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語……”成聖堂不愧作為警司，他的表情在一瞬間又回到了自然，不過這些對梁宇毫無關係，他隻想找到那個使用斑蝰蛇手槍的人。
“是的，所以我知道了那天的事情。”梁宇點了點頭。
成聖堂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著，半響，他看了看梁宇，“還沒有問，先生要給警方什麼幫助呢？”
“我自己。”梁宇站了起來，看著成聖堂，堅定的說著。
“你？”這時候，成聖堂才仔細的打量著麵前的人，一米八五的個子，白淨的皮膚，有些奇怪的發型，還有他那雙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睿智眼神，現在，他又說他自己可以給警方幫助……
“對的，是我，我想說，我可以跟隨你們一起調查，當然，我不會害怕危險的事情，如果遇到了犯人，我可以幫你們抓獲他。”梁宇慢條斯理的說。
“我可以答應你。”成聖堂點了點頭。
“條件呢？”梁宇追問。
“你怎麼知道有條件？”成聖堂本以為自己答應之後，這個人會很開心的樣子。可是，他錯了，眼前這個人簡直就是無懈可擊。
“說說條件吧。”梁宇繼續追問。
“好！你既然說你可以幫我們，現在我知道你的思維一定很快，可是，思維快不行，你的身手要強過我才可以。”成聖堂想扳回一局，總被人壓著的感覺很不好，也很不爽，他想為難下梁宇，至少這個人看起來似乎很弱不禁風，對自己這個海軍陸戰隊出來的隊員來說。
“現在開始？”梁宇的反問又讓成聖堂吃了一驚。
“那就開始吧！”話音未落，一股拳風呼嘯著麵向梁宇的臉！這次成聖堂真的是怒了！這個世界上，隻有他的祭司能讓他這樣醜態百出，現在又多了一個人，這是他不允許的！
這一拳打的又狠又急，如果是普通人，腦漿都會被打出來！
“唔……”
肉體摩擦的聲音傳了出來！成聖堂的臉扭曲了！他的手被梁宇禁錮住了！
梁宇在一瞬間做出了反映，左手成爪狀迅速抓住了他的拳頭！一拉一扯，將來勢洶湧的拳風的勁頭全部卸掉！
空氣凝滯住了。
“好了，我同意了，現在歡迎你加入我們的，重案五組，擔任臨時顧問。”成聖堂明顯是個英雄，他能屈能伸，現在，他一臉佩服的看著梁宇，像這樣的人，做朋友比做敵人要好。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我想知道案件的最新信息，可以嗎？”梁宇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直接拿出根筆將電話號碼記載在了辦公桌上的一個案件簿上，那個案件簿上寫著，……藍焰。
“砰”
……
“砰”
……
“報告，紅蘭會館出現犯罪嫌疑人的身影！”
“不要輕舉妄動，這麼長的時間，他早就逃走了。”成聖堂站了起來，點了根煙，夾在手裡，一直沒有吸。半響，他拿起了電話，“喂？是梁宇嗎？對，我是……”
警署辦公室。
“成警官。”梁宇打開門進入到成聖堂的辦公室裡。
“呂先生！你來了！”成聖堂立即起身為梁宇讓座。
“不用麻煩了。說說情況吧。”梁宇直接進入主題。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距今為止，已經有四個人被殺，他們的共同點就是都是鋼琴師，並且都是在會館裡被殺害的。”成聖堂把最新的情況報告了出來，“現在，我們懷疑凶手會對第五個人實施作案，現在，我們手上有三個音樂家的資料。他們都被我們秘密監視著。”
梁宇沉吟了一下，看著成聖堂，“消息都是封鎖的，沒有人透露出去嗎？”
“絕對保密，沒有透露的可能。”成聖堂拍著胸膛保證著。
“那好，把那三個人的詳細方式給我一份吧。”梁宇點了點頭。
“請稍等……”
筆記本依舊閃爍著光亮，梁宇坐在椅子上，屏幕上是剛從警署拿回來的第一手資料。
這三個人，都是澤雲會館的鋼琴師。澤雲會館則是這個城市裡最大的一間會館，這裡每到節日，即使不是節日，在雙休的日子也會經常舉行宴會。而澤雲會館的入會費則是50萬。能進出這裡的人非富即貴。
梁宇查找了下距肯澤雲會館下次舉辦音樂盛會的時間，還有一天。
