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你麻的……”鐘寧狠狠地罵了一句，汪川的眉頭反而鬆開了，他淡淡地問道：“怎麼了？”
“肯定是姓葛的那個王八蛋出賣老子，媽的……”鐘寧咬牙切齒，雙拳握的緊緊的。此刻，早就注意到兩人的那些夾克男子發現這兩個人依然站在原地的奇怪舉動，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幾個人更是氣勢洶洶地向著兩人走來。
汪川看著鐘寧，目中複雜的神色更濃，他狠狠地一咬牙，說道：“老三，我聽你的。是走是留？”他終究還是做不到算計自己兄弟，如果他現在就開槍打死麵前這幾個夾克男，以鐘寧的性格絕對會跟著他亡命天涯，到那個時候，進入主神空間，根本就是不需要商量的事情。但他還是把選擇權交給了鐘寧，就像他話裡說的一樣，是走是留，聽他的。
“草你麻，老子忍了很久了，今天我忍不了了！都特麼欺到我頭上來了，這賤人！老子饒不了她！”鐘寧大吼一聲，手裡的東西也儘數扔到了地上，衝著那幾個夾克男大吼道：“告訴高玉珍那賤人！想從爺爺手裡搶東西，門兒都沒有！”
幾個夾克男聽聞鐘寧的咆哮，霎時肯定眼前這人就是他們尋找的目標，根據他們的消息，河北的房產證經營許可證之類的證件都是鐘寧今天從湖南帶回來的，搶走這些東西，給他一頓教訓，把河北的產業都吐出來，這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汪川突然伸手拍上鐘寧的肩膀，認真地對他說：“老三，你告訴我，對上那個姓高的女人，你有幾成勝算？”鐘寧愣了一下，漲紅的臉龐微微放鬆，有些苦澀地說道：“一半，或者一半不到。我跟她認識，本來就是因為她哥哥和我有生意往來，但是她哥哥混的時間比我長，如果是他為了姓高的出氣，或者順便能吞掉我在河北的生意，他可能會出全力。”
汪川冷笑：“不過就是個投機倒把的，鐘寧，咱兄弟的眼界不會一直在這兒。這事兒，你彆抻量，甩開膀子乾，有我呢。”鐘寧大怒：“草，我不也是投機倒把的，你他麼把我捎帶上乾啥！”
“投機倒把，太埋沒你了。”汪川咧嘴笑了笑，眼見那幾個夾克男已經衝到跟前，身上的家夥事兒也都亮了出來，汪川說道：“留兩個試試你身手？”
鐘寧一愣，還沒聽懂汪川這句話什麼意思，汪川已經從腰間摸出一個黑黝黝的東西來對準了麵前幾個人。鐘寧一瞬間睜大了眼，無意識地說了一句：
“我草……”
“咻——咻——咻——咻——”
幾點火光閃過，跑在最前麵的幾個夾克男應聲而倒，撲通撲通的聲音聽著都感覺摔得疼。彈殼落地的清脆響聲回蕩，最後麵的兩個夾克男像是撞在一堵牆上，在狂奔中硬生生停在了原地，黑暗中看不清他們臉上害怕的表情。汪川拍了還在發愣的鐘寧一巴掌，說道：“愣著乾什麼！這兩個歸你了，打不過我再幫你解決。”
鐘寧深深地看了汪川一眼，深吸了一口氣，腳下一蹬就向著那兩人衝去，路過幾個夾克男的屍體時，他身影微微一顫，但立刻就毫不猶豫地拿起一具屍體旁邊遺留的鐵棍，大吼著衝向那兩個已經嚇得不知所措的夾克男，仿佛要把內心的鬱悶和怨恨都發泄出來。
汪川跟在鐘寧後麵，看著他逐漸瘋狂起來的背影，眼中露出深刻的感情，他突然喃喃地自言自語起來：“本來是為了方便才臨時弄來的消音手槍，沒想到效果還不錯，之前忽略了，手槍這種東西也應該納入標準武裝裡。”
鐘寧在外麵自個兒打拚多年，雖然不能算是混混，但需要動手的事也遇了不少，出手並不是沒有章法，那兩個夾克男被汪川的手槍震懾住，等到鐘寧衝得很近了，他們才剛剛回過神來。鐘寧想都不想，身子一矮，正好躲過兩個人下意識揮舞過來的家夥，他緊緊握著手中的鐵棍，狠狠地敲在其中一個人的小腿上。
“啊！”
汪川已經開槍殺了人，鐘寧的精神也受到了刺激，下手根本沒想著收力，這一棍子下去，骨頭碎裂的哢擦聲清晰可聞。一棍子出去，鐘寧毫不猶豫的把棍子順勢一舉，當的一聲擋住了頭上直直劈下來的一把片刀。虎口微微一沉，鐘寧臉色猙獰，大吼一聲，架著片刀向旁邊一帶，整個人腳下碾步，直接撞進那人懷裡。
兩人齊齊倒地，手中的家夥都跌落在地上，頓時廝打在一起。汪川慢慢地走上前去，看著那個被打斷腿的夾克男，正滿頭大汗地掙紮著向奧迪車子上爬去，他毫不留情地一槍結果了夾克男的性命。轉頭望向鐘寧，隻見他已經占據了上風，另一個夾克男被他按在地上，臉上承受著鐘寧狂風暴雨般的猛擊，不多久就兩腿一抖一抖地開始痙攣，進氣多出氣少了。
“鐘寧，行了，還有事要問他。”汪川出聲道。鐘寧這才停手，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身上滿是灰塵，額頭布滿了汗漬。他狠狠地瞪了夾克男一眼，默默地站起身，走到汪川旁邊，深吸了口氣，呼吸漸漸平複下來。
