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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19 作者: 笑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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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訂閱比50%的能正常閱讀, 否則需延遲三日, 補足可立看  二十五年前,天下紛爭, 兄長高祖率軍起義,奪了齊家的朝廷,並在接下來的十幾年裡, 南征北伐,一統中原。兄長雄韜偉略戰功赫赫, 乃萬民敬仰的武神,可惜天妒英才, 兄長還沒來得及好好治理他一手打下來的江山,便突發惡疾而亡。

他登基後, 外有邊疆蠻夷蠢蠢欲動, 內有繁重朝政亟待解決, 還要提防一些彆有居心的老臣。老臣們都是兄長帶起來的,表麵上好像都對他忠心耿耿,內裡不定怎麼想的, 宣德帝便在登基之初,開始提拔人才為他所用,郭伯言便是這批能臣中的佼佼者。

郭伯言隻小他七歲, 早在他當王爺時便跟著他做事, 武能安邦文能治天下, 宣德帝十分器重, 而郭伯言也沒有讓他失望, 他這個皇上當了七年,郭伯言也在外麵為他奔波了七年,為他鎮壓叛亂為他懲治貪官惡吏,難得才回趟家。

“好了,這些朕自會看奏疏,看你風塵仆仆的,先回府吧,太夫人肯定望眼欲穿了。”宣德帝笑著道,“馬上重陽了,伯言多休息幾日,節後再來上朝。”

郭伯言躬身道:“謝皇上恩典。”

宣德帝擺擺手。

郭伯言倒退著離開大殿,一路行至宮門,長隨魏進早已牽馬等候。常年在外,郭伯言也想家人了,立即翻身上馬,疾馳回府。

一家之主要回來了,除了有官職在身的二爺三爺,國公府老老少少全部都來正院的正和堂等著了。太夫人身穿一件深紫色菊花紋緙絲褙子坐於主座,不停地揚首朝外麵張望。太夫人兩側,左側並排坐著二夫人、三夫人,郭家三位姑娘嫻靜地站在長輩們身後,至於幾位公子,則芝蘭玉樹般站在太夫人右下首。

“來了來了,國公爺回府了!”

前院傳來管事洪亮驚喜的聲音,太夫人激動地站了起來,當先朝外走去。

“娘,兒子不孝,讓您掛念了!”

看到母親,郭伯言幾個箭步趕了過來,撲通跪在太夫人麵前,黑眸難掩思念地望著老母。太夫人眼眶早濕了,看著又黑了一圈的兒子,她一邊扶兒子一邊哽咽著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渴了吧?先去裡麵喝口茶。”

“好。”郭伯言站直身體,雙手扶著母親,目光首先轉向子侄。

“父親。”郭驍唇角上揚,恭敬喊道。十六歲的世子爺,身似青竹,麵如冠玉,這是與父親久彆重逢才笑了笑,不然平時與嚴父一樣,也是不苟言笑的淡漠性子,眉眼冷峻,在國公府上下都極有威嚴。

他喊完了,二房的郭符、郭恕兄弟再齊聲喚“伯父”,哥倆是雙生子,今年十五。

郭伯言滿意地點點頭,笑道:“都長高了,明早去練武場,我試試你們哥仨的身手。”

郭驍神色從容,郭符、郭恕互視一眼,露出幾分心虛。

郭伯言再看向幾個小姑娘。

大姑娘庭芳是他的親生女兒,十四了,如花似玉的年紀,貌美端莊,因為郭伯言住在府裡的時間不多,庭芳對這位父親又敬又畏,父女之間多了一層隔閡似的,從不敢表現地太親近,柔柔喚聲“父親”,再淺淺行禮。

“庭芳長成大姑娘了。”郭伯言心情複雜地道,女兒一大就要嫁人,他不舍,這些年父女聚少離多,他愧對女兒。

庭芳羞澀低頭。

二姑娘郭蘭芳、三姑娘郭雲芳也過來行禮。

郭伯言挨個誇了一遍,再接過三夫人懷裡兩歲的小侄子尚哥兒抱抱,一大家子挪到廳堂,你一句我一句地共敘天倫。續完舊,太夫人心疼兒子,叫他先回屋休息休息,晚上再為他接風洗塵。

