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拯救與回歸

2017-06-02 作者: 江極畫天
第四十一章 拯救與回歸

第三層夢境。

其實柯布進入混沌才過去沒半分鐘,在陳國生大肆濫用造夢者的能力下,整個要塞的保安人員早就死光了。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天雷降臨,無數不知道哪裡來的洲際導彈像不要錢的禮花一樣從天空各處飛來,最後才是整座雪山一直持續的地震和規模龐大雪崩。

儘管陳國生在自己的夢境中就像神邸一樣,但這種狀態不可能持久,隨著他投入的力量層次越高,整個世界對他們進行排斥的力量層次也會越高,最終整個夢境世界都會崩塌掉。

“轟!”

一道光幕憑空而起,又一次在阻擋了眾人頭頂的上百道閃電,但緊接著,密密麻麻足有千道閃電就開始在天空中遊走。陳國生兀自哈哈大笑著,伊姆斯和尤瑟夫則是低著頭觀察著柯布和費雪的狀態,不時用除顫器試試費雪的意識有沒有回歸,看都不敢看外麵的動靜一眼。他們甚至覺得自己會被這種毀天滅地的景象直接嚇醒。

隨著那上百枚洲際導彈迅速靠近,陳國生沒有選擇像閃電那樣去硬抗,而是大手一揮,在半空中突然刮起了一陣狂風。這風勢頭之大,風速之強,足以瞬間毀滅一個人類的城市。這股風呈現一個旋渦狀,以陳國生站立的,已經破損得剩不下多少麵積的中央平台為中心,轟轟地旋轉咆哮著。

那些正在靠近的導彈儘管還有自己的推進器,但在這突如其來的狂風下,紛紛改變方向,脆弱得像是紙折得玩具一樣,跟著風的方向圍繞著陳國生開始急速地旋轉起來。

“醒了,醒了!”尤瑟夫突然大吼出生。中央平台上,原本雙目緊閉的費雪在一次點擊後,突然猛地吸了一口氣,傳出一陣呻吟聲,雙眼睜開,有些迷茫地看著四周。陳國生雖然誇張地站在天空中與整個世界玩樂著,但還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聽聞費雪醒來,他立刻在中央平台周圍幻化了一道光幕,遮擋了外麵的驚世場景。

“在那,快快快,我們時間不多了。”伊姆斯立刻說道。費雪點了點頭,向著緊閉的金庫大門走去,那裡,有著決定眾人成敗的最後一搏……

(一定要成啊……)

儘管陳國生知道電影的結局很美好,但他還是忍不住祈禱起來,希望主神千萬不要在這最後關頭再出什麼幺蛾子。地動山搖,大量的積雪浪濤一般衝到了要塞腳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縫開始出現在山體上,哢哢之下蔓延到要塞的牆壁上。

“給老子撐下去!”陳國生大吼一聲,仿佛又一股無形之力生生地把就要破碎的要塞捏在了一起。大量崩塌的積雪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阻擋。一瞬間,大量的雷霆再次轟然而下,不遠處的山巔,居然有一道道岩漿驟然噴發,世界末日的場景圍繞著陳國生。他麵色猙獰,如同諸神黃昏中最後的神邸……

“成功了!”

一聲微弱的嘶吼從中央平台傳出,陳國生的肩上仿佛有千斤重擔轟然落下。他哈哈一笑,大吼一聲:“撤!”

驀地,整個中央平台驟然塌陷……

第二層夢境中,在轟隆巨響中不斷上升的528房間內,固定在支架上的眾人紛紛睜開了雙眼,同一時刻,房間終於撞到了最頂部的緩衝裝置上,巨大的加速度瞬間臨身,所有人眼前一黑……

第一層夢境中。童芙默默地蹲坐在橋墩上,她麵色蒼白,雙手抱膝,身上衣衫濕漉漉地緊貼在身上,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在她身上淡淡地浮現。她抬頭看著天邊,無數導彈滑過天際,勾勒出一副很是抽象的圖畫,她的肩膀上,顏色已經變淡的血水依舊順著衣衫留下。

(沒有布局麼……)

她有些迷茫,又有些糾結,她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搖了搖頭,她按下了橋墩上安裝的一個開關。

遠處,護送商務車的直升機群。商務車兩側的電磁鐵驟然關閉,整個車廂忽地向著水麵墜去,幾架武裝直升機瞬間掉頭,迎著那片飛來的彈幕衝去。

“轟——”

火光,水花,殘陽,晚霞。少女默默地看著眼前這幅絢麗的圖景,心中微微有些落寞的感覺。不遠處,一艘遊艇向著這個橋墩駛來……

一切歸於平靜。

“……你願意放手一搏嗎……還是等待年華老去……”汪川合上書本,微笑地看著齋藤。齋藤坐在沙發裡,看不出什麼神色,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虛空。他現在這樣的狀態越來越長了。汪川歎了口氣,他的身體狀態稍微好一些,起碼齋藤已經無法看書,還可以由自己來讀給他聽。

“齋藤先生,該吃飯了。”一個仆人的聲音傳來,幾個保鏢推著輪椅,把齋藤扶上去。汪川跟在一旁,向著餐廳走去。依然是那個巨大的餐廳,豪華的長桌,兩份顯得很是冷清的食物擺在桌上。齋藤在主位,汪川在右首。多年來他們一直是這樣挨著吃飯,彼此談天論地,隻是隨著齋藤漸漸老去,兩人已經沒有力氣在吃飯的時候大聲談笑了,到如今,齋藤更是一句話也沒有力氣說了。

