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鬼宴全席

2017-05-08 作者: 月下小溪本尊
第77章 鬼宴全席

古遺鬆端正的對著四嬸,說道:“真是很感謝四嬸幫忙,時候也不早,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四嬸笑納古遺鬆的謝意,眼光卻落到我和古靈兒身上,好像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

古遺鬆解釋道:“今晚她們兩個我另外有安排,不牢四嬸操心了。”

四嬸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乾笑幾聲就離開古家院子。

古靈兒好像對鬼宴席的擺設很感興趣,這裡看看那裡看看,當她想動手嘗試一下菜品的味道,古遺鬆喝止,說道:“靈兒彆胡鬨,所有的酒菜都用井水泡過,不能碰的,留下人味鬼卒就會不吃了。”

古遺鬆歎息一聲,接著說道:“今晚你帶白姑娘去八卦乾坤室待著,天沒亮千萬彆出來。”

古靈兒嘟著嘴,問道:“那爺爺你呢?”

古遺鬆說道:“爺爺今晚要忙一整夜,等我把鬼卒都送走才能休息。”

大院現在隻剩下古遺鬆一個人,看了看四周落寞的景象不由又歎息一聲。搖頭歎道:“人生七十古來稀,今我雙甲還貪心。”

古遺鬆坐在西南牆角的石頭上忽然隨意的笑了起來,歎道:“六十年前我已該死,苟延殘喘至今還想再活一甲子。何必那麼累?”

說完嘴裡哼起柳永的《八聲甘州》:

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漸霜風淒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是處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惟有長江水,無語東流。

不忍登高臨遠,望故鄉渺邈,歸思難收。歎年來蹤跡,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妝樓顒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爭知我、倚闌乾處,正恁凝愁!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唱了多少遍。

忽然院子起了風,走道上並排的紙紮仆人著火。火勢很凶猛,把古遺鬆蒼老的臉映的通紅。等火熄滅之後紙紮仆人像人一樣豐滿了起來,隻是形體沒有人那麼真實,隻是半透明的虛影。

紙紮仆人雙臂作迎客狀,大門這時走進一個穿黑馬褂黑布鞋,手裡拿著白色雞毛撣子的鬼卒進來。

這個是黑無常!

跟在黑無常後麵的是披著喪帽麻衣的白無常。黑白無常入座後日遊神跟著進來,跟在日遊神後麵的是夜遊神。

牛頭馬麵,判官孟婆……

陰間的十大陰帥、六案功曹、四大判官和七十五司都入座。每桌有兩個伺酒童子,分彆一男一女。古遺鬆也沒閒著,一隻手不停的燒著紙錢,另一隻手不停的推著石磨。雖然他修為不低,但是持續這般操弄額頭很快就滲出汗珠。

陰曹地府的鬼卒好像沒看到古遺鬆吃著自己的宴席,忽然他們這些人都停下吃喝,目光都停在大門。這情況看在古遺鬆眼裡表情很驚訝,心裡暗道:“難不成宴席哪裡沒做對?”

古遺鬆心裡雖有疑問,但現在他一刻也不敢停下來,嘴裡含著四象古玉根本說不出話。無論情況怎樣他也咬著牙繼續下去,不然這次活人出殯就白費了。

忽然門外嗩呐響起,嗩呐聲中又夾雜著鞭子抽在人身上的聲音。鞭子嗚嗚的抽出啪啪的聲音,也不知道是抽在誰的身上,被抽打的人居然也不坑一聲。

聲音越來越響,現在已經到了門口。究竟是什麼人物令這幫鬼卒都放下了手中酒水靜靜的等待?

首先進來的兩個人,現在應該已不是人,隻是兩個鬼魂。平常的鬼魂本不會讓古遺鬆驚訝,但是眼前的兩個鬼魂卻驚訝到古遺鬆手中的活兒停下來。

兩個鬼魂不是彆人,就是今天的馬懷良和王婆。看他們的表情知道一路走來受了不少酷刑,直到他們抬著轎子走進大院身後的鞭子還在狠狠的抽。

鬼卒忽然異口同聲道:“閻王!”