汪川走上前，手中的槍抵住夾克男的下巴，本來被揍得有些意識模糊的夾克男頓時清醒過來，臉上露出無比恐懼的表情。汪川輕輕說道：“不要緊張，告訴我，你們的計劃，我可以考慮讓你活著離開。”
“我……我……”夾克男有些語無倫次，結巴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汪川微微皺眉，這樣子，可不像是成天到處找人麻煩的打手集團。他卻是忽略了，鐘寧接觸的人本來就不是什麼所謂的黑社會，最多比起明麵上秩序井然的社會，多涉及了一些灰色的成分，這些打手雖然平常囂張無比，但也不可能和早就把死活這種事看得如同家常便飯一樣的輪回小隊成員相比。
“我耐心有限，給你三個數的時間，一。”汪川平靜地說著，仿佛根本不在意眼前這個人是否知道什麼重要的東西。夾克男的瞳孔驀然放大，呼吸頓時急促起來，在汪川緩緩數到二的時候，手指微微用力，這個夾克男突然流利無比地把他們的計劃全都說了出來。
“……搶走房產證以後，就把他關起來，然後找到一個叫做晨宇陽的女子，威脅他辦理手續……”夾克男後來聲音越來越小，尤其說到要威脅鐘寧時，身體更是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聽到晨宇陽這三個字，鐘寧的腦中轟地爆發出滔天怒氣，他狠狠地瞪著夾克男，似乎要把他的皮都生生扒下。隻是他卻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那怒發衝冠的神情中，隱隱帶著一絲古怪和擔憂。
被鐘寧的神色嚇了一跳，夾克男瑟縮了一下，卻碰到了下巴處的槍管，整個人又是劇烈地顫抖一下。然而詭異的是，眼前這兩個人居然陷入了沉默。夾克男心裡發毛，他感覺自己似乎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為什麼要找她。”嘶啞的聲音突然響起，汪川緩緩問道，平靜的神情沒有任何波動。
“……據說，據說是高小姐透露，因為天行健身在全國都有分店，鐘……鐘先生平常很少透露青城的消息……隻有曾經提到過叫晨宇陽的同學在天行健身工作，給高小姐推薦了那裡的健身會員……”夾克男汗流如瀑，聲音顫抖。鐘寧聲音低沉，對汪川解釋道：“以前在外麵我從來不透露青城這邊的任何消息，就是怕人尋仇……我忘了天行健身在青城隻有一家分店……草！”
汪川的眼神突然變得極度危險，手中的槍向夾克男的下巴狠狠一頂，冷冷地問：“有多少人，有什麼特征，準備在什麼地方碰頭，有什麼備用方案？”
夾克男的聲音已經夾雜著哭腔：“三……一共有三個人……其中一個，手背上有紋身……姓韓……開著白色夏利，車牌號是……冀a417……417什麼來著……”
“繼續說！”汪川低吼一聲。夾克男更加崩潰：“41765！在興湖路一家**豐的旅館碰麵，沒有……沒有備用方案……我不知道！我都說了！饒了我吧——”
汪川迅速在腦中重複了一遍信息，確定沒有遺漏，手中扳機一扣，咻的一聲，夾克男的天靈頓時冒出一股血花，他的臉上還殘留著沒有完全展開的不可置信的表情。鐘寧眼角微微抽動，複雜地看著汪川，歎了口氣道：“你打算怎麼辦？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汪川急促地說道：“一會再跟你解釋，你趕緊給宇陽打電話，讓她在單位藏好，不要隨便亂跑。”交代完，他立刻從懷裡拿出一瓶黃色的東西，朝著夾克男的屍體輕輕滴了一滴。在鐘寧的目瞪口呆中，就像無數武俠小說裡寫的那樣，夾克男的屍體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腐蝕殆儘，隻留下一片人形的水漬和拉鎖頭之類的非有機成分。
其實汪川這次回來雖然隻帶了一把手槍當做以防萬一的武器，但雜七雜八的東西可是沒少帶，畢竟又不貴，像是這種化屍水啦，一次性電磁乾擾彈啦，微痕跡清理藥丸……還有一些絕版郵票，珍惜珠寶，甚至大捆臨時用的高仿假鈔——隻是大部分都給了卡普蘭用。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加上之前給童芙和陳國生修複身體的花費，也總共消耗了將近一千獎勵點。
愣愣地看著汪川處理完屍體，又去撿起地上剩下的彈頭和彈殼，鐘寧的心中忽然冒出一個他認為根本不可能的猜測，但這個猜測一出現在他腦海，就再也揮之不去……難怪，他中午吃飯的時候說的話，也許並不是習慣性地玩笑吧……鐘寧神色複雜地看著汪川，心裡亂亂的。他索性不再去想，不管是不是自己猜的那樣，等事情結束，汪川一定會告訴自己，現在的關鍵還是晨宇陽的安危。他立刻拿起手機，撥通了晨宇陽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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