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櫃子

“好吧。”周信點了點頭，那就聯係工程船裡的那個人吧，讓我們看看那個櫃子裡究竟有什麼玄機。

屏幕中的畫麵一閃，然後周信就看到一個人表情嚴肅地坐在椅子上，而在他的身後那個巨大的櫃子正靜靜地立在那裡。

那是一個年紀跟達特差不多的人，這樣的人在上艦的那些亞特蘭蒂斯人當中已經算是年紀最大的一批了，跟達特不同的是，他的臉看上去有些尖，而且還戴著一副很老土的圓形眼睛，他整個人都很瘦，一副標準的文弱書生的樣子。

周信還沒來得及仔細打量他，達特就驚訝地開口了，“塔斯特？！你怎麼也到艦上來了，來就來了，這麼久都沒來見我，你們究竟在搞什麼？”

麵前突然出現一個聲音，那個叫塔斯特的研究員被嚇了一跳，他四處尋找了一會，在周信的指引下，才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個屏幕。

他走到屏幕麵前，對著達特無奈地說道：“我也想去見你，但是沒有辦法，我要看著這東西啊。”說著他稍微讓開了一點露出身後的櫃子。

“這裡麵到底是什麼東西？”達特問道，“上艦的時候也不通知我，單單守著這個櫃子有什麼用。”

“你不是在忙於安頓族人的事嘛。”塔斯特撓著頭回答，“我們想讓你忙完這一陣再把這件事告訴你的，反正不是很急。”

“櫃子那麼重要，事情反而不急？”達特疑惑地問道。

“隻要能帶上艦來，其它的確實不急。”

“所以說這個櫃子裡究竟是什麼。”達特追問道，接著他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我記得你似乎是跟其他人一起守護基地研究所的吧，而研究所裡哪來的這種櫃子？”

“櫃子並不是研究所的，而是從外麵拿來的。”塔斯特解釋道，“關鍵的不是櫃子，而是櫃子裡的東西。”接著，他說出了一個名字，而在聽他說完之後，指揮艙的眾人則露出了態度不一的表情，“阿特拉斯，櫃子裡的是阿特拉斯，我們的職責就是守護它的安全。”

聽完他的話，頓時在場的幾個亞特蘭蒂斯人都露出了稍顯激動地表情，“居然是阿特拉斯？！”達特驚訝地說道，“院長大人想要把這個東西留給我們嗎？”

而斯普雷德卻露出了明顯的擔心的表情，聽過亞特蘭蒂斯人之前的遭遇之後，他似乎對這個人工智能抱著一絲警惕。不過看到指揮艙裡的亞特蘭蒂斯人對於人工智能依然這麼尊重，所以他並沒有開口說什麼。不過其他很多雷星人則跟斯普雷德的表情不太一樣，他們稍顯得有些高興，似乎覺得擁有一個人工智能並不是一件壞事。

而周信卻沒有顯露出很明顯的情緒，他古波不驚地聽著達特他們接下來的對話。

“我並不知道院長大人的想法，他隻是告訴我們一定要把阿特拉斯送上艦，他還說阿特拉斯會好好幫助你們的，至於其它的，當時的情況太緊急了，院長大人並沒有跟我們詳細地說明。”塔斯特說道。

“幫助嗎——”達特想了想，接著他說道，“不管怎麼樣，老是把阿特拉斯放在工程船上可不行，你們還是讓艦隊的人檢查一下然後把它搬下來吧。”

“本來這是應該的。”塔斯特無奈地說道，“但是那些機器人並不了解阿特拉斯，隨便檢查的話出了問題怎麼辦。”

“放心，我會讓它們注意的，而且這是例行檢查，隻是檢查一下櫃子裡麵存不存在有害的微生物而已，不會有影響的。”周信在旁邊接道。

“既然這樣——”塔斯特思考了一下，“但是我還是希望在檢查的時候艦長您能夠在旁邊盯著，畢竟，你們的那些機器人實在是太古板了，交流起來實在困難。”

“也行。”周信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反正現在也沒事，要不然我跟達特現在就過去。”他提議道，達特也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