古遺鬆現在已經站到轎子前,雙膝跪在地上低頭拜候道:“閻王爺,不知道大駕光臨,寒舍酒水微薄,招呼不周,還望見諒。”

活人出殯一般晚上都隻是宴請鬼卒,從未聽過閻王也回來。他的出現也大是出乎古遺鬆的意料,但是看到馬懷良他們心中也不再驚訝。

閻王坐在轎子上麵,四周沒有木板布幔,隻是兩條木棍上麵固定著一張椅子。現在轎子已經平平穩穩的停在在地麵上,閻王大手一揮,說道:“把這兩個人拉到牆角繼續鞭打。”

馬懷良和王婆不敢出聲,隻能默默的被鬼官趕到牆角,被鞭子狠狠的抽在身上也不敢叫一聲。

閻王看向那幫鬼卒,說道:“你們不用管我,儘管吃喝。”

鬼卒也確實很聽命,又麵無表情的吃了起來。

古遺鬆還跪在地上,說道:“不知閻王大駕到臨有何吩咐?”

閻王走到古遺鬆麵前躬身用兩隻手扶古遺鬆,古遺鬆哪敢接受這麼禮,沒等閻王扶起就自己站了起來。閻王又笑道:“我們進內堂談。”

閻王表麵雖然和氣爽朗,但卻也給古遺鬆一種不能拒絕的壓力。

一進內堂閻王隨便坐在一張椅子,說道:“古先生,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我今晚為何而來?”

古遺鬆恭恭敬敬的弓腰道:“弟子愚鈍,未能知會。”

閻王溫和的笑了笑,說道:“我也和你開門見山,聽鬼卒傳話有個叫白雪梅的活死人在這一帶出現,古家在這帶耳目眾多應該會有人認識白雪梅。”

古遺鬆不急不緩的說道:“弟子確實認識白雪梅,但是卻不知道她是活死人,今晚天黑之前已經出城去。現在在何處弟子也不知道了。”

閻王兩隻眼睛睜的大大看著古遺鬆,忽然笑道:“那就沒什麼事了!你繼續你的酒宴,本王先走了。”說完人已長身而起,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古遺鬆也跟著出去,但卻要跑起來才能跟上閻王走的速度,說道:“閻王遠道而來,不如喝杯再走吧?”

閻王身子一轉就坐在自己的轎子上麵,說道:“本王已多年不沾陽間酒水,謝過古先生好意。”

鬼官速度也不慢,就在閻王上轎子,雙手已經抓住轎杆。

馬懷良看到閻王就這麼離開,想到自己為了報複古遺鬆向鬼卒通風報信,還搭上了自己姓名,魂魄都被閻王勾了出來,一路上上還受那麼多鞭刑。忽然怨恨的看著古遺鬆道:“活死人肯定藏在古家裡麵,我看著這老頭從我手中救走她的。”

馬懷良話沒說完鬼官的鞭子有狠狠的抽在他身上,疼得他在地上翻滾,又不敢叫出身來。

閻王冷冷的瞪著馬懷良,說道:“這人生前造孽多端,死後還血口噴人,惡性不改。”

閻王向鬼卒中看去,喊道:“判官!”

“在!”判官應道。

判官不敢怠慢匆忙放下手中的酒水,出來領命,恭恭敬敬的站在閻王旁邊,一下子又變回剛正不阿的判官。

閻王道:“這個人因判他什麼罪?”

判官翻開生死簿,剛正的讀道:“說謊中傷他人,應送進割舌地獄。”

“鬼官,現在就把他舌頭拔掉。”閻王厲聲說道,但他這話卻像說給古遺鬆聽的。

古遺鬆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眼神鎮定的看著地麵,似乎並不懼怕拔舌之刑。

鬼官撬開馬懷良的嘴巴,伸手進他嘴巴夾住舌頭。馬懷良被嚇的“嗚嗚”叫著,但是閻王的命令誰敢反抗,鬼官一夾到舌頭就拔了出來。

馬懷良頓時整個魂魄都蜷縮成一團,以後無論哪個輩子投胎都是個啞巴。

閻王忽然又轉頭看著在另一旁瑟瑟發抖的王婆,說道:“王婆你說,活死人到底在哪裡?”

這個時候王婆整個人都快被嚇暈,閻王問她話,隻能糊口回答:“活死人不在古家?”

閻王忽然厲聲大喝道:“說謊,鬼官拔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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