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黃鸝鳴啼，晨光浮金，兩聲清脆的敲門聲摻雜其中，使得這個清晨湧出一股書香之氣。
天辰雙目緩緩睜開，衝著大門拂了下袍袖，一道金光射出，木門無風自開，外麵站著一位麵相憨厚的中年人，正是此地的負責人，史裕。
“史道友，這玉仙閣可是你們萬聖堂的產業，你又何必這麼客氣呢？快請進。”天辰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史裕憨厚一笑，帶上木門，對著天辰作揖行禮：“來者是客，朔道友非常人可比，光臨本閣，史某臉上貼金，自然不敢怠慢道友，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天辰回禮，說了一番客套話，二人便到北邊的會客堂坐下，商討事宜。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其實三天前，史某初見道友便覺一見如故，生出了結交之心，恨不得立馬跑過來，與道友說上個三天三夜，一訴胸中塊壘。隻是後來門中出了急事，閻魔宗動作頻頻，史某也不得不前去救場，這才將事耽擱到了現在。嗬嗬，失禮之處，還望朔兄海涵啊。”
二人剛坐下，史裕便為之前的怠慢賠不是，說話時手腳並用，捶胸頓足，其高超的演技讓陌生人看了都不禁動容。
若是一般人還真有可能被史裕蒙騙，隻可惜天辰通過程明，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對此自然不感冒。
史裕今日赴約的真正原因，是禦靈真人收納貢品完畢，已於昨晚去往彆處催繳，史裕這才敢露頭會麵。
天辰不想繼續聽廢話，便輕咳了一聲。“史道友，你我皆修仙之人，不著虛禮。三天前，史道友約朔某一見，不會隻是想說這些吧？”
史裕聽到這話，便知道天辰有些不耐煩了，他眼珠一轉，嘿嘿笑道：“史某此來有二，一便是為失禮之處而來，二則是要送道友一件大禮！”
“哦？一件大禮？”史裕果然精明，一句話便勾起了天辰的興趣。
“嘿嘿，史某資質平平，不過四降之軀，但卻僥幸練成本門的一項絕技，通天玄眼！”
“通天玄眼？靈目神通倒也稀罕的緊，難道道友想要用此秘術與我換什麼東西？”天辰點頭稱讚，但依舊不明白史裕想要說什麼，隻得胡亂猜測。
“非也，通玄眼是我萬聖堂的精要之學，不可輕傳外人。不過若道友想要學習的話，也不無不可，隻需道友加入本門三百年，或者為門中立下十大奇功，此門秘術贈予道友又有何妨。”
天辰見此嘿嘿一笑，斜靠椅背，就此失去了興趣。
為了一門不知名的秘術，給人當牛做馬三百年，又或者要冒十次奇險，這麼虧本的買賣天辰不乾！
“一般人或許會把通天當個寶，但朔兄弟看不上，那倒是正常。道友法力如此凝厚，比起我等後期也是當仁不讓，絕對有五降以上的道基，一般的功法可無法將法力凝煉到這種程度，恐怕道兄本身不凡，修煉的也絕對是曠世神通！以朔兄的眼界，又怎麼會將小小的靈目放在眼中。”史裕尷尬的笑笑，而後盯著天辰不放，雙目閃爍一點白芒。
天辰眉頭微蹙，但很快就舒展開來，依舊從容微笑，不予回應。
史裕何等敏銳，天辰的表情變化一分不差的落到他的眼中，見天辰神色有異，史裕便知自己的猜測多半對的，於是繼續說道：“以我的靈目觀察，道友如今已到了初期瓶頸，恐怕不久就要準備衝擊中期境界！我說的對與不對？”
天辰剛要開口反駁，卻被史裕看出來，搶口說道：“道友先彆急著否認，在下有句忠言，道友聽過之後，再說也不遲。”
天辰默然不語，靜靜的看著史裕，史裕見此露出一抹得意，繼續說道。
“據我保守估計，道友最少也應該是六降靈嬰，而靈嬰隻要過了五降，便有很大區彆。因為多降天劫引來大量的天地靈氣，灌注體內，導致體內法力太過龐大，凝固程度超乎想像，五降以上的靈藥近乎出現靈氣化元的跡象！雖然這種異象很弱，元氣太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於鬥法也沒有什麼實際的用處，但隻要體內有了元氣，那麼衝級瓶頸時的難度將會成倍增加！若道友天真的以為，隻要花費大價錢，從市麵上購得那些寂靈丹，回元丹加以輔助，便可突破瓶頸進階中期，那就大錯特錯了。若沒一定的機緣，朔道友就算窮儘千年壽元，都無法讓境界寸進一步了。”
“哦？道友說的如此棘手，那禦靈真人是如何渡到後期的？”天辰眉梢一挑，反問道。
“史某隻是說外界售賣的輔助丹藥，對道友衝級瓶頸基本無用，可沒說這世間隻有這幾種輔助丹藥。”
天辰恍然大悟，於是開門見山：“原來如此，史道友不放將事情敞開了說，讓朔某斟酌一二。”
史裕嘿嘿一笑，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本門有一份上古丹方，名曰歸元散，服用後，可提升修士突破瓶頸五成的成功率，也被稱為五元散......”