“您的意願。”塔斯特對周信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達特在旁邊向周信解釋了一下，他才明白這個手勢是亞特蘭蒂斯人表達敬意的方式。

結束通訊之後，周信帶著達特向停放工程船的船塢走去，在他們身後則跟著克莉絲蒂等幾個亞特蘭蒂斯人，就連對人工智能十分好奇的雷爾夫也跟了過來，斯普雷德也麵無表情地默默跟在後麵。在路上，達特感慨道，“真是好久沒有見到阿特拉斯了，還真是想它。”

“很久沒見了？”周信奇怪地問道，“難道說就連你都很難見到人工智能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達特解釋道，“它的交互界麵倒是經常見到，但是作為本體的機櫃就沒有那麼容易見到了，而且人工智能可以自己維修自己，並不需要專人照顧，隻需要給它提供維修機器人就可以了。”接著他露出了回憶的神色，“我記得我上一次見到它的機櫃還是在小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偷偷溜到了存放人工智能的機櫃的房間，然後我就見到了一堆從來沒有見過的機器。沒過多久我就被人發現了，接著我就被院長大人訓斥了一頓，然後我才知道那個房間裡存放的是阿特拉斯的本體。”接著他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我記得當年裡麵的櫃子很多的啊，他們怎麼就隻帶了一個櫃子上來。”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周信回答道。

幾分鐘之後，他們來到了存放工程船的船塢，還沒有走到工程船旁邊，周信就看到有四個人站在工程船的門口，見到周信向他們走來，四個人迎了上來。稍微攀談了幾句，他們就向著工程船裡麵走去。

走到了櫃子旁邊，周信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櫃子，跟之前看到的差不多。這個櫃子果然是一個很普通的金屬櫃子，櫃子表麵灰撲撲的，也沒有周信之前想象的覆蓋著華麗的花紋，整體看來好像就是簡單地拿六塊金屬板拚了一下就組成了這個櫃子。它大約一人多高，長和寬都接近一米，從外表上來看，這完全就是一個製作甚至可以稱得上粗糙的櫃子，眾人完全想不到就是這樣的一個櫃子裡，居然放著一個高科技的人工智能。

剛一見到這個櫃子，雷爾夫就一驚一乍地叫道：“這個櫃子也太簡單了吧，人工智能這麼貴重的東西放在裡麵好嗎？”

“可彆小看了這個櫃子。”塔斯特在旁邊說道，“它雖然看上去其貌不揚，但是構成這個櫃子的金屬可是我們製造出的最堅硬的合金，就是因為這種合金實在是太堅硬了，我們就隻能簡單地把它加工成板狀，然後組裝成了這個櫃子，這種合金因為生產難度很大，就連我們都沒有很多，可以說，基地中一半以上的合金都用在了這個櫃子上了。”

“真有這麼堅硬？”周信走到櫃子旁邊，伸出手敲了敲，敲擊發出了兩聲清脆的敲擊聲，“感覺跟普通的金屬沒什麼兩樣嘛。”

“這樣當然看不出區彆，但是性質上區彆很大，你們要是想了解它的性質的話我這裡還有一點樣本，你們可以拿去研究一下。”說著他從身上掏出了一小塊的金屬碎片。

接過這塊碎片，周信翻看了一下就把它遞給了其他人，在傳遞了一圈之後碎片又回到了周信的手上。接著，他把碎片遞給了後麵跟上來的工程機器人讓它們分析去了。然後，周信把視線轉回了塔斯特的方向，“好了，現在讓我們回到正事上來，這玩意該怎麼打開。”說著，他還伸手拍了拍櫃子。

“讓我們來開吧。”說著塔斯特跟他身後的三個研究員走到了櫃子的四個方向，然後他們伸出右手，一個人對著櫃子的一個麵按去。

周信看到，就在他們的手接觸到櫃子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個跟他們的手一樣大小的凹痕。接著這個凹痕微微一亮，然後周信就聽到從櫃子裡傳來“啪嗒”一聲，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那四個人就縮回手退了回來。

