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咱們又見麵了。”
聲音如同老友的調侃一般，讓得在低頭看簡曆的韓秋一下子就抬起了頭。
他剛才就感覺簡曆上希斯·萊傑的名字很熟悉，沒想到還真是這個家夥。
韓秋驚訝道：“是你？”
希斯點點頭，笑道：“如你所見~~”
“你來試鏡小醜這個角色？”
“當然，我可是一個演員。”
韓秋笑道：“可以，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他對希斯的印象十分深刻，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輕微精神分裂，還包括了那天在影院的行為舉止。
他們兩人聊得happy，一邊兒的幾個麵試官則麵麵相覷，這尼瑪....認識？
難不成這個華夏導演要給人家開後門兒？
不過他們沒有出言製止，現在希斯還沒有開始試鏡，他們也不會妄做判斷。如果人家演技的確可以，那韓秋收了就收了，如果演技不行的話，那就彆怪他們製止這個開後門兒的行為！
隨後，在基礎表演之後，希斯開始最後的考題，同樣的，考題依然是扮演一個瘋子。
“瘋子？”
希斯喃喃一聲，然後閉上眼睛，開始思考。
瘋子....到底怎樣才算一個瘋子呢？
他睜開眼睛，如同以往一樣勾起了他的嘴角，露出一個笑容。隻不過，他也同時微微低下了頭，但是一雙眼睛卻沒有跟著低下，反而朝上翻著，目光始終直勾勾地盯著韓秋。
歐美人特有的高眉骨和深陷的眼窩，加上希斯刻意地微閉著眼睛，使得他的目光像毒蛇的性子一樣，讓人毛骨悚然。而那一抹笑容則和森然的目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這不是微笑，這是惡魔的嘲笑！
韓秋和幾個麵試官現在就是這種感覺，仿佛自己被一條潛藏的毒蛇盯上一樣。
忽然，希斯猛地一抬頭，眼中的寒冷已然消失不見，順便，他還用手理了一把頭上的金發，然後眉頭一挑，露出一個惋惜的神色，仿佛在說，我剛才是在開玩笑的。
由陰冷的表情，變成玩世不恭的笑意，前後兩者轉換之快，反差之大，讓人猝不及防。
直到最後，希斯收回所有的表情，麵無表情地衝著韓秋點頭示意。
“不錯！”表演結束，首先出聲的不是韓秋，而是另一個麵試官。
他轉過頭看著韓秋，餘光瞟了希斯一眼，似乎在告訴韓秋，這個人錯過了就真沒機會了。
韓秋皺著眉頭，誠然剛才希斯的表演不錯，但是好像還缺少了一些東西。小醜的陰冷他看到了，但是小醜的瘋狂他沒看到。
不過總的來說，希斯已經是麵試過的最好的演員。
“OK，恭喜你，萊傑先生，你獲得了小醜這個角色。”韓秋點點頭，笑道。
希斯笑著說了聲謝謝，然後轉身離開房間。
不過當韓秋走出來時，他發現希斯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在後場大廳靜靜地坐著。見到韓秋出來，他上前幾步。
“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些話沒有說完，要不一起去喝杯咖啡吧？”
韓秋盯著希斯，想要從這家夥臉上看出些什麼，想要看出他真正的目的。但是他失望了，希斯的眼神很純淨，仿佛剛才的要求隻是兩個老朋友之間的提議一樣。
“好吧，我記得這條街上有一家不錯的咖啡廳。”
希斯聳聳肩，主動給韓秋讓路，一副你帶路的樣子。
韓秋也不介意，主動在前麵帶路。等到在咖啡廳坐下之後，他才開口道：
“希斯，讓我猜猜，你現在是不是有很多的疑惑？比如曾經在電影院遇見過的人轉眼成為了一個導演？”
希斯拿起咖啡，眼睛盯著杯中：“真的，我在華納裡麵看見你的時候，的確很意外。”
韓秋似笑非笑：“我也很意外你能來我的劇組麵試，而且你還成功地獲得那幾個老家夥的認可。”
希斯嘴角朝下一撇，惋惜道：“但是你並不滿意，不是嗎？”
“或許我要求太高了吧。”
希斯針鋒相對：“我的要求也很高！”
韓秋喝咖啡的動作停下，他詫異地看著希斯。
希斯繼續道：“我可以演好小醜這個角色，但你需要給我一點時間來準備！”
說著，他很不滿地搖搖頭：“今天的表演我自己也很不滿意，但沒辦法，我才接觸到劇本，我還揣摩不到小醜的心理人格。”
“所以，我需要你給我一點時間。”
韓秋放下杯子，點點頭：“行，劇組現在剛組建，還有很多工作沒做，你有充足的時間去揣摩小醜這個角色。”
希斯笑著，像個得到禮物的小孩子一樣：“謝謝，我很喜歡這個挑戰！”
韓秋失笑：“等你完成這個挑戰之後再說謝謝吧。”
他並沒有意識到這個挑戰在希斯的心裡意味著什麼，他也不知道希斯這個人是有多麼的瘋狂！
.........
