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江山與美人

2017-07-13 作者: 珠玉
第137章 江山與美人

大勢之勢民意難為,粱佑跟臧雪柔被千萬眾人層層包裹圍在中間,若是他真想帶她出去,除非手刃所有的攔路人!千萬百姓,千萬士兵,他何以殺得儘,何以下得去手!

無奈,他隻能慍怒中站著,站著??????

邪風細雨,詭異的轉著圈點落下來,不大也不小,滋潤著這一大群對峙而無聲無息的人!

粱佑不肯罷手,萬千百姓跟官員更不肯罷手!

臧雪柔就此安安靜靜的躺在粱佑懷中,死了般的寧靜!此刻他的身心都十分空虛,靈魂都似被掏走了!他不想做任何事,也不想發號任何事令,就想這般默默的抱著她守著她,直到天荒地老!

鬼崖穀底,全身血赤的嬰鬼將渾身是傷的她慢慢拖去百屍樹下,隨手一揮,撚出一絲綠色的靈光,靈光來自百屍樹,星光般的點慢慢彙聚成一縷,泉水般的靜靜注入了她的軀體!她的血液在淨化,身體被洗滌,臉頰黑色的筋脈悄悄退去。

好舒服,好溫暖,昏迷中她扯開嘴角微微一笑,似乎是看到她所期盼的!

嬰鬼見她身有好轉,調皮的再次跳上百屍樹,自顧自的打起了秋千!唉,真是苦命的娘親,這可是最後一張人皮了,你可要好好利用!一旦我對你的恩報完了,我也可是要離開這個地方的!到時候,你是死是活,或者是上天堂還是入地獄,都跟我韓洵無關了!

陰邪的風打著圈繞在粱佑與臧雪柔身側久久不得散開,一行人詫異的望著這種詭異,生怕那妖妃就此死而複生!個個提心吊膽卻又不敢貿然站出來恭請大王將之誅殺!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粱佑心灰意冷就此席地而坐緊緊的摟著臧雪柔。忽然在某一刻他感覺到了她身體的異樣,他探手摸過去,她身前的血窟窿停止了流血,而且身子都在漸漸變暖。再看去她的臉色,黑色的筋脈漸漸褪去居然露出一絲紅潤!這是何等的奇跡何等的驚喜!

“雪兒?雪兒?本王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容易死的!雪兒,雪兒,你醒醒??????”粱佑驚喜的輕輕晃動著臧雪柔,對她又親又抱。

周圍的人聽得這樣的話,心裡便更加慌張了,悄悄抬起頭都想看看這邊發生了什麼!

粱佐,淩越等人跪得最靠前,縱是親眼目睹了她身體驚人的變化,身上的劍傷就不說了,單是那張臉似乎就已經恢複了血色。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莫非妖妃要複生了,這該怎麼辦?

“雪兒,我的雪兒!”粱佑激動的宛如一個久失母親的孩子,緊緊抱著她,不住的親吻她的額頭跟手背!

臧雪柔微微抽動了幾下手指,黛眉緊鎖緩緩睜開了眼。朦朧中,眼前的人雙目漣漣帶著些許淚花,正含情脈脈的盯著自己!他幾乎喜極而泣,晶瑩的淚滴落兩地掉在她的臉頰之上,不知是那天空的雨,還是他真的落淚了!

“粱佑,我的王,是你嗎?是你來了嗎?”臧雪柔聲若蚊蠅的細細說道。

“是我,是我,我是你的粱佑!是本王來了!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本王來得太晚,讓你受了如此多得苦!”連連的道歉跟自責,還有那真實的觸摸跟體溫將再虛空內臧雪柔一下拉回到了現實的世界!

她在粱佑的相擁之下緩緩側起身,朝四下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螞蟻一樣的人跪了一地,他們都驚恐的盯著眼下的自己,他們在害怕在顫抖,她扯開紅唇淺淺一笑,笑得人人心驚肉跳,笑得人人自危!

“大王,我等你等了好久,為何你現在才來!你知不知道,現在的局麵已經無法挽回了!”

“你在說什麼?本王聽不明白!”粱佑再次死死將她扣進懷裡,生怕一留神她又一動不動的躺去那裡!

