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訊號

雍施完全陷入呆滯之中，大腦處於當機狀態。如果說詭異光暈是某種未知物體爆炸造成，怪物變異勉強可以用神秘病毒感染來解釋，那眼前的存在則完全無法用任何常理來解釋。

以雍施有限的知識麵，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一切。光幕上的文字數據很容易看明白，因為這與某些遊戲的界麵並無兩樣。然而這遊戲界麵是怎麼出現在視野之中？又為什麼與真實的自己以及怪物進行匹配？還有那神秘郵件是怎麼出現、又是什麼人寄發的？太多的難以解釋，無數疑問堆積在雍施的腦海裡，把他可憐的腦回路瞬間堵得擁擠不堪，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

呆滯狀態持續了相當長時間。直到一聲輕微而堅定的“咚咚”響聲傳來，才把他從呆滯狀態中驚醒過來。

想不明白的就不去想它，因為即便弄明白這些對現下的困境也毫無幫助。用力的甩了甩頭，將無謂的情緒從腦海中驅趕出去，而將思緒集中到眼前的現實中來。

奇怪的“咚咚”聲似乎是從地板上傳來，隔著不算太厚的地墊，在寂靜的室內顯得有些沉悶，似乎帶著某種奇特的韻律。

雍施的注意力集中到聲音上麵，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覺。規律的響動，三短，三長，三短，不斷重複。這似乎是……求救信號？

記憶裡的片段迅速組裝起來，沒錯，正是國際通用的求救信號，三短三長三短代表的是英文sos的意義。

聲音從樓下傳來，說明有人在這間辦公室的正下方，至少怪物肯定做不出這種求救行為！或許是樓下有幸存者聽到剛才雍施與怪物搏殺時發出的動靜，因此冒險用硬物敲擊樓板向自己求救！

雍施心中湧起一種名叫激動的情緒。有人求救，說明至少在這棟大樓自己不再是唯一幸存者！人作為一種群居動物，在離群時本能的趨向於尋求同類，這種情緒差點讓雍施立即下樓去一探究竟。

按捺下立刻去往樓下的衝動，雍施先慢慢走到一邊，把掉在地上的管鉗撿起握在手中，儘力強忍住惡心欲嘔的感覺，用手中管鉗撥弄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從屍體上找出那個淡紫色的東西。

這是一顆直徑不到一公分，呈規則多麵體的紫色晶體。對光看去，內裡似乎有紫色光芒閃爍，竟像有生命一般流動著！

“能量結晶。作為最低當量的結晶，晶體內蘊含1標準單位能量。”

這是右側光幕中給出的信息。有些莫名其妙，既沒有說明有什麼作用，也沒有說明如何使用。不過假如真有所謂數據化的世界，按照通常遊戲的理解，殺死怪物掉落的不外乎金錢、經驗或者裝備。

總會有點用吧！雍施把晶體揣入內兜，再檢查一遍攜帶的裝備，確認無誤後方才輕輕開門出去。

雍施所處的位置在四樓，樓下正對的應該是策劃部辦公室。從這裡到達樓下有兩條路，一是搭乘電梯，二是從走廊中央的步梯下樓。

雍施首先否定了電梯的方案。誰知道電梯裡會不會有變異的怪物……呃，應該叫感染者。假如自己不管不顧地一頭撞入，在電梯轎廂那狹小的空間裡，雍施不認為自己還能有那麼好運氣，能夠毫發無損的安全歸來。

相對來說，步梯的可控性要高得多。雍施瞄了一眼空曠的走廊，貓腰弓步，以野戰標準巡邏姿勢，快速而無聲地往樓梯間摸去。

到樓梯間時雍施快速伸頭往裡望了一眼。幸運的是，樓梯間內空無一人（怪），他順利下到三樓。

到達三樓走廊，雍施如法炮製。然而當他縮頭回來時整個臉色很不好看，顯然幸運不會一再降臨。

三樓走廊裡有一隻感染者，似乎正漫無目的的遊蕩。位置恰好在樓梯間與策劃部辦公室之間，想從這裡溜過去而不被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

雍施皺眉苦思。打量了一番周邊環境，一個計劃浮上心頭。

西城總部主樓平麵呈“u”字型，三條邊幾乎等長，共有兩處樓梯間，都位於“u”字的轉角。雍施所在正是其中一處，兩條走廊一左一右把樓梯間夾在中間。而樓梯間因為內凹的關係，無論從兩側走廊哪一邊經過，樓梯間恰好都處於視線的盲點！

雍施的計劃很簡單，就是設法把感染者引誘到另一側的走廊，自己在它經過時從身後偷襲。

這個計劃的難點在於如何引誘感染者。從雍施前期接觸的三隻感染者來看，無法確認它們對外界的感知來源於何處。通過視覺？那沒有瞳孔的眼珠讓這點很難令人信服。或者是通過聽覺？還是野獸一般通過氣味？雍施無法確信。不過現在已經勢如騎虎，無論如何都隻有賭一把了。

屏住呼吸，從背包裡取出一顆鐵質螺釘，瞄準沒有怪物那側走廊的玻璃幕牆上扔去。

由於用力不大，螺釘與玻璃撞擊發出的聲響不大，隻有一聲輕微的脆響。即便如此，在安靜的環境中，輕微聲響的效果也無限擴大。

因為不敢伸頭去看，雍施並不知道這一招投石問路是否吸引到另一側的感染者。位於拐角的時候他隻有雙手緊握管鉗，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住斜對角的空隙。如果感染者經過樓梯間，那裡是必經之地。雍施現在唯一能做的隻有祈禱，祈禱怪物的感知裡，聲音是很重要的一環。

或許是雍施的祈禱起了作用，正當他覺得手心汗濕得幾乎要握不住管鉗把手之時，一個蹣跚的背影從空隙中劃過！

機不可失！雍施迅速閃出拐角，揮舞起手中的管鉗，照準前方毫無所查的感染者的腦門，用儘全身力氣，狠狠砸下！

“噗”！一聲類似熟透西瓜爆裂的破響，麵前這名感染者的頭顱中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豁口。巨大的動能作用下，頂部半片頭蓋骨竟不翼而飛！紅色的鮮血、白色的腦漿混雜著從豁口四處飛濺，那感染者也像是突然拔掉氣門的充氣娃娃，應聲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