“五成！竟有這麼多！”
天辰樂了，眼冒精光，看著史裕如同一塊稀世珍寶，目光灼熱。
凝嬰之劫天辰還算僥幸，但獲得了大機緣就代表未來將要承受更重的擔子，天辰無時無刻不為此殫精竭慮。
史裕連忙潑了天辰一盆冷水，繼續說道：“朔兄且慢，請我一一道來。這五元散功效不凡，但服用之後會產生一定的副作用，導致修士此後服用五元散會失去效力，也就是每人隻能服用一次。唉，最可惜的，便是煉製五元散材料苛刻，有兩種靈藥基本絕跡，已有兩千年都未曾現世，我派太祖不忍配方流失，花費百年鑽研改造，終於在此丹方的基礎上研製出了三元散！”
天辰順勢說道：“三元散？難道服用後，隻能提升三成幾率？”
史裕點點頭：“沒錯，不過就算是三元散，在如今資源稀缺的人界依舊不可多得。”
“三成，確實不少了！史道友說吧，要朔某拿什麼交換？”天辰暗歎一聲，言語中滿是無儘的惋惜。
至此史裕才收住了嬉笑之色，狹長的眼縫緩緩展開，說出的話也鏗鏘有力，氣氛頓時凝重下來。
“我想道友做我萬聖堂的客卿長老，同心協力，共禦外敵，十年之後，我派太祖自會親自煉製一份三元散，送給道友，之後是去是留，全憑道友心意，我派絕不加以乾涉。並且高層已做保證，十年契約當中，絕不會過分為難道友，若道友遇到危及自身性命的事情，可以自行脫離戰場，我派絕不秋後算賬。”
史裕開的條件十分寬限，就連戰場上抗令潰逃都不受處分，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可是天辰聽了後，卻微微蹙眉，自言自語的喃喃道：“十年？是不是長了點！”
史裕笑道：“嗬嗬，朔兄可知，煉製三元散的材料最少都要有千年以上的藥齡，就算放在整個琉璃海也十分罕見，有的材料更是可遇而不可求，需要一定的機緣。一份三元散隻要求道友協助本派十年，朔兄就應該偷著樂了。”
“嘿嘿，史道友說的客氣，十年戰事，滾滾恩仇，朔某為萬聖堂上刀山下血海，雙手定然沾染無儘的仇怨，等十年契約一到，怕是整個琉璃海，除了萬聖堂，哪還有我的容身之地。”
史裕笑容一收，歎息道：“朔兄乾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史某也無話可說，告辭！”
說完，史裕對著天辰作揖一禮，轉身出門，這時天辰卻輕笑出口。
“在下可以為萬聖堂做一件事，隻求換取歸元散的上古配方，這個條件史道友看如何？”
史裕一愣，停在門前佇立許久，而後似乎得到了什麼指令，身體一震，說出了“成交”二字，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屋內隻留天辰一人，他袍袖輕撫，一道金霞席卷飛出，將木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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