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男瘋子

“那裡來的瘋子，趕緊給我轟出去！”菜館的老板滿臉厭惡的朝四周的下人低吼著生怕因為這個瘋子影響了食客的心情，“快呀，趕緊轟出去，轟出去！”

“是是是！”跑堂的幾個小二趕緊聚集過去拿起笤帚棍子朝那男瘋子氣勢洶洶的揮了過去，“快走，快走！趕緊走，不然打你了啊！”

在男瘋子的眼前人們此刻好似都變成了毒蛇猛獸，猙獰的麵孔恐嚇的口氣，張牙舞爪的樣子讓他更加瘋狂的叫喊起來，“啊啊啊，不要殺我，我錯了我錯了！你不要殺我！爺爺救命，爺爺救命啊？？？？？？”

“快快，搭把手把這瘋子拉出去！”

說罷幾個人便七手八腳的開始拉扯那瘋子！

“啊，放開我，放開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爺爺，爺爺，啊啊啊！”瘋子胡亂捶打著上前拉扯他的人，發出陣陣豬嚎的慘叫！幾個人見狀也不敢貿然上前，生怕那瘋子張口咬人，便拿著棍子對他敲打起來！

“嗚嗚嗚，爺爺，爺爺救我啊！”

瘋子哭求著！

店裡的幾個客人一見有人鬨事便趕緊放筷子走人了！因為菜館的人隻顧著趕人，一時也沒太注意吃霸王餐的人！

“哎哎哎，沒給錢呢？站住站住！”

“付什麼錢？我們都沒吃，心情都被這瘋子攪和了！”

食客跑了，瘋子也沒趕出去，菜館的老板臉都黑了直接跑過去奪過小二的掃把朝著那瘋子迎頭打下去！

“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門口忽然傳來一聲震怒的呐喊，立驚四座！

“都給我走開！”臧清廷一臉怒氣的衝過去扒拉開那幾個店小二，“誰說他是瘋子！你們那隻眼睛看到他是瘋子了？”

菜館的食客頓時唏噓一片，唯有臧雪柔他們那桌的人靜默無言！

她雙眉緊鎖，極為不解的盯著臧清廷她曾經的父親！為什麼，為什麼這個瘋男人會叫他爺爺？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這老頭兒是誰？這明顯就是一個瘋子嗎？怎麼會說不是？”

“瘋子的爺爺能正常嗎？正常的爺爺能生出瘋子嗎？”

“就是，你看他們的年歲那能會是爺孫輩兒的！”

四周的人紛紛議論著！

臧清廷躬身將那瑟縮在牆根的瘋子拉起來和顏悅色的哄道：“不怕啊，阿郎跟爺爺回家，他們都不明白你的苦衷爺爺懂！啊！咱們回家！”

“恩恩恩！”

瘋子點點頭跟個五六歲的小孩子一樣嘬著自己的手指頭拉著臧清廷乞憐的癡笑著。在他驚恐飄忽的眼神指向下，臧清廷看了一個帶麵紗的女人！

麝香的味道雖然濃烈，但是卻依然擋不住那種她周身散發的屍香！

啊？是他們？

“爺爺，它來了，好可怕，我們打不過的，趕緊逃吧！”男人緊緊攥著臧清廷的衣袖全身顫抖的靠在他身後！

臧清廷此刻的臉色異常難看，渾濁略帶血絲的眸子閃爍著絲絲晶瑩！她可以改變容貌，可是改變聲音，但卻改不了那雙叛逆的眼睛跟體內的香味！

她曾經是自己的女兒是他的親生骨肉。多少個日夜一把屎一把尿的將她養大成人，最後他卻親手葬送了她的生命，帶著愧疚而生！後來他又聽說她居然又奇跡的活了過來，那一****不知道有開心，可是轉而一想又擔憂起來。人死怎能複生？不是被妖魔附身還能是什麼？

她禍害了涼國，如今又去澐洉禍害！有此女，真是百姓的災難啊！複雜的情感在他眼眸中雜糅流轉，半分憂愁半分喜！在下一秒，他卻忽然轉過身去拉起了阿郎的手，快步朝門口走過去！

“站住！”

菜館老板大吼一聲，“你以為你是誰？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桌子的菜錢誰付？都是因為你身上這個瘋子嚇走了我的客人，連錢都沒給！你說這個責任你這個當爺爺不負行嗎？”

臧清廷愣住了！

瘋子見沒走成，心裡更加急了，“爺爺，咱們不要在這兒了，這裡好可怕，嗚嗚嗚！”

“彆怕，有爺爺在！”臧清廷安慰的拍拍他的肩！可實際上，他連給小雪在集上買一個糕點都會猶豫再三，何況是這一桌子的菜呢！

臧清廷，一臉難色的對著那老板為難道：“這，這桌子的錢！我，我跟你說實話我付不起！你看，這樣行嗎？我在你店裡給乾些雜活兒抵這飯錢行嗎？”

“哼，你以為我這裡是什麼？這是飯店，不是招臨時工的地兒！我們這裡缺的是錢，不是人！快點拿錢來！否則我把你這個糟老頭子跟這個瘋子一起送官府去！”菜館老板不依不饒的對他聲色俱厲的吼著！

也不知道怎麼會事，雖說臧雪柔在心底已經斷絕了跟他的一切塵緣，可是在見到他被彆人辱罵時，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 ； ； ；

