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漁村

韓煜喜歡在夜裡出來海邊溜達，因為hn的空氣特彆好，沒有汙染，星空也格外明亮。他上身穿著背心，下身是闊腿寬鬆的五分褲，腳上則蹬著一雙人字拖，典型的hn人標配。

走累了之後，就這麼靜靜的躺在沙灘上，閉著眼睛聽海潮的聲音，一波，一浪，一推推著上岸潮。

韓煜一家都是漁民，住在一個海邊的小漁村裡，靠海吃海為生，清晨父親就與村民們外出打漁，而他則喜歡在黃昏時分提上網兜，到珊瑚礁石叢中撿海貨。

hn物產豐富，鮑魚、生蠔、帶子和海白什麼的，應有儘有，韓煜最喜歡到深一點的地方尋找些珍貴的海鮮貝類，從小在海邊成長的他，一進了水裡就猶如遊魚一般，絲毫沒有阻礙。

黃昏退潮，靠近岸邊的海貨已經被來往的人們給撿完了，再翻找也不會有什麼遺漏的好東西，看了看天邊將要落下來的太陽，韓煜將網兜一頭的繩子往自己腰間一係，便抬腿往海水深處走去。

他下海喜歡穿一雙破舊的解放鞋，因為海底的石頭和貝殼都異常鋒利，若是不做好防護措施，腳底是最容易受傷的地方，有時候身體被浪一打，不知不覺就給刮下一塊肉來。

網兜上綁著一塊撿來的泡沫塊充當浮板，使它浮在水麵上，這樣韓煜往裡走的時候就不用擔心水底的東西會勾破它，也能方便自己隨時一拉繩子，就能往裡放東西。

很快就走到了淹沒胸口的地方，今天的浪不大，所以水裡清澈見底，韓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個猛子就紮進了水底，他的手上還拿著一根自製的鉤子，是用一條破舊的鋼筋打磨的，50厘米長左右，尾端剩一指長的時候九十度角折了一下，打磨的很尖利。

這是用來勾取一些礁石縫隙裡東西的工具，非常好用，石頭縫裡一般都有很多好東西，海參、海膽還有一些螺貝。

一口氣最多隻能憋上兩分鐘左右，韓煜在青綠的海藻中尋找著目標，很快，便收獲了一個足有半個巴掌大的九孔鮑魚，這在平時都是很少見的，他往往一個月都找不到一個，今天卻是運氣爆棚了。

也許真的是今日出門行運，他一直往往兜裡放東西，鮑魚已經有十幾隻了，還有兩隻大螃蟹，十幾隻大海膽和無數螺貝。

從黃昏到夜晚隻有一個小時左右時間，韓煜隻能在這個時間段內儘可能的多找一些東西，因為隻要太陽完全下山之後，水裡的光線就會降得很低，他便什麼都看不見了。

最後一次浮上來換氣，看著天邊已經完全落下的太陽，隻剩下最後一抹晚霞餘暉，韓煜決定再潛一次，不管抓到什麼都要回去了。

已經看不太清楚了，水裡的東西隻剩下輪廓，韓煜眯著眼睛，隻能根據自己的經驗摸索著，他接連撿了幾個螺貝模樣的東西後，便拉過網兜看也不看的往內丟去，天色已晚，他必須要回去了。

不知道阿爸阿媽回來了沒有，韓煜心裡想著，今天的收獲不錯，隻不過他的肚子已經快要餓扁了。雖然隻是下了一個小時的水，但是一上岸來卻隻感到雙腿無力，疲憊不堪。

將網兜用手提著，腳步虛浮的他感覺有些吃力，隻是網兜裡麵有長滿尖刺的海膽，他可不敢往背上抗。

往家裡走去，路上偶爾路過幾個認識的人互相打著招呼，大家都互相看看今天的收獲如何，韓煜的網兜一打開，迎來的是眾人的羨慕驚歎聲。

“煜小子，你今天行嘛！就你這一天的收獲，比我上個星期的都強了！怎麼樣？這頭大的鮑魚，讓給我唄？”說話的是同村的陳叔，他也是眾多漁民中的一個，隻不過他平時就愛喝點小酒，自己趕海撿來的海貨都下了自己的肚子，見到新鮮的海貨，總是管不住自己那張饞嘴。

今天他並沒有收獲什麼好東西，因為去的晚東西都被人撿的差不多了，他歲數大了，又不能像韓煜這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下水深一點的地方去，隻好悻悻而歸，回來路上他就見到韓煜那個網兜裡的好東西，一路跟著饞的不行。

韓煜一笑並沒有說話，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陳叔一看有戲，便也陪著他站在那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等其他的人都走了，韓煜快速的撿起那個半個巴掌大的九頭鮑，塞在陳叔的手裡後說道：“陳叔，你喜歡就拿去吧！彆說什麼讓不讓的，隻不過不要讓我阿爸知道了，不然他非得數落我。”

