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你找死！”不待沐語發話，一旁早已劍拔弩張的灰袍少年立馬一身是火的撲了過去，那勁頭險些是要將沐語直接撕碎。
“毀夢……冷靜點。”素音輕啟，仙瑤柔聲道。和風細雨，宛如三月春雨般溫潤和煦，但被叫毀夢的灰袍少年卻聽出了她話音中著實的不耐與警告。
“沐語丫頭，你我也好久未見了，怎麼出言粗魯的習慣依舊未曾改掉，難道是跟著一些粗野凡人，習慣了魯莽了事？”仙瑤款款而言道，波瀾不驚的眸角深處暗藏殺機，若不是細心的她察覺到剛才烈焰下意識的防禦姿勢，或許，她便會縱然毀夢廝殺過去，縱然她未曾複蘇，但如今真靈已凝，短時間對上烈焰，根本不是問題。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也不願。與他兵戈想向。
但，正巧被毀夢這麼一攪和，讓她突然有了種試探的想法，她很想看看沐語這個傳說中的“大嫂”，究竟有何足斤兩，能讓一直擁有戀兄癖的沐語竟然都坦然接受了。
不過是模仿小女兒之間醋味橫生的針鋒相對嗎。這個對於她，並不難……
烈焰微愕，有些鬨不清楚麵前的女人究竟想乾什麼。
沐語了然，妙目噴火地看著仙瑤，昔年她便一度不喜愛這個變幻無常的女人，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依舊可以做到放縱自如，如夢似幻地演繹每一色性格。自己和她真是冤家，要不怎會一見到她便會無法自持，宛如潑婦罵街一般。
隻是，這妖女卻沒有將罪禍推至哥哥身上，反而隱晦地傳達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思，那話裡話外的意思不正是說自己口口聲聲中的“大嫂”是粗鄙野人嗎？
這妖女，就連試探都這麼陰險。沐語恨恨道，聰明的她隻能緘默，再次開口，縱然能解脫一時之快，那也就徹底坐實了自己這個大嫂是粗鄙凡人的說法。
但是……這個妖女，她真的能應付，或者說會應付嗎？畢竟，剛才的雪瞳，雖沒知覺拒絕，但是也絕對沒有同意啊。
若是不答，則勢必會在氣勢上落人一步。若是答，則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顯然，仙瑤將雪瞳的矛盾算的很好。
眸眼鬆動，雪瞳緩緩移開眸子，掃過沐語關切的眼神，澄澈的目光淡淡移至仙瑤身上，徐徐道。
“雪瞳本一介凡人，自小了無雙親，出生鄉野。徘徊五郊。自認見識短淺，粗鄙難耐。今日得見仙子美貌，燁然若神，不免心生慚愧。想必依仙子之姿，卓越之勢。定有眾多仰慕者吧。恐怕均願為仙子赴湯蹈火，縱橫天下吧。這一點，我倒是望塵莫及，不知仙子是如何深處中心而不亂，還能處理好各方關係，做好雨露均沾的呢？”雪瞳含笑，不急不緩道。驚得沐語一陣錯愕，大姐，是讓你反擊，就算你不打算做點什麼，也不用這般給對方麵子吧。但是，到了最後，沐語笑了，看向雪瞳的眸子更多的是欣賞。
這個女孩兒，真的很不簡單。伶牙俐齒，心思沉靜。知道什麼時候該怎麼做，這一點，倒是足可以媲美仙瑤這個妖女了。
不過，雪瞳這招以退為進，倒是生生給了仙瑤一個響亮的巴掌。
“你找死？！”聽見一介凡塵女子如此侮辱自家仙子，毀夢實在難以能耐，以至於他完全忽視了先前仙子的喝令，挑劍勾引，直指雪瞳。
“嗡！”雙劍相擊，空中赫然暴起無數火花。卻是烈焰麵無表情地抽劍而上，生生攔住了毀夢的去勢。
“毀夢……退下！”仙瑤淡笑，輕聲道。精致的麵上沒有半點尷尬與羞愧，顯然，雪瞳剛才是想說自己在利用自己愛慕者對自己的擁護，借機說自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應該生氣的，暴怒的。
可是，沒有。更多的是興趣與欣慰。
這個女孩兒，很厲害，無論心智與謀略，難得棋逢對手，她倒想好生玩玩。至於烈焰？不管他是沐皇或是烈焰，終將難以逃離她仙瑤的手掌心！
“回來！！！”見自己發話無用，仙瑤不由得皺眉，語氣也暗自冷了下來。
終於，毀夢戀戀不舍地退下，隻是那一雙怨恨的眸子不停地在沐語與雪瞳身上徘徊輾轉。
“你倒是有幾分能耐，快點努力，我很期待我們的日後。”仙瑤含笑莞爾，靜靜的看向雪瞳，那眸光，那神色，儼然許久未見的老朋友。而且，似乎她也能看出雪瞳的真實修為。那點水準，放在仙瑤身上，簡直小菜。
“彼此彼此。”沉眸輕笑，雪瞳悠悠道。
沐語無奈，這倆人。怎麼好像人家給你說“恭喜發財，壽比南山一般。”回敬個“彼此彼此”？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究竟有多麼熟悉呢！
“來日再回。”仙瑤款款道，蓮步輕盈，輕輕地走到烈焰身邊，進一步，再進一步。
“這個女人，又想出什麼幺蛾子了？”沐語見勢，不由得秀手握拳道。
果然……雪瞳卻是笑了，戲如人生，人生如戲，既是戲，總該有個小節的落幕吧。
乾什麼？烈焰皺眉，下意識將劍柄回收了起來，絲毫沒有料到，若是她在這麼近距離之下襲擊自己，自己是否會安然無恙。但是，躊躇再三，烈焰終究是不願，不願與她刀劍相向。縱然是靜默對立。
勾唇，牽起一抹動人心脾的微笑，顯然仙瑤對於烈焰的下意識舉動很是滿意，這也就不由得造成了她得寸進尺，幾乎要走到了前者的懷中。氣息縈繞，她一個抬眸間似乎就能吻到對方的下巴。氣的毀夢咬牙切齒，恨意綿綿地怒視烈焰。
所幸，她最終停了下來，踮起腳尖，饒有深意地看了雪瞳一眼，輕輕地貼在烈焰耳角輕言。
……
“毀夢，我們走！”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放過雪瞳眼眸中一點一滴的表情，這丫頭果然不錯，縱然是一個眼神，她都藏匿的很好，隻可惜，隻要有情，終有破竅。這個丫頭，倒不是無情無欲，她的弱點，便是他！
這個認知，讓仙瑤正色之時，不由得更添幾分趣味兒。
遊戲嘛，若是太容易，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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