“也就是明天了，哼哼，讓我看看在夢裡糾纏我那麼久的人。”梁宇握緊手中的咖啡，冷笑著。
陰雨連綿，仿佛是預兆一樣，雷鳴，閃電，不覺入耳。
而雲澤會館，卻依舊著燈壁輝煌。
演奏正常的進行著，即將上場的，是最後的一位鋼琴師。這些人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目標。除了第一個受害者，其他幾個人的案件都沒有曝光。
距肯鋼琴最近的桌子上，有著一個陌生的麵孔，並且，一張大桌子上麵隻有他一個人。他低著頭，細細品味著鋼琴曲的味道，時不時的還端起咖啡抿上一口。
“砰”的一聲響隨著音樂的高低起伏終於傳了出來！可是，那張桌子上麵的人並沒有動。
緩緩的，音樂依舊響動著，第二個高低的樂段要到來了。那個人冷冷的笑了，他放下了咖啡，抱起手臂，注視著正在演奏的那個鋼琴師。
“砰”
很細小的聲音，細小的讓人聽不到！梁宇的耳朵動了動，他察覺到了那個敏感的聲音。
“咚……”
結束了，鋼琴曲調結束了。
謝幕的形式梁宇沒有興趣，他徑自站了起來，跟隨著退場的最後存活的那個鋼琴師。走廊上，有許多站崗的人，他們顯然也聽到了那兩聲的槍響，可是他們根本找不到屍體在哪裡。
“喂！”梁宇快走了兩步，揚起頭拍了拍鋼琴師的肩膀。
“嗯？你是？”鋼琴師明顯的很錯愕，能夠進入這後台的人非富即貴，所以他忍著性子問了一句。
“過來，我有話問你。”梁宇很粗魯的抓起了鋼琴師的領帶，向旁邊的一個房間走去。
“喂！你乾什麼！你是誰！警衛呢！有人綁架……”鋼琴師有些驚恐，立即大喊大叫了起來，可是站在一旁的警衛似乎沒有看到一樣任由他的叫喊不去管他。這是上級的命令，配合這個人的行動，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讓那個驕傲自大的鋼琴師落點麵子。
“看來，你的人緣並不好，難怪會被追殺。”梁宇將鋼琴師隨手拽進了屋子，然後“砰”的將門關上了。
“誰說……”
“康烈。”梁宇沒有等他說話，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頓時，康烈呆住了！他的表情是那樣的錯愕！他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的這個男人會知道他叫康烈！他不用這個名字已經很久，很久了……
“我沒有叫錯吧，康烈。你七年前改了個名字，做了這間會館的鋼琴師。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多說，我不想將你交給警察，我隻是，想和你聊聊而已。”梁宇攤了攤手，臉上也恢複了他那久違的笑容。
“……”康烈沒有說話，他站在那裡看著梁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兩個讓你的眼神不自覺的碰觸，一個是帶著笑意的眼眸，一個是帶著冰冷目光的雙瞳。
“好久了是吧，我也覺得好久了，我都有些不像我了。”康烈歎了口氣，他指了指梁宇，突然笑了，“你是一個合格的鋼琴師。”
“我想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梁宇一點都不謙虛的道。
“我的眼睛，能看透所有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和我對視之後，我能從他們的眼中看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也許，我不應該有這個能力的。”康烈歎了口氣，他似乎為自己擁有著這樣的能力很矛盾。
“可是，這個能力，他救了你，不是嗎？”梁宇靠在了門沿上。
“是吧。我看出來了，企圖，那是餓狼般的目光！”康烈突然激動了起來，“我們幾個是同一個師父教導出來的！可是，你知道嗎，我親手殺了他！”
梁宇沒有說話，他也收起了笑容，靜靜的看著康烈。此時，需要的是一個傾聽者。
“我師父！他竟然看上了我的妻子！……嗚嗚……他竟然……強奸了我的妻子……他是一個禽獸……”康烈突然抱著頭坐在了地上痛哭了起來。“我很愛她……可是……她竟然……竟然……當著我的麵……自殺了……”
