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

天帝敗了，葉赤城再次確認了這個事實，曾經掃平了大半個亂墟萬界的九大天軍已經儘數灰飛煙滅，同構築於玄黃天界之外的萬界鎮宇大陣一起被碾碎；曾經鎮壓著本域和藩域的天帝宮已經被來人降服，曾經統治了整個西荒天域的天帝敗了。

在這種情況下，道心已經破碎大半的葉赤城將目光投向了玄黃天界之外的來人身上；那是一道散發著永恒氣息的恐怖身影，即使是龐然的玄黃天界，在這道身影麵前也和草芥無異。

“合道真聖？”念出了這個代表著修仙者至高成就的名詞，葉赤城不由得顫抖了一下，她心頭湧起一絲悔意，她不該去看這道身影的。

“飄渺無定運，諸界有真聖。陰陽合大道，欲掌造化工。”來自合道真聖的道意在葉赤城注視的一瞬間，侵入了葉赤城的神魂，原本就殘破大半的鳳形神魂毫無反抗之力的被這縷道意改造成陰陽魚圖。

葉赤城能夠感知到，她正在同一個無比偉大的存在產生著微妙的聯係，無窮的力量通過這絲聯係傾入葉赤城神魂中，還未鞏固的道基境中期修為在力量傾入下迅速穩定，更向著道基境後期不斷蛻化。

葉赤城卻一點喜意都沒有，她可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修仙者，她敏銳的感受到了自我在不斷喪失；或許在這股力量的灌輸下，她可以輕易成為一個道基境圓滿的靈尊，但是那已經不是她，而僅僅是合道真聖不經意間染化的一個道染傀儡而已。

然而當葉赤城注視合道真聖的一瞬間，結局就已經注定了，更多的力量灌注了進來，葉赤城的自我意識在彌留之際，回想起了很多東西。

“吾嘗聞，真聖之形不可視、真聖之言不可聽、真聖之道不可行。”《一心求道雜錄》中的話，果然有很多都是對的。

“這便是我們鳳凰天劍宗的傳承靈器，鳳凰天劍，當年掌門師姐將它傳給為師，希望為師能將鳳凰天劍宗發揚光大，為師無能，虛度百年一事無成。如今為師將鳳凰天劍傳給你，從今之後，你就是鳳凰天劍宗的掌門，為師隻求你能將鳳凰天劍宗傳承下去，不要教它落得如塵如土。”凰天靈尊的話語曆曆在目。

沒有了鳳凰天劍鎮壓舊傷，本就被折磨到燈枯油儘的凰天靈尊渾身燃起了七彩靈焰，鳳凰浴火重生，凰天靈尊卻已經沒有了這個機會，在徹底被燃成劫灰之前，凰天靈尊將鳳凰天劍打入了葉赤城體內。“掌門師姐，凰兒來找你了，”葉赤城聽到了凰天靈尊的最後一句話。

師尊死了，被自己的狂妄所牽連；混天軍被滅了，因為自己的優柔寡斷；鳳凰天劍宗如今也滅了，因為自己太過弱小。

曾經有那麼多機會擺在自己麵前，但是自己都一一錯過了；如果給我一個重來的機會，我一定要將所有的缺憾彌補回來。

在意識完全喪失之前，葉赤城不甘的在心中狂喊著；恍惚間，她看到了合道真聖的身影似乎回頭向著自己望了一眼。

一股極度虛弱的感覺湧上葉赤城的心頭，葉赤城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看到的是青黃葫天內壁以及正在為自己護法的凰天靈尊鳳凰神魂分身；“這是？！”葉赤城心頭一陣驚愕，青黃葫天早在幾百年前就被強敵打爆，凰天靈尊更是為了給自己分擔罪責甘受刑罰，最後神魂崩滅而死。

身體內原本的記憶湧入葉赤城的神魂，自己已經晉升仙道煉氣境，卻在打破武道天地玄關時，由於肉身太過虛弱，被外界靈氣衝擊的暈厥了過去；葉赤城知道，這是凰天靈尊希望自己認識到自身的武道天賦不足，從而將精力集中在仙道上。

可惜自己在過去的十幾年間，呆在山海界這個邊遠小界，一向自視甚高，卻根本不想放棄武道，反而是因為仙道武道雙雙突破，更加堅定的走上了仙武雙修的歧路；直到後來，自己第一次見識到了武道奇才的天資，才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天資不過是個笑話，隻有同自己心性契合的《鳳凰天劍訣》才是自己真正的大道。

隻是到了那一天，已經太晚了，仙道武道混雜，讓自己突破道基境變得格外艱難，最後不得不廢掉了武道修為，才在三十年後突破至道基境；錯失的這三十年間，西荒天域已經是風起雲湧，待到自己突破道基境，發現自己錯過了太多的機會，依舊是個螻蟻。

“好在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在，武道修為不過是先天入道境，還沒有晉升先天通玄境之前，武道倒是不會妨礙仙道道心。”葉赤城不由得暗暗慶幸，武道直到先天通玄境，武者接觸到武道意誌之前，和仙道都是沒有什麼衝突的，兼容並蓄也是相當常見。

不過當武道修習到先天通玄境，要麼放棄發掘仙道道心，專注於武道意誌，要麼放棄琢磨武道意誌，專注仙道道心；兩者之間幾乎是水火不能相容，或許有著曠古絕今的奇才能夠仙武雙修，但是那不是自己，葉赤城無奈的想著，“自己怎麼當時就被蒙了心，一心覺得自己就是這種奇才呢？”

驀然，眼前天地一個晃動，葉赤城發現自己已經被凰天靈尊從青黃葫天中攝出；葉赤城隨即看到凰天靈尊正在含笑注視著自己，眼中都是對於弟子的滿意。

當凰天靈尊熟悉麵容的麵容出現在葉赤城眼前，葉赤城早已被磨練到冰冷的道心也在一瞬間融化，這一刻，葉赤城泣不成聲：“師尊...”

“隻是一個小小的先天玄關，便將你的心防擊潰了嗎？”凰天靈尊收斂了笑容，語氣也變得冷淡，“為師真是有些失望。”

葉赤城知道，這是凰天靈尊在學習自己的師姐鳳天靈尊的表現，鳳天靈尊和凰天靈尊雖然是師姐師妹，但是鳳天靈尊是代師收徒，因此鳳天靈尊實際上是凰天靈尊的師父。鳳天靈尊的天資是不折不扣的奇才，短短數百年就成就了圓滿道基，在鳳天靈尊的庇護下，凰天靈尊雖然修行時間不短，但是心靈純善沒有什麼威嚴。為了彌補這一點，凰天靈尊常常會模仿鳳天靈尊的言行舉止。

“徒兒知錯了。”葉赤城立刻垂首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