血親終歸還是血親！她貝齒輕咬，秀眉微沉，瑩亮的眸子早已燃起了一股殺機！

梁佑注視著她此刻情感的轉換，在她立身之際他先她一步站了起來，“住手，這個錢我來幫他付！但是你得向他道歉！”

菜館裡的人懵了，“道歉？”

梁佑很不悅的挑眉注視著他，“對，道歉！如果你的這個菜館還想開的話，就向他道歉！如若不然？？？？？？”

傲然霸氣的口吻，一身華貴的氣勢直逼得那菜館老板難以喘息！

菜館老板細細打量著，這幾個人看起來非富即貴氣勢非凡，自己小小一個菜館看來得罪不起啊！

“嗬嗬，做生意嗎？以和為貴！”菜館老板一臉賠笑的朝他笑笑，“給錢就行！嗬嗬嗬！你們兩個真走運，出門遇見貴人了！”

說著那老板還不忘朝後看看臧清廷二人，可是他話還沒說完，臧清廷便攜著那瘋子邁了出去！

“哎？這倔老頭，真是給臉不要臉，連個謝字兒都不說！”

呼！一陣香吹過，菜店老板剛一轉身，臧雪柔便直直的戳到了他眼前！

所有人都張口結舌的盯著店裡這個帶麵紗的女人！速度太快了，簡直可以以鬼魅形容！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千裡微步，在眨眼間能瞬移的功夫？

眼眸微眯，黑瞳中映射出心底嗜血的殺氣，她勾唇一笑對著老板犀利道：“今日怪他不怪你！但是日後讓我知道你再敢對剛才那個老男人無禮，我就殺了你！”

她不緊不慢的輕聲說著，雖然聲音不大，可是口氣裡卻滿是危險的味道！

店老板木木的點點頭，心想，今天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怎麼人人都對那瘋子那麼感興趣！又給錢又出力！

接著梁佑一等人也都起身站到了她身後！

已經到了這份兒上，飯也真是吃不成了！

梁佑朝她看了一眼，說道：“走吧，他還沒走遠！”

臧雪柔再次瞪了一眼那菜館老板才慢慢轉身離開了那裡！

隨後，張弛跟上，從自己兜兒裡掏出一錠金元寶朝那老板扔了過去，“記住，以後不要狗眼看人底，下次進牢房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菜館老板驚異的捧著懷裡的那錠金元寶，如夢如幻的目送走了那幾個有錢的主兒！

天呐，居然是金子啊？這老頭兒可是走運了！哎呀！

臧清廷走得快，她更是追得緊！穿街走巷不會兒的功夫，她便追蹤到了他住的地方！

沒有府邸的豪華，更沒有諸多丫鬟仆人！

土地的院子，上麵散亂的跑著些雞鴨，三件石頭房樸素卻很整潔！在門口的圍欄裡還有兩隻小羊羔！嫣然一個典型的農家小院！

這就是戰亂後，他們所住的地方嗎？臧清廷你從一個朝廷命官一路跌落到一個平頭農夫，這也算是對你的報應了！

臧雪柔眉頭緊鎖，思緒有些淩亂的望著院內的風景，心頭不知是苦是澀還是甜！

梁佑的手輕輕搭在她肩頭，沉默不言隻是靜靜的陪著她看！

淩越跟張弛十分不解的望著眼前的兩個人！這個瘋子跟這男人到底跟她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剛才在菜館，她的情緒會如此激動，居然逼得讓她生出了那種詭異的步伐！真是怪哉！二人細細一想，這世界上大約除了她唯一存活的親人臧清廷，在涼國可能便再無第二個人能引起這女人的關心了！

“啦啦啦，啦啦啦？？？？？？”

正當他們幾個人都立在那小院外駐足觀望的時候！一個小女孩兒跳著輕快的步伐，挎著一個竹籃子從巷道口走了進來！

她一臉天真懵懂的望著門口的幾個大人，在五米開外處猛地停住了！慌亂跟不安從她那驚異的小眼神流轉出來！她皺著一對兒小青眉，用稚嫩的口氣很氣勢的質問道：“你們是誰？你們在我家門口乾什麼？”

臧雪柔看著她一臉天真可愛的模樣，不覺舒展開眉頭鬆了一口氣，“這是你家？”

“嗯！”小雪點點頭！

臧雪柔可能沒見過她，可是梁佑卻見過！他揚起嘴角微微一笑對著那女孩兒說：“你是叫小雪嗎？還認得我嗎？”

小雪一愣，將籃子趕緊收緊在自己胸前，驚得連連扯後了好幾步，“你你你，你是騙子？爺爺說了，你是大騙子！爺爺，爺爺？？？？？？”

說著小女孩便在巷道裡大聲叫喊起來！

躲在屋裡閉門不見的臧清廷一聽外頭小雪呼喚自己，那裡還顧得著躲臧雪柔跟梁佑，直接一個猛子衝出去！

“小雪，小雪！”

他闖開大門怒氣衝衝的朝他們瞪了一眼便朝撲過來的小雪匆匆跑了過去！

“小雪你沒事兒吧！”

小雪跑進他懷裡，甜甜一笑，乖乖道：“我沒事爺爺！就是他們，他們是騙子，怎麼會堵在我們家門口？是不是因為今天爹爹出去闖了禍，惹上了這群人？”

爹？爺爺？臧雪柔有點蒙圈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個男人是她爹的私生子？不會啊，這個男人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民，是自己當年一時起了憐憫之心留下活口的男人！他們怎麼會走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