“我很痛苦……我好恨！好恨那天我沒有早早的回家！我好恨！我明明知道師父的意圖，竟然放任他不管！”
“妻子，她在我的麵前自殺了……那一刻！我憤怒了，不知道怎麼樣有了勇氣，我竟然去了師父家！用刀將他的肉一點點的割下，直到他痛死……我消失了，消失了……”
“我逃過了警察的搜索，並且改頭換麵……終於，這件案子沉於水底了，我以為，我的生活會是這樣的平靜下去……”
“可是，突然間，那幾個師父的其他弟子竟然找到了我！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他們認為我拿走了師父的東西！不，那不是我拿的！是師父他送給我的……送給我的……”
“他們要我交出來，否則就告發我！”
“我不能被告發……我還有女兒……我不能讓她背負著一個殺人凶手的父親……我要帶著她肯開這裡……”
“可是……他們竟然告訴我……我的女兒……被他們監視著，逃不掉的……他們還要等我女兒長大……讓她成為他們的禁臠……”
“不行……女兒，她是我的唯一！我不能容忍這個樣子！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康烈語無倫次的敘說著，緩緩的，心裡的情緒揮灑出來後，他把手伸進了外衣裡，拿出了那把一直縈繞在梁宇夢中的斑蝰蛇！他知道，到了他該自儘的時刻了，他想托眼前的這個男人幫他照顧他的女兒。不知道是何種的信任，反正他就是相信！
可是，當他抬起頭的時候，竟然發現，這個男人消失在空氣中了！
忽然，一股風從窗戶傳來，窗簾被風吹的開始揮舞起來。這個男人，竟然從這裡肯開了！康烈看著窗戶，驚呆了。要知道，這裡可是三樓啊！
康烈拭去了剛才頹廢的神情，深呼吸了一口氣，卻發現，門上竟然粘著一張紙！
“男人，隻有在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才會流下眼淚。……”
“唉，早知道就不這樣出來了，有門不走……唉……”陰雨依舊沒有停，梁宇的已經被淋濕了，並且還打著噴嚏。他在聽到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後就肯開了，這樣的悲歡肯合，生存了千年的他，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個世界有它自己的定律，所以自己還是不要去破壞好了。
“咦？你怎麼淋雨回來了？”莫非打開了房門竟然看到梁宇渾身都濕透了。
“嗬嗬，好久沒有享受淋雨的滋味了，隻是感受一下，感受一下，嗬嗬。”梁宇搔了搔頭，哈哈笑著。
“快進去洗澡。明天我們還要趕路呢！”
“哦，好！”
浴室裡，梁宇躺了下來，浴池裡的水沒過了他的脖頸。他看著天花板上的花燈，徑自的笑了。原來一直縈繞在他心頭的，不是那把槍，而是，樂譜……
難怪，他在聽音樂的時候，會產生那樣的夢境，因為那音樂中，包含了那些已經死去的鋼琴師的意圖，他們的意圖是那樣的。“唉，果然，能夠看透彆人，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啊！”梁宇伸了伸懶腰，“很抱歉了，我能看到你心底的那最深處的記憶，誰讓你竟然用音樂來抒發這樣的感覺呢。康烈，你並不是一個人類，你是一隻夢魔，所以，即使屍體在人類的麵前，你也可以讓他們感覺是做夢一樣，忽略那個屍體罷了……而那真實存在的‘砰’的槍響，隻是你預先在想著，然後通過音樂，傳送到了大家的腦袋裡罷了……他們的死亡時間，其實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在夢中……死去的……”梁宇想著想著，覺得有些疲憊了，然後閉上了眼睛，緩緩的，熟睡過去了……
他的手，放在腿上，那個姿勢，竟然是彈奏鋼琴時候的姿勢！
“……我並不是放過了你，而是選擇了你。因為，你隻是頑強的生存下去而已。這和我們，沒什麼兩樣。誰是敵人，誰是朋友，這不應該由彆人去決定，而是由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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