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資質

像《武道正本清源論》這樣包含禍心的典籍雖然是少數，但是卻也頗有幾本；而其他的免費典籍，古毅能看出來有問題的，和古毅不能看出有問題的，大約是平分秋色的樣子。

“怪不得混天虛界中的武者，多數是些連先天境界都未觸及的人，就算是先天武者，也有多半是絕了道途的，這果然是有原因的啊。”古毅心中也是明白了。

混天軍改組自混天宗，是一個純粹的仙道天軍，直到在亂墟萬界遭受重創之前，混天軍內部都沒有武者存在的土壤；而即使是混天軍被當成垃圾一樣扔到了藩域，不得不吸收了一些武者，但是不要說位於頂層的戰將，就算是戰兵，也沒有武者的蹤影。古毅先天入道境的境界，在混天軍體係中屬於不起眼的小卒，但是在混天軍武者中，卻也算是佼佼者了，由此可見混天軍中的武者是個什麼處境。

而這些混天軍的武者，在這種情況下卻依然堅持武道，多半倒不是因為他們的武道之心有多麼堅定，而是因為他們的仙道資質太差了；和踏入先天境界之後，資質作用就越來越低，甚至在踏入先天境界之前，都有特殊方法規避資質限製的武道不同，修行仙道的第一個門檻，就是資質。

仙道資質分為體質與靈慧兩方麵，體質主要是指形體同靈氣的契合度，有的人一個月就能從凡人修煉到蛻凡圓滿，有的人卻要花上幾十上百年，就是因為體質問題。一般來說，修仙者修煉到道基境，就能自行改善體質，等到了道基圓滿，就已經是通常意義上的最佳體質了。

當然，修仙者自然也有丹藥能夠在道基境之前改易體質，價格高的可怕但是卻沒什麼大用。原因也十分簡單，如果是體質太差又沒有好出身的，一輩子也觸及不到這種丹藥，也不會有修仙者會為一個資質太差的凡人改易資質，有這份閒錢，不知道能找多少個資質上佳的人才。而如果是有著好出身的，也不需要這種丹藥，人家修煉不靠資質，光靠著丹藥就能一路晉升。

凰天靈尊見到葉赤城這種二品資質，都是稍作考驗就收為弟子，見到一品資質的古毅，更是好不掩飾的招攬，但卻絲毫不曾考慮過以丹藥改易出一個一品資質的弟子。可以想象，能夠將一個人的資質改易成一品的丹藥，價格是有多麼高昂了。

而靈慧，則是仙道資質的另一個組成部分，一般來說，體質越好，靈慧就越強，修煉仙道功法進步速度就越快。古毅猜測，那個殺天人圓滿和殺雞一樣的鳳天靈尊，仙道靈慧肯定十分之高。

諸天萬界中常見的資質決定論的說法是，上三品的資質直指道基境，中三品的資質可成煉氣境，至於下三品的資質，與其修仙不如當個凡人；混天軍中沒有轉修仙道的武者，仙道資質大半是下三品，屬於這種說法定義的凡俗之輩。

不過，資質決定論倒也不是絕對的，仙道修行，資質自然重要，但是資源的重要性，還要高過資質；一顆丹藥吞入腹，就能凝結道種，自然是有些癡人說夢的意味，但是鑄就道基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玄黃天界的真正世家，嫡係都並不如何看重資質，畢竟資質能夠決定的東西，都能用資源迅速的達到；混天軍現任軍主姬珺，就沒人在意她的仙道資質，而就算是一品資質，也沒可能在她這個年齡達到這個境界。

隻是資源和資質，對於缺少家世背景的修者來說，本來就是相輔相成的事物；越是資質出眾的修者，就會有越多的資源，而沒有資質，自然也沒有組織和人會往修者身上投入資源。混天軍中的後天武者，不少是資質太差，但是又不願意放棄修煉，最後成為了武者；而這，也是武者能夠盛行於諸天萬界的重要原因。

諸天萬界凡人無數，其中不要說上三品資質，就算是中三品資質，也是萬中無一；絕大多數人，都屬於修煉艱難的下三品資質。修仙者擁有力量，更是天然的統治階層，更多的凡人雖然資質不足以踏入仙道，但是對於修煉的渴望，卻比許多修仙者更加強烈。

武道的出現，給了這些凡人另外一條路；武道對於資質的要求很低，就算是九品資質，也有可能踏足先天境界。而進入先天境界之後，武道更加看重武者的武道意誌，特彆是在先天通玄境之後，資質已經完全不重要，武者的武道意誌，才是決定他能否在武道上更進一步的憑證。

但是就算是並不看重資質的武道，也不意味著門檻低，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武道的門檻同仙道相差無幾；修煉仙道要求體質和靈慧，這些都是生來注定，隻要一測試就能評價的客觀要求，凡人就算再如何不甘心，在這種硬性條件麵前，也隻能退敗。

而武道的門檻，看似隻有意誌堅定心誌堅毅這樣一個主觀門檻，很多人在體質和靈慧上碰了壁，但是卻覺得自己是意誌堅定心誌堅毅的人，反正不是能夠輕易測試出來的；當這些凡人開始修行武道，才會發現，他們對於意誌堅定心誌堅毅這個要求，實在是過於低估了。

在凰天靈尊口中，能夠修行武道的，都是些執著到幾乎愚蠢的家夥，這其中自然有凰天靈尊身為修仙者對於武者的鄙夷；但是卻也可以想象，那些並不是執著到幾乎愚蠢的人，在武道修行上會遇上怎樣的難關。

古毅在那些曆史典籍中，也看了不少武者的傳記，其中大半都是些將武道視為自身唯一，除武道外再無他物的武癡；也隻有這種人，才能夠在武道上繼續走下去。古毅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他深深的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做到這一點，也好在古毅升級靠的是經驗值，不然古毅肯定第一時間轉修仙道，起碼修仙者沒有武者要求的那麼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