郭伯言便領著一雙子女先走了,路上問問兒子功課,關心關心女兒身體,這才獨自進了他的臨雲堂。連日趕路,郭伯言一身是汗,喝口涼茶便命丫鬟們備水,一盞茶的功夫後,他閉著眼睛站在寬敞的香柏木浴桶前,抬起雙臂。

大丫鬟春碧、杏雨一塊兒替他更衣,春碧脫了外袍,杏雨再解中衣,很快,郭伯言肌肉賁張的身體便露了出來,胸膛寬闊,殘留著在戰場上留下的道道傷痕,新的舊的交織,讓人害怕,又莫名地吸引著看到這胸膛的女子去接近。

國公夫人譚氏十年前就去了,郭伯言正值壯年,因為在家時間少,沒有閒功夫抬姨娘什麼的,想了便用這兩個丫鬟瀉.火,算是通房丫鬟。人在外麵,也都是收用地方官員為他安排的丫鬟,因為隻是臨時瀉.火用,又沒遇到看上眼的,郭伯言一個都沒帶回來,留給她們的原主子了。

對兩個丫鬟而言,伺候國公爺是榮耀也是樂事,隔了這麼久了,她們也想。春碧穩重些,隻敢偷看不敢亂動,杏雨服侍國公爺的次數稍微多點,自覺當寵,便在替國公爺解腰帶時,不經意般蹭了蹭男人窄瘦結實的腰。

剛碰上,就見那腰上肌肉猛地一縮。

杏雨竊喜,紅著臉低下頭,心慌意亂地等待主子寵幸,料想國公爺久曠,今兒個大概又要命她與春碧一起伺候了。

郭伯言的火確實被挑起來了,畢竟自從遇見林氏後,他便一直素著,禁不起如此直接的撩.撥。但郭伯言這個人很挑,沒有中意的,他可以隨便找個丫鬟解決,可一旦遇到滿意的,其他人便再也勾不起他的興趣,即便身體有需要。

“都下去。”推開圍在身邊的兩個丫鬟,郭伯言沉聲道。

杏雨臉一白,心知是自己惹主子不喜了,連忙與春碧退了下去。

郭伯言舒舒服服泡了一個澡,更衣出來,竇義已經在院中等候了。郭伯言將人叫到書房問話。

“回國公爺,林姑娘母女歸京後便幽居內宅,一次都不曾出門。林正道夫妻都很本分,半句話都沒往外傳,倒是……”說到這裡,竇義頓了下,抬頭看主子一眼才繼續道:“倒是有二十幾戶人家慕名而來,求娶林姑娘,都被拒絕了。”

郭伯言冷笑,一個遠嫁多年的寡婦,突然回來,林家也沒張羅,便有那麼多人主動求娶,可見林氏出嫁前就招惹了一幫人惦記。

“把這封信送過去。”

“是。”

~

郭伯言前腳剛進皇宮,後腳林氏便從親嫂子那裡得了信兒,本就不夠平靜的心湖,登時掀起驚濤駭浪。

“妹妹彆急,國公爺剛回來,宮裡府裡都忙,等他得了空,定會過來看你。”柳氏低聲安慰道。歸根結底,她不信小姑子對嫁給權勢滔天、文武雙全又儀表堂堂的衛國公沒興趣,嘴上抗拒著,可能隻是做做樣子。

林氏知道嫂子不信她,她也無心辯解,苦笑著嗯了聲。

柳氏勸地好聽,自己卻在擔心衛國公時隔半年,忘了她的小姑子,尤其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一點動靜,然後就在她暗暗著急時,竇義來了,交給她一封信。柳氏大喜,馬不停蹄地給小姑子送了去。

林氏隻覺得這封信燙手。

“拆開看看吧,是福是禍,咱們心裡有個底。”柳氏佯裝鎮定地道。

林氏剛要拆開,門外走廊忽然傳來女兒的聲音,甜甜地喊娘。林氏目光微變,立即將信藏到袖內,趁女兒進來前低聲對柳氏道:“嫂子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明早我再與你商議。”她不想當著嫂子的麵拆開,怕郭伯言又提出讓她晚上留門的無.賴要求。

