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官靈

兩人正在發愣，這時候從外麵傳來“噠噠噠”的聲音，韓煜心中一緊，將許定一把拉進了門，接著將門給關住頂上了。

許定看著滿頭大汗的韓煜不明所以：“你乾嘛呢？”韓煜不說話，示意許定安靜下來。

“噠噠噠……噠噠噠……”聲音越來越近，然而到了他們麵前的門後就停了下來。兩人的恐懼已經頂到喉尖了，但是等了很久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韓煜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昏暗的月光下還能看得清楚他顫抖的雙腿。

咽了咽口水，韓煜壯著膽子往那約有一厘米寬的門縫裡看去，隻見到外麵烏黑的一片，他什麼都看不見。韓煜疑惑的轉頭看向身旁的許定，不對啊，許定離他有半米遠呢他都看得見個輪廓，不可能從門縫裡什麼都看不到才是。

韓煜疑惑的後退一步，不經意的再次看向院門，這一次他看清楚了。

一排圓鼓鼓的眼睛正從門縫裡看著他，月光的華輝還從眼睛裡反射出來，讓韓煜的頭皮瞬間麻痹。

他已經嚇得挪不動道了，敢情方才往門縫裡看去的時候，他的眼睛和外麵的東西距離僅僅不到半厘米。

幾乎是麵對麵得看著彼此，想到這裡，韓煜的胃裡一陣翻滾，想要提醒還站在門口的許定，但是喉嚨裡卻發不出任何音節。

終於，一聲慘叫響徹天際，將呆愣的許定嚇得一哆嗦。

“阿煜你發什麼瘋！”嚇得他心肝兒都要蹦出來了，隻是他的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異樣的聲音。

“誰……在我家……”沙啞，乾澀，就像是破風箱發出的聲音，讓人聽了就渾身不自在。

更彆說在這滲人的深夜裡了。

韓煜已經在崩潰邊緣，許定三兩步拉著他後退了幾步，緊緊盯著那扇破舊的門板不敢出聲，外麵的東西一直在推著門，也不知道這腐朽的門板還能撐上多久。

“怎……怎麼辦？”許定六神無主了，而韓煜卻在恐懼中清醒過來，他甚至有些後怕，若他當時選擇摘下海符一覺十天的話，天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醒過來。

思索良久，韓煜說道：“走！我們去搬柴火，若是沒有就將這院子裡的雜草給燒了，再不濟還有那屋子裡的桌椅！隻要有光，我們就不怕它們了！”

許定點頭，外麵那東西一直在推著門，發出“咚咚咚”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裡顯得特彆突兀，他擔憂的看了一眼那扇門，便聽從韓煜的安排跑去撿拾柴火了。

他們動作很快，也是因為院子裡有很多乾枯的雜草，火很快就生起來了，韓煜緊緊地抓著手中的鐵鉤，這是他們唯一能夠防身的武器，雖然外麵的東西若真的闖進來的話，他不一定真的有勇氣正麵應對。

凝住心神，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的推門聲間隔越來越長，終於沒有了動靜，而兩人卻像是剛經曆了一場大戰一樣，渾身濕透的癱軟在地上，喘著粗氣。

韓煜的設想成立了，但是也讓他們不敢再大意，這個火堆無論如何都不能熄滅，他們還要過上好多天，要怎麼熬？

然而，看著熊熊燃起的火光，許定摸著肚子尷尬的說道：“我餓了。”

韓煜：“……”

打水清洗陶罐，將乾鮑魚放進去熬煮，沒有用什麼調味料，所以為了填飽肚子，他們兩幾乎是味同嚼蠟。

誒，韓煜歎了口氣，院子裡能燒的東西全部燒完都過不去這漫長的九天，就算能熬過去，他們也會餓死在這裡，因為留下來的食物不多了，這一頓吃掉兩個乾鮑魚，灌了一肚子的水勉強算是飽了，那剩下來那二十四個鮑魚能撐個幾天？

想不出辦法，百無聊賴的韓煜突然想起來阿公給他的那本書，於是轉身回屋將它取了出來，借著火光仔細端詳著。

“祭術？什麼玩意兒？”書本已經很老舊了，封麵上寫著“祭術”兩個大字，看起來已經有點模糊。

許定聽見韓煜的話語後也感興趣的湊過來看，韓煜小心翼翼的翻開封麵，生怕一用力這本書就散架了。

“海族伊始，信奉誕於海，生於海，而死後歸於海底。海有神，為海族之靈，而以獻祭為輔，能與之溝通，傳達天意……”

