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秘府

秘府是整個無劫洞天被破壞的最為嚴重的區域，當古毅踏足秘府，立刻就感覺到了這一點；秘府之內，似乎籠罩了整個洞天的法靈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主宰一切的武道意誌。古毅花費了好幾秒鐘，確認了自己的感覺沒錯，整個秘府確實被武道意誌所籠罩。

從外間的真意傳承來看，無劫靈真雖然也兼修武道，但是走的依然是仙道；一個修仙者的秘府，被武道意誌所籠罩，古毅立刻就明白了，這股武道意誌的來源，恐怕就是殺死了無劫靈真並將無劫洞天弄得一團糟的那位點評者了。

或許是在漫長的時光中逐漸消磨，這道武道意誌並沒有什麼危險性，但僅僅是那天然的壓迫，就讓古毅覺得格外吃力；隻有唯我意誌護住肉身，才能讓古毅在這武道意誌中緩步前行。尋常先天通玄境武者，恐怕在秘府中都是寸步難行，至於其下的武者，在秘府中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無視了一路上所看到的廢墟，古毅向著武道意誌最為集中的區域不斷深入，而這樣做的後果，就是越來越恐怖的壓迫；這這種外來的壓迫下，古毅不得不發掘出唯我意誌的每一絲潛力，也再一次清醒的認識到，掌握武道意誌之後那種無所不能的感覺，果然隻是一種錯覺而已。

越往深處去，古毅沿途就看到了越多保存完好的樓閣，以及倒斃其中的修者；雖然一切力量都被這武道意誌全數壓製，但是古毅依然可以感覺到，這些屍骸生前的境界，沒有一個會低於道基天人。

而古毅也受不住誘惑，開始搜刮起這些屍骸的財產；足足上百件隱隱散發著法力的靈器被古毅收集了起來，雖然不能明確的感知到這些靈器的品級，但是能夠在武道意誌的壓迫下還保持完好的靈器，顯然也不會太差。

隻是在這股武道意誌的壓迫下，任何靈器都無法使用，葫天、芥子戒之類的儲物靈器也不例外；古毅隻好打了個包背在後麵，看起來也是頗為可笑。在搜集了上百件靈器之後，古毅終於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麼可笑了，明明前方有著無劫靈真的遺產，自己卻在這裡搜刮著區區道基境靈尊的器具，實在是愚者所為。

扔下了一大包靈器，古毅輕裝前進，終於走到了目的地，同時也是武道意誌最為集中的區域；這是一片占地數裡的白玉平麵，一座高台居於中央。白玉上，三三兩兩的聚集著修者屍骸，這些栩栩如生的屍骸，臉上的神情完全沒有一絲異樣，仿佛他們是在一無所覺的情況下被直接殺死的一樣。

直至走到高台之下，古毅才發現了一具屍骸臉上顯出了凝重的神情；攀上高台，一具在武道意誌的壓迫下依然散發著驚人威壓的屍骸吸引了古毅的大部分注意力。

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是古毅還是立刻確定了它的身份——無劫靈真。無劫靈真看起來就是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但是他臉上的驚恐與猙獰破壞了這個形象；在無劫靈真的眉心，一枚通紅的指印清晰可見。

無劫靈真的右手緊握著一柄長劍，劍身銘刻著“無劫”二字，同時也是無劫靈真周身法力波動最為劇烈的器具，甚至古毅都有種錯覺，武道意誌甚至有點壓製不住這柄劍器；至於古毅之前搜刮的靈器，在這柄無劫劍麵前，都和垃圾差不多。

“道器！”這兩個字占據了古毅的意識，一千一萬件靈器，也彆想比得上一件最下級的道器，道器與靈器的差距，遠遠超過了靈器與法器的差距。

古毅伸手朝著無劫劍探去，心中卻警兆突生，如果觸碰了這柄劍器，後果就是死！古毅被無劫劍引發的欲念才倏然消退，他記起來了有關道器的信息。

混天虛界中有關道器的信息雖然比有關道種境靈真的信息多一些，但也有限；多半是一些典籍中的隻言片語，古毅沒有見過專門描述道器的典籍。不過在這些隻言片語的信息中，一個共同的事實就是，道器相比靈器有著更強的自主性，靈器的靈性充其量隻能算是稀薄的自我，但是道器，特彆是被修仙者煉製的本命道器，往往有著更強的智慧。

雖然修仙者在煉製道器的時候，往往會留下不同的後門，來讓後輩子弟使用這些器具。最為普遍的後門，就是當原主死亡之後，道器會被設定到無主狀態，無主狀態的道器本身力量會被限製，除非它尋找一位主人，才能解除這些限製，而當這些限製解除的時候，又有了新主人來控製道器。

但是也有不少修仙者本著“我死之後也不能讓其他人占了便宜”的思想，所煉製的道器並不會留下後門，導致這些無主道器變成了另一種威脅。雖然結果往往是更強的修仙者降服這些道器，但是依然是一件令人不齒的行為。

但是許多無門無派無親無友的散修，就是喜歡這麼乾；古毅從真意傳承中知道，無劫靈真其實也是散修出身，而雖然他也在七海界收了不少弟子，但是從這位靈真毫不在意的拿弟子當成完善道心咒傳承的工具這一點來看，無劫靈真依然還是一位無門無派無親無友的散修。

這樣一位散修，自身祭煉的本命道器無劫劍，會不會留下後門？

如果無劫靈真在無劫劍中留下後門，那麼自然是皆大歡喜，古毅被無劫劍認主，得了一件道器；無劫劍認主，解除了自身的限製。如果無劫靈真沒在無劫劍中留下後門，那麼古毅會被無劫劍直接斬成灰灰。

外界的武道意誌一直在壓製著無劫劍，即使是道器，在這武道意誌中能發揮多少威能也很難說；或許這就是無劫劍沒有在古毅接近無劫靈真時就將他斬成灰灰的原因。但是古毅如果觸碰到無劫劍，那麼就真的是在自尋死路了。

一想到這一點，古毅還真不敢繼續伸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