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人妖共存

葡萄酒自漢朝開始便在中原地區開始流行，到達唐朝其釀造工藝趨於成熟。

葡萄美酒陶瓷杯，加上精致的糕點、小菜、小食，王啟這頓宵夜滋味甚是不錯。

柳夢璃揮退眾人，看著王啟吃下去食物，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微笑的說道：“真人喜歡便好，夢璃有一個問題，望真人為夢璃解惑。”

柳夢璃的身份並不單純，雖然現在記憶還未恢複，但是其本能對妖的態度就不一樣，王啟自然是深知這一點，回味一下嘴裡的滋味，便放下酒杯說道：“可是在淮南王陵於中的對話有關？”

“真人明察。”柳夢璃點頭頷首，想到自己心中的祈願，秀眉不自覺的皺起：“求真人為夢璃指出一條明路。”

“明路？嗬！”王啟看著柳夢璃，有些想笑的搖頭著頭：“柳小姐，你太過於高看本座了。讓人與妖和諧共存於世，正大光明的生活在一片藍天之下，其中的艱難險阻，僅僅是想象便能叫人扼腕歎息。”

“不過事在人為，想要做成這件事情在理論上，並非完全不可能。”

“請仙人教我！”柳夢璃聽到這裡眼睛一亮，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壓抑不住的急切與期待。

“這件事情我教不了你，因為我也沒做過。”王啟搖了搖頭侃侃而談道：“如果你直意而為，實話實說，本座並不看好你，哪怕是你擁有天縱之姿，身世玄奇，但在這等開創一個新紀元的偉業上，實在是杯水車薪。”

“此事非大毅力、大智慧、大氣運者不能成，若成其功勞位比三代聖皇，甚至在某種程度上猶有甚之。”

“並且，其中所伴隨的危險，一個不好便是滔天大禍，以現在本座的實力而言，也無絲毫信心可以渡過。”

“真人？！”柳夢璃突然在這一瞬間感覺，在王啟那一雙古井無波的雙目下，自己沒有絲毫秘密可言，甚至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麵前這位真人甚至都看透了一般。

“本座無意探尋你的身上的秘密。”王啟晃動著酒杯沒有多談此事，移開話題道：“這件事情於你而言過於沉重，好好想想，不必急於一時。”

柳夢璃閉上雙瞳，不知在思考什麼，過了良久才睜開，看著麵前的太武真人站立起身，徑直雙膝跪下，鄭重的說道：“請真人教我。”

王啟沒有攙扶柳夢璃，也沒有避開，就這樣端坐著，把玩著手中的瓷杯，微眯著雙眼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低著頭的女子，好一會兒之後王啟突然笑了起來：“真是巾幗不讓須眉，起來吧。”

“多謝真人。”柳夢璃相信太武真人無法給自己指出一條明路，但是她卻相信，太武真人能真正的幫助到自己。

王啟確實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幫助她，在地球的這幾年裡，王啟可以說是博覽群書，知識積累的底蘊尤為深厚。

而星際計劃的成立，成為了王啟淬煉這些知識最好的試煉，親身加入到這個計劃中，讓王啟得到了極大的鍛煉，讓王啟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博學者。

讓柳夢璃坐好之後，王啟卻是問了一個問題：“你可知道妖族和人族的主要矛盾是什麼？”

柳夢璃知道太武真人是在考校自己，思緒良久之後，才帶著不確定的回答道：“畏懼、仇恨、猜忌、本性。”

“人類畏懼妖的力量，仇恨妖犯下的殺孽，猜忌妖的行為，相信妖性本惡。”

“還不夠深入，這還不是本質。”王啟否定道。

又是冥思苦想，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王啟看在眼裡，卻是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引導著說道：“你覺得，以大唐現在的情況，想要國祚延續下去，需要對其它國家做些什麼？我不需要其它冠冕彈簧的話，隻需要最現實的東西。”

“傳播文化！”

“錯！”

“臣服！”

“錯！”

“納貢？”

“很接近了。”

“掠奪？！”

“對！”

王啟看著驚疑不定的柳夢璃，感情沒有絲毫起伏，平淡如水的說道：“唐朝想要一直延續下去，所需要的條件很多也很複雜，並且隨著時間推移各有不同，但是有一點不變的就是足夠的資源！”

“國家發展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為了延續，整體上國家必須呈現持續發展的趨勢，發展就需要更多的資源，這些資源哪裡來？大唐周圍可是都有國家的，會讓你無緣無故的拿去嗎？到最後，就隻有發動戰爭，來滿足自己的需要。”

“一切皆是為了延續，為了生存。國家如此，人如此，妖也如此。”

“你想要讓人與妖共存，就必須調節兩個種族之間的生存矛盾！”

至於生存的矛盾好調節嗎？

幾近於不可能調節。

看看地球，人類這一個種族之間，因為生存而爆發的戰爭從未間斷。

其它種族，因為人類的活動滅絕著不計其數，這還是它們沒有高級智慧，不能對人類構成威脅。

現今提倡保護動物，最主要的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人類自己，為了保證生態的平衡，保證人類的生存，這個口號才被提了出來。

妖族具備高等智慧，雖然其內部也矛盾重重，但它們具備讓仙劍世界的人族滅亡的可能。

隻要具備這個可能，那麼這場戰爭就必將一直延續下去，雖然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如果仙劍世界的上古傳說中這一部分是真的，那麼人族其實和妖族已經爆發過一次大規模的戰爭。

那時妖族還不叫妖族，而是叫獸族，在蚩尤的帶領下和黃帝軒轅帶領的人族乾了一架，結果沒打贏，敗走異界，成為了現在魔界的魔族。

留下的獸族，以及後來自己開蒙的草木鳥獸，便被稱為妖。

可以想象，如果妖再次發展壯大起來，並且達到了某一個階段，便會有很大概率，妖族和人族再打一仗。

不過，事無絕對，事在人為。

很多事情，你不做怎麼知道結果是什麼呢？

而且妖族於仙劍世界的人族，可是一個很好的實驗對象，實驗具備生殖隔離的種族，生活在一起的可能性。

王啟和柳夢璃這一談，便是直到天明。

柳世封鬼鬼祟祟的跑來瞧了好幾次，鬼曉得他是個什麼想法。

徹夜長談之後，王啟看著麵色明顯很疲憊的柳夢璃說道：“我記得這附近有一個妖族巢穴是吧？”

“是的，就在女蘿岩。”柳夢璃點頭承認道，經過一夜暢談，他也明白太武真人對於妖族的態度還算緩和，便放開說道：“隻是從前幾天開始，那裡的妖族突然開始襲擊采集花草的百姓，以前都還是相安無事。”

“現在想來，應該是我製作的熏香所需的材料，影響到了它們的居住。”

王啟微微點頭說道：“有猜測還不夠，就拿這女蘿岩為試點吧，如果連小小一縣之地都做不到，那麼你也不要再談人妖共存的事了。”

“是。”柳夢璃明白這是自己所必須麵對的事情，雖然困難，但是這卻是不容許退縮的，毫不猶豫的點頭應道。

王啟揮了揮手說道：“下去吧，給你父親說，讓他把見麵安排到明天，淮南王陵在戒嚴幾天，我有事情要做。”

“夢璃知道了。”柳夢璃站起身，恭敬的屈膝萬福之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