這頓飯吃的很平靜,就像過去幾十年一樣,即便是汪川,心裡也絲毫沒有什麼對馬上要發生的事情的預感、猜測或者想象。他雖然已經是不知第幾次老去,但是這一次老去在他的感覺中卻比那九千年都要……真實了許多。

也許是因為沒有執念了吧。汪川如此想。

嗒嗒腳步聲傳來,片刻後,兩個西裝革履的大漢就出現在餐廳中。汪川皺了皺眉頭,心中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那種感覺令他有些心驚,甚至有些手腳發麻,那種真實的衰老的感覺更加強烈。

“他神誌不清,卻指名要見您……”一個黑衣大漢在齋藤身邊輕聲說著,他回頭看向另一個大漢,說道:“給他看。”

另一人走上前,從懷中掏出一把手槍放在桌上。

“他身上隻有這個,還有……”他又從懷中掏出什麼東西,拿東西似乎很小,被他攥在手裡看不到是什麼。

“還有這個。”

一個木質的陀螺輕輕地放在桌上。

齋藤伸出去拿紅酒的手驀然停在了半空,汪川正要紮進燉得爛熟的牛肉中的叉子也停在了空中。二人看著那個小小的陀螺,心中的世界卻仿佛天旋地轉。

過了一會,一個渾身濕濕嗒嗒,被兩個軍人架著,似乎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的中年男子被抬進了餐廳,坐在齋藤對麵的位置上。幾碗飯,一杯酒,一杯水被放在他麵前。汪川和齋藤早就撤下了餐食,兩人都默默地看著這個中年男子狼吞虎咽,他的頭發很散亂,目光也很迷茫,似乎忘記了自己是誰。

“你是來殺我們的嗎?”齋藤突然緩緩地說道。汪川沒有說話,他知道齋藤隨著年齡漸漸增大,睡眠質量也開始下降,最近正開始頻繁地做一些奇怪地夢,這些夢每天都是連續的發生,其中的人和事似乎都非常合理。他提到過曾經在自己懷中拿出來的陀螺,那個陀螺現在還在自己身上放著。他還提到過一些人,一些事,一些關於夢與死亡的關係……

中年男子進食的動作一頓,他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蒼老的人,眼中的色彩劇烈地變化著,迷茫與痛苦在他眼中交替閃現。汪川看著他的目光,似乎自己也隨著他的目光開始了迷茫,開始痛苦,開始悵惘。他下意識地拿出了自己懷中那個小小的陀螺,這陀螺與放在桌上的那屬於中年男子的陀螺,一模一樣。

“我一直在等一個人……”齋藤緩緩地說著,他的目光沒有看向中年男子,似乎看向了某個不存在的時空,或者某個曾經存在的時空……他想起了他的那些夢……那些夢在他見到眼前這個人的時候愈加清晰……他們曾經都是年輕人,而現在,他卻已經垂垂老矣……

汪川看著眼前這一幕,他的腦海中漸漸有轟鳴傳出,似乎眼前的世界突然開始劇烈地顫抖,一下,一下,似乎有人用一把大錘不斷地敲打這一方時空。汪川瞳孔放大,雙手緊緊握著,蒼老的皺紋在他臉上擠成一團……

“一個曾經在模糊的夢中見過的人……對嗎?”中年男子突然出聲道。

這一刻,轟地一聲,汪川的腦海中似乎突然有什麼東西破碎,無數紛雜的記憶瞬間淹沒了他的意識,以至於後麵齋藤與中年男子的對話他都絲毫未聞。無數的記憶碎片似乎把壓抑的太久,汪川甚至有一種記憶被壓縮後,終於釋放出來,再次解壓的奇怪感覺。那種意識海膨脹又收縮的感覺令他痛苦不堪,他不由得想起了在火車上,自己無意中獲得的那種神秘的力量,那種怒火的力量……

良久,眼前的一切漸漸清晰,汪川重重地呼了一口氣,看向身側。齋藤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一把手槍掉在地上。他又轉向另一邊,那個中年男子正站在自己身旁,定定地看著他,眼中閃動著複雜的光芒。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汪川看著他,始終沒說一句話,良久。

“謝謝你。”柯布突然開口。汪川抿了抿嘴,輕聲說道:“抱歉。”

“你說的沒錯……重要的不是我們在哪兒,而是我們想要到哪裡去……過去的已經過去,改變的無法複原,就像夢一樣,也許你經曆了許多,但有一天你突然醒來……你依然要作出選擇。”柯布輕輕地說著,他微微抬了抬手,整座城堡就消失不見,露出旁邊那片廣闊的海洋。洶湧平靜的波濤周而複始,衝刷著從未改變,卻永遠不像從前的沙灘。

“沒錯嗎……”汪川的目光恍惚起來,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這片海洋,忽然覺得如果這海洋是某個人的眼淚所化,那這個人哭了肯定不止九千年。

然而沐沐不會哭,他也不會哭,所以九千年沒有海,也沒有沐汲。也許經曆了許多,但當夢醒,他依然要作出選擇。

兩人站在沙灘上,看著海,身體漸漸變得虛幻,終於,汪川的意識再次陷入一陣模糊的半夢半醒中……

“主線任務完成,全體成員獎勵獎勵點一千,進入混沌,獎勵獎勵點八千,a級支線劇情一個……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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