“這就開了？”周信詫異地問道。

他的話音還未落，那個櫃子就開始發生了變化。它的四個麵開始朝四個方向打開來，眾人見狀都紛紛往後退了幾步。過了一會，那個櫃子徹底打開了，裡麵的東西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在櫃子裡麵的是摞在一起的幾個黑色盒子，盒子之間還用導線連接著，除此之外，這些盒子並沒有看上去很奇怪的地方，甚至就連一點運行的動靜都沒有傳出來。

“這裡麵就裝著人工智能？”周信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這看上去不就是一些黑盒子？似乎就跟我們製造的普通主機差不多。”一邊說著他一邊示意旁邊的探測器上去檢查。

塔斯特一邊緊緊盯著做檢查的探測器，一邊說道，“那你還以為會是什麼樣的，這又不是用來看的。而且，阿特拉斯原來也不是呆在這些盒子裡麵的，這次隻是因為時間緊急，而且空間有限，我們才讓它進這裡的。”

“那它原來呆在哪的？”雖然之前聽達特提過，不過由於是小時候的記憶，達特形容的也不是很準確，所以周信還是有點好奇。

“原來它所在的那個裝置可比這個櫃子大多了。”塔斯特回答，“足足占用了一個房間的空間，這次讓它進櫃子裡它還有些不樂意，進去之前還不斷抱怨裡麵太小了，院長哄了大半天它才不情願地進去。”

就在說話的時間裡，探測器已經完成了對櫃子包括盒子的檢查，結果並沒有發現足以危害飛船的生物存在。聽完探測器的報告，眾人前進了幾步，把那幾個黑色盒子圍了起來。

周信伸手拍了拍盒子的頂端，“好了，既然一切正常，那接下來就可以啟動這個人工智能了。”他轉頭向塔斯特問道，“開關在哪裡，這個裝置該怎麼打開？”

塔斯特走到了盒子的旁邊，然後做了一個令人驚訝的動作，他抬腳用力踢了一下最底下的那個盒子，同時開口說道：“彆裝了，我知道你已經醒了。”說著，他又踹了兩腳。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塔斯特的動作，就連作為亞特蘭蒂斯人的達特他們都很驚訝，就隻有之前抬櫃子的四個研究員的情緒沒有什麼波動，反而是習以為常的樣子。

“彆開玩笑了。”周信驚訝地說道，“這樣怎麼可能——”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見那幾個摞在一起的盒子突然間有了動靜。最底下的那個盒子最先發起了紅光，接著按照從下到上的順序，那些盒子開始依次亮了起來，當所有的盒子都亮起來的時候，盒子上的紅光變成了黃色，然後有部分的黃光熄滅了，剩餘的光線構成了一個周信他們曾經見過的圖案——大西洲的輪廓圖，接著所有的光全部都熄滅了，那些盒子又沒有了動靜。

“這——”看著恢複原狀的盒子，周信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他生怕自己下一句話還沒說完，那些盒子就又有新的變化，不過這次等了很久，那些盒子依然靜靜地摞在一起，什麼情況都沒有發生，猶豫了一下，周信還是開口了，“這是什麼情況，怎麼亮了一下就沒有動靜了，難道是壞了嗎？”

那四個人的表情依然沒有什麼變化，塔斯特又踹了最底下那個盒子一腳，接著用手拍打著最上方的盒子，“彆裝了，快起來，接下去還有重要的事。”

才拍了第三下，那些盒子就又亮起了紅光，不過這一次亮起的紅光似乎組成了一些圖案，周信稍微辨認了一下，發現這些圖案似乎是之前在克莉絲蒂那裡見過的亞特蘭蒂斯文字。在場的亞特蘭蒂斯人在見到那一串文字的時候，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見其他人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克莉絲蒂在旁邊小聲解釋道：“上麵寫著：還沒醒，彆吵我。”聽完她的解釋，在場的其他人也露出了同樣的表情。

“再不起來院長大人就要來教訓你啦。”沒辦法，塔斯特隻好使出了最後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