柳氏心頭就像有隻螞蟻在爬似的,可外甥女已經進門了,她隻好找個借口離開。

“娘,你臉色怎麼不對?”宋嘉寧一眼發現了母親的異樣,緊張地跑過來問。

林氏笑著撒謊:“這邊秋天比江南冷,娘可能有點著涼,不是什麼大事,安安彆擔心。”

宋嘉寧摸摸母親額頭,果然很涼,不由勸道:“請郎中來看看吧?”

女兒越來越懂事了,來京城這麼久一次都沒有張羅出門去看熱鬨,林氏稀罕地不行,摟住女兒親腦頂:“嗯,娘聽安安的,要是明早還沒好,娘就派人請郎中。”

母親不再抗拒看郎中,宋嘉寧開心地笑了,相信這輩子,母親一定會長命百歲。

傍晚.娘倆吃完飯,林氏先哄女兒睡著,然後一個人坐在床上,看郭伯言那封信。薄薄一張宣紙,男人力透紙背,筆鋒冷冽犀利,一下子就讓林氏腦海中已經模糊的那張臉龐清晰了起來,當真是見信如見人。

林氏控製不住自己的手抖。

信上說,他已有娶妻之計,讓她初四那日帶女兒去安國寺進香,其他的他自有安排。

林氏不想去,但男人連這個都料到了,特意在信尾威脅她:若敢失約,當晚洞房。

二夫人笑著走過來,扶著婆母手臂,婆媳倆專心賞花。將屋裡的兩排新菊都賞玩了,太夫人才慢慢轉身,一邊走向鋪著錦墊的雕花羅漢床,一邊心平氣和地問兒媳婦:“一大早來看我,是不是遇到事了?”

“是有點事想問問母親。”二夫人扶婆母坐下,她歪坐在矮桌另一側,傾身道:“大哥的婚事,我翻了翻咱們府上的陳年禮單,當年迎娶嫂子,咱們出了一百二十八抬聘禮,這次,還是依循舊例嗎?”

太夫人垂眸沉思。早在前朝,郭家就是名門望族,後來從龍有功,封了國公爵位,威望更上一層樓。三個兒媳婦都是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長媳是世子夫人,聘禮給了一百二十八抬,後麵兩個兒媳婦都減了八抬。如今林氏進門,雖然也是國公夫人,但一個帶著娃的寡婦,還是商賈出身,彆說給一百二十八抬,就是一百二十抬,譚家與兩個兒媳婦都會憋屈。

轉轉手腕上的佛珠,太夫人悠悠道:“按理說,寡婦再嫁應該一切從簡,隻是林氏誤打誤撞救了你大哥一回,咱們辦得太簡單,難免落人口實。這樣吧,禮金不變,聘禮折半,給六十四抬,箱籠塞滿當點。”

二夫人點點頭,普通的官宦人家第一次娶媳婦也就六十四抬聘禮,對一個商家寡婦而言,已經很風光了。

聘禮解決了,二夫人又問:“那咱們何時安排嘉寧進府?”大婚當天肯定不行,都忙著觀禮,沒空再照看一個小丫頭。

太夫人直接道:“回門那天順便接過來。”

林氏是兒子看上的,想方設法非要娶,她不想兒子為難,答應了,但林氏品行如何,她還得仔細看看,林氏真正當得起國公夫人的名頭,她才會考慮正式將宋家的女兒記在郭家的族譜上,若林氏爛泥扶不上牆……

太夫人揉揉額頭,懶得再費心。

二夫人見了,連忙挑了幾件高興的事說,等太夫人心情好點了,她才委婉道:“母親,這些,要不要跟國公爺說一聲?”