“大王,你看我殺了很多人。有官員,有百姓,有士兵??????”臧雪柔雙眸垂下,默默的將臉貼進了他懷裡,“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彆怕,隻要有本王在任誰都不能再傷你分毫!”說完,粱佑便再次起身,抱著臧雪柔準備離開!

薛乾忽然一把抱住粱佑的腿,“大王,您不能再袒護她了!剛才的一幕這千萬雙眼睛都看見了,今日,就算你殺了老臣我,我也要為天下人請命。此女不能留啊!”

“鬆開!”粱佑冷冷的回了一聲!

薛乾雙手死死抱著粱佑鋼筋一般的腿就是不肯鬆手,“大王,您今天若非要帶她走,就踏著老臣的屍體走過去吧!”

哼!

磅哧一腳!

“啊!”薛乾橫飛一米口中噗嗤吐出一口鮮血,直接被踢飛到了人群中!老胳膊老腿,那能經得住粱佑鋼筋鐵骨般身手的摧殘!

臧雪柔依附在粱佑懷裡,妖媚的看著眼下的這一行人默默的綻出得意的笑容!她好像沒有輸,隻是結果遲來了些罷了!

“大王,妖女不能留!”薛乾強忍著下腹的絞痛,依然倔強的爬行過去,再次死死拉住了他的衣襟,“大王,妖女不能留!”

“滾開!”粱佑再次嗬斥一聲,不忍再次將他踢開,可是那老家夥的手卻跟鐵索一般死死緊扣著他的衣襟,讓他舉步維艱,所以他便再次痛心的還踢他一腳。

噗嗤,第二口鮮血噴出來。

倔強的人堅定著自己的信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第三次,薛乾再次爬了過來,請求的還是一樣,“大王,妖女不能留!”

“恩師,本王尊敬你,重用你。很多事也都會聽從你的意見!為何今日你不能尊從一下本王的心意!”

“大王,她是不祥之人,所到之處必然災禍連連。請大王聽我一句,天下女子何其多,為何偏偏要這樣一隻殘花敗柳玷汙你王室血統??????”

“住口,本王不準你侮辱她!”粱佑一臉怒氣的反駁道!

“大王您被她迷惑了!如今您的所作所為已經讓天下人寒心了,看看你的四周,他們還覺得你是當初那個澐洉之王嗎?”

粱佑立眉橫掃過去,人們眼中全然都是疑惑跟失望!

“大膽薛乾,你想造反嗎?”

“造反不敢!隻是這忠言逆耳,大王您實在是被迷惑的昏庸了!百姓之災,澐洉之難??????”

嘭一聲,第三腳踹過去!

薛乾忽然倒地不起,瞳孔大睜,雙手持作爪狀舉向天空,“吾王昏庸,百姓之災,澐洉之難啊!”

說完這一句,薛乾便死不瞑目的躺在了地上!

“薛大人,薛大人??????”幾個忠臣良將,趕忙上去幫扶薛乾,可是為時已晚,他早已被踢得肝臟劇烈而死!

此一刻,粱佑這個大王的形象在將士跟百姓心中已經崩塌!這全部都要歸咎於妖妃!

梁佐,“大王!薛大人忠心耿耿窮其一生為澐洉誓死效忠,您怎可為了這個妖女,與他為敵,與天下百姓為敵!大王,此女不誅,天理不容!”

“你們是不是都想造反了啊?”不管粱佑此刻如何發怒,如何掙紮,今日他都是被孤立的那一個,“好,好!你們都是好樣的。你們不是為天下著想嗎?好,那本王就把這個天下給你們!不管是何結局,我今日必須要帶她走!至於澐洉的天下,你們誰願意坐久誰坐!我粱佑讓給他!”

“大王?”

眾人,“請大王三思!”

“都給我讓開!”

梁佐,“大王,這可是您親手打下來的江山,為了區區一個美人,您竟然要放棄這大好的基業,你這樣將江山丟給我們一走了之,置我們這些臣子於何地?”

“置於何地?”粱佑不屑的反譏一聲,“今日你們這般逼宮又想置本王於何地?”

梁佐先是一愣,神思流轉間忽然從地上站起來,呼籲道:“諸位官員,將士,百姓!大王如今被妖妃所獲,寧要美人不要江山!你們答應嗎?”

