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人

正在天空中飛行的古毅，比薛蘭江更早注意到了“客星”；得益於武者超人的五感，古毅能夠看到“客星”實際上是從極高處下降。星辰墜落，在山海界的曆史上並不是什麼太過稀奇的事情，但是亮度如同太陽一樣的星辰墜落，就堪稱絕無僅有了。

一開始古毅還以為是超新星爆炸，但是他隨後就注意到了這顆星辰正在接近大地，立刻就排除了這個猜測；不過古毅的好奇心也因此而起，他調轉了方向，朝著星辰墜落的地方飛去。山海界中的武者，都將墜落的星辰當成是打造通靈神兵的絕佳材料，許多武者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顆奇特的星辰，一些行動力較強的武者，也開始追逐星辰。

隨著星辰逐漸接近大地，真容也被武者們所發現；它根本不是星辰，而是一頭冠羽莊嚴，呈七彩之色的鳳凰，

而越是接近這頭鳳凰，武者就能感受到自己的真氣運轉幾乎停滯；古毅的感覺就比普通大周天武者更加深刻，不隻是真氣運轉被壓製，同外界靈氣的交互被壓製，就連真氣感應，也被壓製到微弱不可用的地步。

驚駭之下的古毅連忙停下了飛行，目送著鳳凰遠離；但是他依然還不想放棄，隻是放慢了速度，在鳳凰的壓製之力外跟著。

鳳凰的目的地是關中，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當年天人傳法，如今的武道聖地——鐘南山。在鳳凰接近鐘南山的百裡之內時，鐘南山中騰起一道銀色光輝，在鳳凰身前中顯出一道極為複雜的圖案，這個圖案足足有數千米大小，如同牆壁一樣擋住了鳳凰。

鳳凰隻是用爪子一抓，便將這圖案抓成了漫天銀輝，銀輝紛紛灑落，但是還沒等落到地上，就逸散而逝；整個關中都可以看到這幕奇景，古毅自然也看到了。

撕碎了銀色圖案，整個鐘南山再也沒有其他的異動，鳳凰迅速接近鐘南山上的傳法峰；傳法峰上有一處仿佛天造地設的平台，據說八百年前，天人就是於此傳法。

八百年之後，傳法峰被視為聖地中的聖地，在齊朝建立之後，世家宗門彼此鬥而不破；每年都會挑選一些青年才俊上山參悟天人傳法殘痕。為了防止沒有跟腳的武者和不守規矩的武者也來參悟傳法，更是設立了都督府看守此地。

都督府內武者來源都是頂尖世家宗門的子弟弟子，葉赤城當年也掛名在其中，如今更是擔任了都督一職；當然，葉赤城能夠命令的也就是葉氏子弟，其他世家子弟聽不聽在兩可之間，宗門弟子是絕對不會聽從她的命令的。

葉赤城並不在都督府內，暫時執掌都督府的是守一觀真傳弟子趙符遊；守一觀如今天人派如日中天，趙符遊自然是根正苗紅的天人派，才能作為真傳弟子的代表被派到都督府中。對於天人派來說，鐘南山傳法峰不但是武道聖地，更是天人這一信仰的聖地。

趙符遊看見鳳凰落入傳法峰，整個人的臉色都是煞白的，從鳳凰撕碎鐘南山上騰起的銀色圖案，就可以看出一些不妙了，如今更是闖入聖地；趙符遊知道自己如果不做些什麼，等待自己的一定是宗門的處罰。

趙符遊直接召集了守一觀以及親近門派的弟子，要上傳法峰查探情況；宗門弟子要上去，世家子弟也自然不能落後，除開少數退縮的武者，整個都督府七十餘名武者，爭先恐後的往傳法峰上趕。

等趙符遊登上傳法峰，並沒有看見鳳凰的蹤影，偌大的一個峰頂，隻有一個身著七彩羽衣的曼妙身影；趙符遊頓時明悟，這人便是鳳凰所化。

那人突然轉過身來，趙符遊隻看到朦朦朧朧一個人影，竟然完全看不到這人的容顏；“果然是失落小界，縱使得了原初武道傳承，也是不堪入目啊。”七彩人影將目光停留在趙符遊身上一瞬又移開，掃過登上峰頂的其他武者，以一種說不上是意料之中還是憐憫的語氣說道。

說完這句話，她伸出食指在空氣中畫了一道符，這道七彩光符在畫好的一瞬間就立刻潰散；伴隨著光符的潰散，山海界中所有小周天層次以上的武者，都聽到了一個訊息。

“十日之後，演武法會，地點，鐘南山。”

趙符遊一愣，神情突然變得歡喜而又有點不敢置信；他猛然跪下，向著七彩人影磕頭祈禱。口裡開始念起了《天人救世真經》的經文：“大劫來時，神州有天人降世，領五百仙聖，同乘壺天，來接道士有經之人，子等候之。”

在《天人救世真經》中，有四個字常常被提及，那就是演武法會；八百年前天人降世，不但傳下了武道功法，臨走時還向武者傳了話。百年之後，會有一次演武法會，表現卓異者會被接引至大溟海，從此脫離山海界的無數劫難。

當然，百年之後，天人沒有再次降臨山海界，同樣也沒有所謂的演武法會；守一觀中興祖師認為，這肯定是由於山海界人心混濁，被天人所厭棄，隻要人人膜拜天人，複返天生的真心，天人自然會再次降世，救世人脫離大劫。

如今這七彩人影從天外降臨，地點正是當年天人傳法之處，說出的話又是早有記載；一條一條都印證了這人就是降世天人。

趙符遊一跪倒，其他守一觀弟子也反應過來，紛紛跪下；其他人雖然不信所謂的天人救世，但是向天人下跪，也有感激天人傳法的意味。於是傳法峰頂，一片人向著天人統統跪下。

“你們這一界的習俗，還真是有趣啊。”天人受了他們的跪拜，卻隻是說了這麼一句話，“不過雖然不知道你們有什麼誤會，但總而言之，你們應該是拜錯人了。”

天人繼續說道：“你們這一界距離下次大劫還有十二萬年，渡世使就算來，也要過很久才會來。而我是征召使，來此界隻為征召英才。”

“渡世使是什麼？”一直躲在峰頂下的古毅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再加上看到天人似乎並不凶惡，於是出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