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書接上回。
“怎麼，基督教的教義就是不聽話的就要死麼？”
燕溪看著長老端槍的樣子，嘲諷道。
“燕溪，我勸你還是乖乖的跟我走，否則，你活不過今天。”
“你的意思是我活不過今天？”
燕溪從抽屜裡掏出一把左輪手槍，“你在乾什麼？！”
長老非常警惕地說道。
“沒乾什麼，就是想不明白一個問題。”
“什麼？”
“你相信自己的眼睛麼？”
“叭——”
燕婧雯瞬間闖了進來，“爺——！”
躺在地上的不是自己的爺爺，而是主神教的長老。左輪手槍的的槍眼還冒著熱氣，燕溪放下手槍，看著眼前的這名女子，一臉震驚。燕婧雯的模樣太像自己的妻子了。
“你——你是？”
燕溪有些激動，他推開轉椅，邁著矯健的步伐踩著長老的屍體走到了燕婧雯的麵前。燕婧雯眼睛有些閃爍，她的瞳孔裡映入了一張慈愛的麵容。
二十年前的爺爺，才剛剛五十歲。儘管皺紋已經爬滿額頭，但是掩蓋不住爺爺的帥氣臉龐，那雙堅毅的眼神和二十年後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金絲眼鏡也沒有換過。
爺爺年輕的時候真的很帥，他沒有騙自己。可是當年的爺爺依舊是現在的爺爺那樣正氣淩然，浩然正氣麼？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燕溪有些激動，儘管眼前的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妻子，但肯定和他們燕家有很大的聯係。“我叫燕婧雯。”
“燕婧雯？”
燕溪一直念叨著這個名字，頓時潸然淚下，“舒妙婧之纖腰兮，幾度風雨見傾心。”
這是燕溪妻子在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說的一對謎語，讓他猜自己的名字。
“你怎麼會叫這個名字？”
“這是我爺爺給我取得。”
“你爺爺？你爺爺叫什麼，和我們燕家有什麼淵源。”
“我爺爺……”
燕婧雯低下了頭，幽幽地說道：“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他為人謙遜，正直，最是愛戴自己的親人。他為人處世講究誠信，對待後輩更是揮金如土。他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燕溪雙手下垂，隱隱約約地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了。
“我的爺爺是……”
燕婧雯哽咽地說道，“他不會殺人的，他不是殺人犯，他不會縱火，他不是大壞蛋，對嗎，對嗎！對嗎！！”
她的雙手抓住燕溪的衣領，顫抖地怒吼道。燕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孩子，你真的是我的後人？”
“不，你先回答我，我隻知道我的爺爺是大善人，不是大壞蛋。”
“你先聽我說，孩子，彆激動，有些事情，你可能有些誤會。”
“誤會？我的爺爺從不會殺人！”
望著地上的屍體，燕溪辯無可辯。“你說你的爺爺不會殺人，那你的意思是你的爺爺就可以任意被彆人殺死，而不反抗麼？”
燕溪背過身去，雖然這個想法有些瘋狂——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和燕家有淵源，而且很可能是他的後代，但是他還是相信燕婧雯就是他的孫女，因為那個名字本來是想給自己的女兒取得，可惜生的是男孩兒，沒多久，自己的妻子就不幸死了。
“那也不能隨便殺人啊！”
“隨便殺人？”
燕溪捂住額頭，笑了。
“你笑什麼？你沒有做麼？”
麵對燕婧雯的詰問，燕溪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你以為，你的爺爺擁有的一切都是自身努力的結果？”
“不是麼？我爺爺很努力，所以才會有燕氏集團。”
“一切都是有代價的，這個世界上壓根不存在所謂的努力，隻有利益交易。”
“為了利益就可以隨便玩弄彆人的生命？”
“你以為呢？”
燕溪的語氣突然加重了，燕婧雯擤了擤鼻子，不敢說了。爺爺平生很少發脾氣，但是一旦發起脾氣，那就是雷霆萬鈞，十分可怕。
“孩子，你自己說，你懂什麼叫夙夜興寐麼？你的爺爺，為了這個家族，每天早起貪黑，為了讓家族更好，不惜違背祖宗遺訓，為虎作倀！你的爺爺所做出的犧牲遠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你以為你能乾什麼？坐在軟皮沙發，看著電視，玩著電子遊戲罷了，不要裝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以為自己很冰清玉潔麼？實話告訴你，你所擁有的都是沾滿鮮血，踩在彆人屍體上換回來的。如果你不喜歡可以選擇不要。但是不要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批判你的最親最愛的人，他們很多時候做出來的違背良心的事情都是出於無奈，懂麼？你也可以選擇離開，但是你能忍受每天饑餓，露宿街頭，隻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麼？”
聲音很真誠，燕溪的情緒十分激動，他一邊說，右手食指中指一邊敲著商務桌。一邊燕婧雯眼眶濕潤起來，是啊，爺爺每天所做的事情，不就是為了這個家族麼？
“好了，壞人就由我來當好了，在你們眼裡，我就是十惡不赦的大魔頭——無所謂了，無所謂了，就把我當成大魔頭吧。我能做到的，都已經儘力了，至於你們怎麼評論，那是你們的事情。”
燕溪擺了擺手，他好久沒有這麼暢快的說話了。在大領導麵前低聲下氣，在主神教麵前受儘侮辱。自己就像是一隻被夾緊的氣球，隨時隨地就可以爆炸。
“爺爺……”
燕婧雯本來的一肚子的怒火完全熄滅了，她似乎明白了爺爺的無奈和苦衷。確實燕氏集團的今天，不就是爺爺嘔心瀝血，九死一生的結果?
“對不起，我剛才失態了，孩子，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來到這裡的，但是我想告訴你，作為燕家的後人，應該時刻銘記，自己的所作所為都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下一代，為了血脈的延續。”
燕婧雯點了點頭，這是爺爺經常在嘴邊念叨的家訓。
燕溪看著自己眼前的那份文件夾，一陣心酸湧上心頭，儘管嘴上強硬，但是卻不想給自己的後代看自己做的那些“被迫”的事情。
上級已經下令，確認要這麼做了。而他們的許諾就是燕氏家族以後的榮華富貴，好吧，這個惡人的帽子，就自己來戴好了。即便是日後自己判死刑，那也值了，至少自己沒有給燕家丟臉。
“爺爺，收手吧，我知道你內心苦痛，可是這麼做真的不值得，我寧願每天露宿街頭，也不想讓您做這麼違心的事情。爺爺，這可是一百多條鮮活的生命啊！不能因為他們沒有背景，父母外出打工，就可以任意踐踏他們的生命，他們是人！不是畜生！爺爺！！”
燕婧雯跪在了地上，包住燕溪的褲腿，試圖讓爺爺住手。
“好，我答應你。”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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