太夫人點頭。

傍晚郭伯言從外麵回來,得知母親找他,衣裳都沒換,先去了暢心居。

太夫人如實說了自己的安排,說話時漫不經心地觀察兒子的神色。

郭伯言食指叩桌,扣了三下,開口道:“娘,林氏柔弱,骨子裡卻是烈性子,如果不是為了女兒,她不會從我。她讓我明媒正娶,圖的是將來嘉寧在咱們家受了委屈,她能名正言順地為女兒撐腰,聘禮多少她不會在意,但族譜的事……”

林氏的身份擺在那兒,聘禮確實不宜招搖,否則是害她。

太夫人皺眉道:“你想她一進門,就把那孩子記上族譜?”

郭伯言道:“是。兒子既然娶她,便想夫妻同心內宅和睦,沒必要因為一個小丫頭給她添堵,再者嘉寧乖巧懂事,兒子不想她受委屈,這樣,迎妝那日先把嘉寧接過來,在您這兒住兩晚,等新婦敬完茶,趁大家都在,讓嘉寧也認遍親。”

太夫人喝口茶,腦海裡浮現出一個杏眼桃腮的小姑娘,臉蛋肉嘟嘟的,自進屋便乖乖地低著腦袋,哪都不看,很懂規矩,唯一讓人不喜的,是那孩子小小年紀,眼角眉梢便有一絲勾人的媚態。常言道相由心生,林氏果真如表麵上那般端莊的話,怎麼會把女兒養出妖媚勁兒?

但兒子的話也有道理,人都娶進來了,能過到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她這個母親,既要提防林氏耍心眼,也得先給林氏吃顆定心丸,免得林氏因女兒生怨。

“好,就按你說的辦。”

第二日,媒人將國公府的意思轉述給了林家。

林氏確實不在乎聘禮多少,但郭家竟然願意讓女兒上郭家的族譜,讓女兒做國公府名正言順的四姑娘,林氏意外極了。

柳氏誠心勸道:“國公爺待你夠真心了,妹妹既然許嫁,往後就一心一意跟著國公爺過吧,其實上不上族譜關係都不大,你把國公爺哄高興了,他愛屋及烏自然會給嘉寧撐腰,不然你三天兩頭惹國公爺生氣,便是嘉寧上了族譜,郭家眾人見風使舵,也不會善待嘉寧,對不對?”

林氏明白,低頭道:“我有分寸。”

丈夫死了,現在女兒才是最重要的,要想女兒過得好,她就必須在郭伯言那兒做個溫柔賢淑的好妻子。

~

大婚前一日,男方會派人來迎妝,把新娘子的嫁妝抬到夫家。

窗外傳來第一聲雞鳴時,天還黑著,林氏卻立即醒了,扭頭看看,旁邊女兒睡得正香。女兒睡相不好,一隻胳膊伸了出來,林氏側身,輕輕地把女兒的小胳膊塞回被窩。林氏睡得淺,因為即將搬到國公府,宋嘉寧這幾晚睡得也不好,母親一動,她也醒了,含糊不清地喚道:“娘……”

林氏笑,柔聲問:“這麼早就醒了?”今天是女兒第一次離開她身邊,肯定也緊張吧?

掀開被子,林氏鑽進女兒被窩,抱住女兒熱乎乎的小身子,一邊輕拍一邊道:“安安彆怕,到了那邊他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乖乖聽話,太夫人一定會喜歡你,後天早上安安就又能見到娘了。”

“娘,你喜歡國公爺嗎?”宋嘉寧埋在母親懷裡,小聲地問。母親答應提親時,宋嘉寧以為母親喜歡上了高大威武的郭伯言,可這三個月觀察下來,宋嘉寧總覺得母親過得並不開心,前一刻還在對她笑,等她一轉身,母親的笑容就會消失,仿佛之前的笑都是裝出來的,是笑給她看的。

“喜歡啊,娘這樣的身份,國公爺還願意娶我,娘很滿足。”林氏蹭蹭女兒軟軟的頭發,輕聲道,“到了那邊,安安也要把國公爺當父親孝敬,知道嗎?”