陳叔當然是點頭如搗蒜，滿口就應承下來了。他將那個鮑魚往自己的懷裡一塞，左看右看沒有人，便逃似的回家去了，遠遠的丟過來一句話：“煜小子，今兒個你夠義氣，改天叔再給你講故事！”

韓煜笑著無奈的搖搖頭，這個陳叔，大半輩子都是自己過的，也不見他有什麼家人，未曾娶妻就熬成了光頭老漢一個，不過他為人真誠熱心，平時村裡人有什麼大事小事他都會去幫忙，他滿腦子都是些有趣新奇的故事，小孩子們都喜歡圍著他打轉，韓煜便是其中一個聽著陳叔講的故事長大的人。

“阿爸，阿媽！我回來了，飯做好了沒，快餓死了！”韓煜還沒走進家門便大聲喊道，一進家門，便將手中的網兜往地上一丟，坐在矮凳上狠狠的鬆了口氣，可累死他了。

“煜兒回來啦！趕緊洗手吃飯，剛有人回來傳消息，你阿爸那邊抓上了不少魚，要不是等你回來，我都過去看了，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魚呢！”韓媽一邊給韓煜遞碗筷，一邊看似埋怨的說道。

“阿媽你想去便去啊，我又不是小孩了，自己還不會吃飯怎麼著，估計今晚能分到不少魚，阿爸一個人拎不動，我是沒力了，你去還能幫他提一下呢，去吧去吧。”韓煜一邊扒著飯一邊擺手說道，估計是餓壞了。

“誒！那我過去了，你吃好飯記得把碗刷了，阿媽看你今晚收獲不錯，記得放進水箱裡養著，不然明天就賣不上好價錢了。”韓媽點點頭，拿上手電筒就要出門，臨到門口還不忘回頭囑咐兩句。

“知啦！”韓煜不耐煩的回了一句，阿媽就是囉嗦，明明每天都會做的事情，不嘮叨一下她就不舒服似得。

吃著飯，門外便傳來一個聲音喊道：“韓煜！我聽說你小子今晚收獲不錯，怎麼樣，帶點東西去我那喝兩杯？”

說話的人叫許定，是韓煜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就住在村子的另一頭，經常過來串門。

韓煜聞言一頓，停下正在扒飯的動作，看向那網兜的海貨眼神閃爍著，許定的手藝很好，一聽到去他那裡喝酒，韓煜就忍不住的要流口水。

想到這裡，飯也吃不下了，他剛將碗一放，許定也正好走了進來。

“還吃什麼飯，趕緊的，我酒都凍著了，就等你的好東西！”許定見到韓煜還在吃飯，不耐煩的催促道。

“誒，我先收拾收拾。”將剩下的飯倒進桶裡，阿媽還能拿去喂雞。把碗洗刷放好之後，這才慢悠悠的走到網兜那開始挑挑揀揀起來。

許定也是個不客氣的，幫忙著一起挑揀，他們兩個把賣相好的都挑了出來放進水箱裡麵，剩下的一些不是破了殼，就是傷了麵的，就留著自己享用了。

因為這次抓的海膽雖然大，但數量卻不多，韓煜便沒有挑出來，將它和剩下的放在一起，等會趁著新鮮吃了，這個對男人可是大補。

雖然他一個毛頭小子補了也沒有什麼用。

“咦，這個是什麼東西，滑溜溜亮晶晶的。”許定挑揀著，卻找到了奇怪的東西，看起來像貝殼卻又不是貝殼，隻有三指大小，像個愛心還是三角形的樣子，表麵上是琺琅材質，就像……一顆牙齒。

韓煜接過來一看，還真的挺漂亮的，他抹去上麵的青苔，卻發現了上麵還刻著奇怪的符號，心念一動，他起身來到洗碗池拿起刷子便刷，不一會，就露出了它的真實麵容，光滑的表麵上密密麻麻刻著東西，像字又像是符號，應該是年代久遠的東西。

韓煜翻來覆去的看著，覺得這個東西甚是好看，他眼尖的發現這塊東西的尖兒上有一個小眼，似乎是人特意打磨出來的。韓煜將它在自己的胸前比劃了一下，眼睛一亮，發現還挺合適的，便去房間裡翻找了一根紅繩，串了起來掛到脖子上去了。

“怎樣？酷吧？”韓煜說著，向許定不停的炫耀。

許定撇了撇嘴，明明有些羨慕卻強裝不屑的說道：“好看個頭，這麼一大人了，還像個小娃兒一樣，趕緊的走了，陳叔還等著呢！”

韓煜一愣，陳叔也在？他還以為陳叔拿了鮑魚自己回去享受了呢，沒想到卻在許定那了。轉瞬一想，卻是明白了過來，陳叔這是……去蹭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