劇組初步建立之後，剩下的還要去篩選拍攝地和聯係當地政府商議拍攝事宜等等。
因為有很多大街上的鏡頭，而這些鏡頭肯定是要封鎖街道來進行拍攝的。
最終，“高譚市”選在了芝加哥這個大都市。這裡既有大量現代風格的建築，也有100多年前的經典建築，所以隨便拍拍就能拍到不少東西。
此外，劇組和芝加哥的警方獲得了聯係。對方承諾，隻要有警察不當班，他們就回來片場客串高譚市的警察。
關於這一點，韓秋很滿意美國佬的做事風格。要知道，內地對這方麵的管理可是很嚴格的，哪裡會給你弄真的警察來客串？
接近一個月過去，就在韓秋安排去芝加哥的事宜時，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喂，請問您是韓導嗎？”說話的是一個女人，聲音很乾練。
“對，是我。請問你是？”韓秋有些疑惑，他的手機上並沒有顯示來電人的名片，這個女人他應該不認識。
“我是希斯的女朋友，你可以叫我米歇爾。”女人語速很快，還帶著重重的喘氣聲，貌似情緒十分激動。
“韓導，請求你幫幫希斯，他現在瘋了，真的瘋了！”
韓秋愕然，瘋了？
米歇爾大叫道：“希斯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關了二十多天，除了上廁所，他從來就沒出來過，連吃的東西都是我送進去的！”
“他還整天拿著一個筆記本自言自語，說著一起奇怪的話。有時候還會發出詭異的笑聲，就像一個魔鬼一樣。”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希斯的性格變得好奇怪！”
米歇爾哭訴道：“韓導，求求你，求求你幫幫他，讓他不要再這樣下去了。”
韓秋：“........”
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也沒想到這家夥竟然為了適應小醜這個角色，如此不要命地折騰自己。
他歎口氣：“你們家的地址在哪，我這就過去。”
米歇爾報了一個地址，隨後韓秋坐車前往。
二人住的是一間公寓，韓秋趕到時，米歇爾是紅著眼圈給他開的門，此時，她的臉上依稀還能看到淚痕。
韓秋淡淡地打量了一眼這個金發的漂亮女子，直接問道：“希斯在哪個房間？”
米歇爾一隻手揉著眼睛，一隻手指著一間房門，“那是希斯的房間。”
韓秋默默地走過去，輕輕敲了敲門。
咚咚！
但是沒人回應。
韓秋隻得喊道：“希斯，我是韓秋！”
終於，裡麵傳出了一點動靜，砰！仿佛是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
隨後，腳步聲緩緩朝著門靠近，哢嚓一聲，門被打開，韓秋也終於見到了米歇爾口中的“瘋子”。
如眼所見，一個微微佝僂著背，渾身上下亂糟糟的青年出現在韓秋眼前。他的衣服看著不臟，但是卻布滿了皺褶。他的頭發亂糟糟的，一頭明明是金色的頭發卻呈現出衰敗的感覺，就仿佛夕陽的餘暉一樣。
他的雙眼周圍是一道黑眼圈，讓他本就深邃的眼睛顯得更加深不見底，但偏偏，他的眼睛睜得很大，給人一種他正在“深情”凝視你的錯覺感。
最終，他的嘴角向兩邊翹起，牽扯著整張臉，露出一個陰森的表情。
沙啞但又抑揚頓挫的的聲音從他嘴裡冒出，仿佛在嘲笑這個世界。
“Why so serious？（乾嘛這麼嚴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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