宋嘉寧想象郭伯言與郭驍酷似的冷峻臉龐,總覺得難以叫出口。

娘倆互相依偎,林氏叮囑了女兒許多許多,天亮了,她親手照顧女兒洗漱打扮。到了飯桌上,看著女兒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被影響的大快朵頤的嬌憨模樣,林氏搖搖頭,好笑道:“娘過去之前,丫鬟們給你夾多少安安就吃多少,餓了回房吃糕點,千萬彆讓旁人看出你沒吃飽。”

她怕女兒吃得太多,郭家誤會女兒貪國公府的飯菜,沒教養。

宋嘉寧乖乖點頭。

吉時已到,國公府迎妝的人來了,林氏不好露麵,柳氏牽著外甥女的小胖手,一路送上馬車,放下簾子前,再三囑咐外甥女要聽話。宋嘉寧心不在焉地答應著,一雙大眼睛戀戀不舍望著舅舅家的宅子。這輩子舅舅舅母對她特彆好,她在舅舅家無憂無慮,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走。

“嘉寧彆急,後兒個就能見到你娘啦。”全福人慈愛地道,挺喜歡這個漂亮嬌憨的小姑娘。

宋嘉寧上輩子幾乎都是在後宅度過的,出嫁前被二叔一家關在院子裡哪都不許去,給梁紹、郭驍當妾時除了伺候的丫鬟婆子,唯一能來往的外人就是夫主,是以便養成了認生的性子,這輩子也沒什麼長進。

麵對全福人的安慰,宋嘉寧隻嗯了聲,局促地低下頭,默默地攥手指。

馬車走了約莫三刻鐘,終於停了,隨車丫鬟挑起簾子,宋嘉寧往外一瞥,是國公府正門。

宋嘉寧特彆緊張,正慌著,車外突然轉過來一道高大偉岸的身影,看到她,男人微微一笑:“嘉寧來了?”

劍眉星目,卓爾不群,正是郭伯言。

宋嘉寧呆住了,沒想到準繼父居然會來接她,愣愣的,看見男人朝她伸手,宋嘉寧無意識地把小手放了上去。郭伯言握住這隻小胖手,稍微用力,便把新女兒拉了出來,輕輕抱起,再放到地上。

“勞煩您了。”宋嘉寧莫名臉紅,蚊呐似的道謝。

她聲音低,郭伯言沒聽見,摸摸女兒小腦袋,扶著她肩膀往前麵轉,朗聲道:“那是你大哥。”

宋嘉寧心裡一突,明知禮數,卻愣是沒敢往那邊看,耳邊鬼使神差地響起一段對話。

那是上輩子,郭驍第一次要她時,她難受,身體脹地難受,心裡酸酸苦苦,茫茫然哭著問他:“世子身份尊貴,什麼樣的美人沒有,為何要搶我過來?”

郭驍是怎麼回答的?

他死死地摁著她,冷冷地看著她眼睛:“因為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想被我睡。”

宋嘉寧委屈死了,明明是他好.色,卻要反過來賴在她身上,好,這輩子她都不要正眼看他。

宋嘉寧捂著嗓子道:“娘,我口渴。”

林氏笑笑,拎起放在旁邊小櫃上的青花水壺,幫女兒倒茶,沁香的桂花茶,六分滿。

宋嘉寧咕嘟咕嘟連續喝了兩碗,嗓子終於沒有那種堵塞感了,喝飽了,宋嘉寧偷偷地歎了口氣。在舅舅家住的這幾個月,她一直不敢出門,怕碰見上輩子的冤家,這次母親提議去安國寺上香,她還不太樂意呢,但經過剛剛的後怕,宋嘉寧忽然覺得她確實該去拜拜菩薩。

同一時刻,衛國公府,郭伯言正在與太夫人說話:“娘,秋高氣爽,難得清閒,我想去安國寺找慧遠大師切磋切磋棋藝。”

慧遠大師是京城有名的得道高僧,多次受宣德帝之邀進宮講經,郭伯言與他私交也不錯,得空便去下一盤。這個太夫人是知道的,笑道:“去吧去吧,打算何時回來?”

郭伯言道:“隻下一盤,應該能回來陪您用飯。”

高手下棋,一盤便能對弈許久,太夫人點點頭,習慣地叮囑兒子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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