我抬起朦朧的淚眼，“可是艾佳，我不能失去我爸媽啊！”
“所以，你才是最自私的人。”她開始有些憤怒起來，整張麵目已經開始微微猙獰，我卻不敢再去看她，如同怕自己後悔一樣，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將門打開。
王思成就站在門外。
“我不說，我什麼都不說，你...放過我們好不好？”
聽見我的話，他滿意地笑了起來，“好，但是黎漾，我需要你給我一點誠意。”
我愣住，正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已經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替我撥了號，110。
我抬起頭，震驚地看著他。
“你告訴他們，說你那天目睹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凶手就是李艾佳母親的男友，何光祥。”
“什...什麼？”我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了一句，“你這是要我...作偽證？”
“你放心，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隻要你的證詞一出，何光祥，就是凶手，所有的人，包括警察都會相信。”
我猛地搖頭，“不...我不能這麼做...明明...”
你才是凶手。
最後的話我沒有說，但是，我的身子已經開始一步步地向後退，王思成看出了我的猶豫，咧嘴一笑，“黎漾，你難道真的想讓你的父母進監獄嗎？而且，你應該不知道吧？我的父親，和公安局的局長有著很深的交情，就算你去說我是凶手，你也沒有任何的證據，關於這件事情...”他的聲音低了下來，“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何況，何光祥本來就對李艾佳有著歹心，隻是沒有膽子做而已，再加上他曾經入過獄的前科，很快，就能將這個案子結束。本來就算沒有你，我也打算是這麼做的，你根本不需要承擔任何的責任。”
我沒有回答，目光定定地看著他，眼中卻已經回答了他的問題，末了，我說道，“我會保持沉默，可是，我不會說謊！”
我的話音剛落，他突然一步上前，伸手掐住了我的喉嚨，“你這樣不聽話可不行呢！你知道我會有多麼美好的前程嗎？難道就為這個臭****要毀掉？你想想，覺得可能嗎？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動你？嗯？哦對，你剛剛還跟你媽說了是我對嗎？很好，那我就連你媽，一起殺了！反正如果到最後事情暴露，我都隻是一槍，不是嗎？”
他的力氣很大，我根本無法掙脫，整個身體在他的掌中如同掉線的娃娃，根本無法動彈半分。
“不....不要傷害我...我媽媽。”好不容易，我終於將話說完，王思成猙獰地一笑，“那你這個電話打不打？”
“我打...我打...”
聽到我的答案之後，王思成滿意地一笑，隨即鬆開手，我被甩在了地上，整個膝蓋直接跪了上去，疼的我眼淚都直接掉了出來。
而王思成，已經將電話撥通，放在我的耳邊。
“你好，我要報案。”我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我想，如果不是隻是一抹虛無的魂魄，李艾佳那個時候一定會衝過來，死死地掐住我的身體，讓我去到地獄，其實那個時候，我倒是希望，她能夠用那個辦法，讓我解脫。
其實，在打了那通電話的時候，我心裡還是懷抱了一絲希望，希望警察能夠深入調查，將真正的凶手抓出來。
可是我沒有想到，因為我的一通電話，將李艾佳原本可以大白的真相又蓋上了一層灰，又將她母親最後的依靠，徹底斷送。
再一個星期後，我聽說，她的母親自殺了。
這件事情，成為了我在那之後好幾年的噩夢，我總是在想，如果那個時候，我做了另外的一個選擇，是不是一切，都會往一個好的方向而去？
而就因為這件事情，我一直認為，對比起其他人的黑暗和貪婪，其實，我也有，藏在我內心的最深處，如今再一次呈現在我的麵前的時候，我才發現，那道傷口，從來沒有痊愈，相反，在我內心潰爛地越來越嚴重，不忍直視。
而今李艾佳在我的麵前，儼然已經不是當初彷徨無助靦腆的樣子，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怨恨。
我深吸一口氣，原本想要後退的身體在這一刻如同被盯住了一樣，我以為我會害怕，可是在真的在她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發現，原來我的心中，並沒有想象得那麼害怕。
或許是因為，我比誰都想要讓這件事情得到一個解脫。
“原來，你還沒有離開。”我看著眼前久彆的她，說道。
“黎漾，你知道我這些年都在做什麼嗎？”
“我不知道。”
“我每天每夜都在詛咒著你，詛咒你的下場，會和我一樣，你身邊所有的人，會因為你而承受痛苦，永生永世。”
我伸手摸了摸臉龐，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可是我知道，眼淚無法解決任何的事情，當年我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或許就應該預料到，這樣的結果。
“你想要我怎麼做？”我問她。
“把我失去的人生，還給我。”她微微仰起頭來，說道。
Ps：因為主角角度問題，接下來的幾章，將會以第三人稱的方式呈現，感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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