韓煜念著，這本書講述的是海族人是怎麼與海神溝通的方法，他們都是用一種叫“祭術”的……咒術？

韓煜不明白，而身旁的許定更是雲裡霧裡一頭霧水。

“閉眼，以雙手拇指頂住太陽雙穴，其餘四指合十後念出此段咒語，便能開眼夜明……”隨便翻了翻，韓煜對這一頁的內容感了興趣，繼續往下看，便忍不住按照書本上說的做了起來，這一頁寫的是夜明咒，效果是能夠讓被施咒的人在夜晚裡看清事物。

咒語晦澀拗口，幸好韓煜還算認得全上麵的字，他在心底默念了幾遍，當感覺自己已經能夠很順口的將它念一遍之後，便照著書上的圖樣，擺好姿勢，嘗試著念出了咒語。

身體輕輕一震，韓煜覺得從自己太陽穴中出來一股暖流，流向雙眼的位置後，便消失在了那裡。

一瞬間的事情，韓煜感覺身體並沒有出現什麼異樣，他疑惑的收起手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這是在黑夜中，他卻將四周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簡直比帶了夜視鏡都好用。

“我擦？這麼神奇？老子不會是做夢了吧？”韓煜不可置信的說道，直把一旁的許定唬的一愣一愣的。

“什麼東西神奇？你小子怎麼看著書都能變得神神叨叨的？”許定不解的看著韓煜嘟囔著，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書本看了起來，很可惜，前麵的他看懂了，到咒語那裡卻是一個頭兩個大。

“寫的什麼玩意？就這東西把你樂嗬成這樣啊？”許定翻了翻白眼無語的說道。

“不是，這是真的啊！這是真的，我特麼撿到寶了你知不知道！”韓煜就快跳起來了，要不是這些天的境遇讓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一點一點的堅強了起來，恐怕現在已經興奮的昏過去了。

見到許定還是滿臉的懷疑，韓煜乾脆對他也施了一遍夜明咒，腦海中傳來陣陣虛弱感，但不太明顯，韓煜並沒有太在意。

“什麼玩意兒？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許定此時已經不是之前那半瞎的狀態了，被施了咒的他將周圍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他很是興奮，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他回身跑進屋子裡搬來了一把凳子，將它穩當的放在院牆邊上，便一腳踩了上去。

院牆不高，站在凳子上的許定正好能露出一個頭看向外麵，隻不過隻是一眼，他就麵色蒼白的跌落在地上，連凳子都翻了幾翻。

韓煜趕緊上去扶起他，關切的問道：“你乾嘛呢？”

“外……外麵……被……包圍住了。”許定口齒不清的說道，也怪他自己嘚瑟，覺得自己能夠夜視了，便好奇外麵究竟有什麼東西，沒想到卻是將自己嚇了夠嗆。

被什麼東西包圍住了，韓煜皺著眉頭，想起了方才那一溜兒的眼睛，猶豫了一下，決定也上去看一眼好了。

踏上凳子看向外麵第一眼，韓煜就呆住了，不過此時他還沉浸在學會了咒術的興奮裡，心裡卻沒有那麼害怕了。

那是什麼？隻見外麵密密麻麻的，是一個個如人眼般的東西，像是飄在空氣中一樣，有拳頭般大。但是仔細一看便會發覺，那個“眼睛”的四周還有像是觸手一樣的東西飄動著，如有生命一般與其他的東西糾纏在一起，以此來移動前行。

韓煜眼尖的發現其中還有像是嘴巴、耳朵一樣的怪物，最靠近院門的那裡就有一個像是嘴巴一樣的東西，想來方才說話的應該就是它了。

恐懼歸恐懼，韓煜此時的心底最多的還是好奇，跳下凳子若有所思，突然福至靈歸的想到，也許這些東西能在那本祭術裡麵找到答案。

果不其然，再次翻開那本祭術，韓煜發現裡麵除了一些咒術之外還有獻祭之術、異靈錄等內容。

不是多厚的本子，卻是包羅萬象，他在最末尾的異靈錄中找到了那些怪物的詳細注解。

這是一種算是所有異靈中最為弱小的陰靈了，叫做五官靈，是由人的怨氣所化成，它們傷害力有限，隻敢在夜裡出行，特彆膽小。

五官靈有一項特殊的能力，那便是分身幻象，所以說韓煜此時見到將院子包裹住的那些五官靈，有可能隻是一隻而已，其餘的都是它的分身。

異靈錄上麵講述了怎麼將五官靈給驅散的咒法，韓煜立時有點躍躍欲試起來。

得知了韓煜的想法，如今還癱在地上的許定立即跳起來驚恐的大吼一聲：“你特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