粱佑眸色冷凝再次掃過眾人,梁佐這是要乾什麼?

此刻那些人已經在梁佐的帶動下站起了身,“不答應,不答應!”

“妖女不除天理不容!”胡大人忽然挺身而出,代替諸多忠臣良將說出了心聲,“薛大人已經用鮮血踐行了他的忠臣!我們不能讓他與無辜百姓的血白流!大家說是不是?”

“是!”

天意如此,一呼百應!

林立的人群再次將粱佑與臧雪柔圍住!

“妖女不除,天理難容??????”

梁佐,大義凜然的再次站出人列,“大王,為了您,為了澐洉,臣弟得罪了!來啊,將大王安全帶下去!”

“你敢?”粱佑低吼一聲,隨即將臧雪柔放去了地上!

四目相對,一場對戰即將開場!

到此時此刻,臧雪柔早已看清了粱佑對自己的心意!江山與美人,他最後選擇的竟然是自己。夠了,他能做到現在這份情誼真的已經夠了!

“雪兒,你且先在這兒等我一會兒,等我辦完事馬上便過來帶你走!”粱佑溫聲細語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隨後提著龍蛇王劍,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梁佐麵前!

“梁佐,這一天,你不是等了很久!如今本王將位子空出來,你為什麼不順水推舟的坐上去!這樣做,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王兄,臣弟都是為了澐洉!你若今日執意要帶她離開,就彆怪臣弟如此行事了!等妖妃一死,妖咒破除,臣弟一切都挺王兄安排!”

“哼,那就要看看你今天有沒有這個本事!拔劍!”

嘩啦一聲,二人同時將劍鞘扔去了地上,電光火石間二人你躲我閃頓時交錯成一團!

此刻的臧雪柔幾乎已經恢複正常,可是人群裡的一隻暗箭她卻未能抵擋!

“啊~”

她殘叫一聲,握著自己胸口回首看向人群。射箭的人不是彆人正是自己的父親臧清廷!

不知為何,身體恢複之後她卻感覺全然無力。依然像是被掏空了那樣似紙糊人般的脆弱!如此堅強的挺著或許就是為了能與他見最後一麵!

臧清廷雙眼朦朧老淚縱橫,十分揪心的攥著手中的弓,“雪柔,放過澐洉,放過大王吧!爹對不住你了!”

不是妖妃之身嗎?為什麼此時卻如此不堪一擊呢?臧雪柔忍著胸中的劇痛卻絲毫使不出一點武功,她無力的攥起雙全,空留一腔恨,“臧清廷,你毀我一次不夠,為何還要毀我第二次,你真狠!”

“雪兒!”正在打鬥的粱佑餘光中忽然意識到臧雪柔這邊出了狀況。怒從心中生,手下的招式忽然便亂了章法,頃刻猛揮幾把王劍就想脫身而出。可惜他還身有腳傷,行動更是不便!梁佐劍法嫻熟,手法敏捷,閌閬一聲便將粱佑的龍蛇王劍擊去了地上!

當劍掉落,梁佐的劍已經指在了粱佑的胸口,他疾呼一聲,“來人啊,快將大王穩住,不可讓妖妃接近再行迷惑!”

“你們好大的膽子!”粱佑一邊奮力朝臧雪柔那邊走一邊赤手空拳的與圍上來的兵士作戰。可惜一拳難敵四手,縱然他有再多力氣也禁不住幾十人的圍撲!

落魄的王被幾個鏢騎士兵死死牽製,他的雪兒也被幾個士兵抬去了高台綁縛!

“雪兒,雪兒!”粱佑如一隻狂怒的野獸嘶吼著,可惜他卻無法掙脫牢籠。眼下自己眾叛親離,甚至連陸謙,淩越這等心腹都裝作視而不見!看來自己真的需要重新考慮考慮了!

臧雪柔失去了所有的武功就是一個普通女子,她像一隻待宰的小雞被人拎去了高台之上!

火祭的柴草跟油已經早早備好!巫者帶著牛頭蛇神的麵具,穿著怪異的衣服開始在高台之上做法,口中還念念有詞,足夠的多得黑狗血黑雞血潑灑至她的身上,腥臭卻無力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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