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2018-04-15 作者: 葉落無心
第十九章

她這邊還沒消化好趙大記者這句“就跟看見老婆偷人差不多”,那邊門鈴響了,打開可視門鈴的屏幕,她親眼目睹了“跟看見老婆偷人差不多”的臉色……果然不是一般的陰沉。

聽不到簡葇的回應,趙天天使出絕招:“看來,你是想我現在去找你嚴刑逼供?”

“彆!”一聽見趙天天要登門造訪,簡葇立刻從實招來:“我招了,我全招了。我們……正在發展中,具體發展到哪一步,還要看緣分吧!“

“這麼說,你們有戲嘍?”

“戲是有的,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微電影。”

“微電影?你確定前麵沒少說一個A?!”

抹了抹額邊驟然而出的熱汗,她換成溫軟哀求的語氣:“我的親姐姐,你YY一下就成了,前萬彆亂寫啊。”

“放心吧!除非我活膩了,我哪敢亂寫他。”

門鈴又一次響起,為了避免趙天天靈敏的嗅覺嗅出什麼情況來,簡葇借口明天有個通告,需要早點休息,迅速結束了通話。

沉悶的敲門聲取代了門鈴聲,在這無聲的午夜,這樣的敲門聲格外的擾民。

為了隔壁白骨精的美容覺質量,簡葇不得不回應:“鄭處長,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有。”

“該不是又來取回你的東西吧?”

他淡淡地說:“我來跟你聊一聊昨晚的感受。”

“……”

“你不用開門,我們隔著門聊也是一樣。反正現在夜深人靜,我說話大點聲,你也能聽見。隻是不知道樓下的狗仔走了沒有,她一定對我們的關係很好奇……”

或許真是年紀大了,鋒芒磨平了,她年輕時那份不知天高地厚的堅持和決絕被現實消磨儘了。

時隔多年,她在可視門鈴裡看著站在門外的男人,腦子裡浮現的一幕竟然不再是他擁著性感妖嬈的當紅女歌星在頂級配置的A8裡醉生夢死,而是他昨夜抱著她,說出那句“我想要的女人,始終隻有你一個”時,聲音裡濃得化不開的眷戀。

明知道這扇門一旦開啟,他們之間的關係再也糾纏不清,她還是沒有控製住自己旋開門鎖的手。

門打開,她的心跳亂了節奏。“想聊什麼,聊吧。”

他側身從開了一半的門進了房間。

簡葇無語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如履平地走進她的家門,這麼多年他變了很多,唯一沒變的就是總把她的家當成自己家。

“有酒嗎?我們邊喝邊聊。”他問。

“喝酒?!你不會酒後亂性吧?”

他目不斜視看看她身上的黑色真絲睡衣,“我想亂性,喝不喝酒都一樣亂。”

“我想亂,喝不喝酒都一樣亂。”

在禽獸遍地的圈裡混了這麼多年,無恥的男人簡葇也算遇見過不少,可厚顏無恥到這種程度,且無恥得如此坦然,他是唯一一個。

她言辭匱乏,除了恭維他一句:“你這作風……果然名不虛傳!”,她確實找不出其他語言回應他。

恭維完了,簡葇還是本著來者是客的原則,翻箱倒櫃找出僅存的一瓶波爾多木桐。據駱晴說這酒很貴,所以她很多次想喝,都沒舍得,原本想留著它以備不時之需,今天倒是派上用場了。

開了紅酒,她又低頭看看身上的睡衣,雖說不算暴露,可該掩飾的曲線也沒掩飾住。為了避免他亂性的時候,說是她存心誘惑,她刻意去衣帽間加了件深灰色的長款針織外套,從頭到腿包裹得密不透風。

對著鏡子照了照,確定這個誇張的狗熊體造型沒有一點女人味,她才放心大膽抱著紅酒和兩個高腳杯回到客廳。

客廳裡明亮的水晶燈和壁燈全被打開了,房間各個角度都被照射得亮如白晝,黑白色調也顯得不那麼孤寂。她的CD機也被打開,《My heart will go on》纏綿悱惻的旋律自音響中流淌而出,從婉轉到激昂,很是催情。

而她的不速之客也已脫了外衣,正在用他的職業眼光審查著她的房子,她看了無數遍的DVD《泰坦尼克號》,她窗前的開了花仙人掌,就連她今晚剛買的幾件奢侈品衣服都沒放過。

最後他的腳步停在她私人珍藏的寫真照前。

照片上的她側躺在雪白的床單上,抱著雪白的枕頭……且隻抱了個枕頭。不得不說,這照片對男人而言十分催眠,她默默決定明天一定要換一個。

聽見她的腳步聲,他轉頭看向她與照片上兩個極端的裝扮,啞然失笑:“你穿成這樣,不是怕我看吧?!”

“夜裡風大,我怕著涼。”

“這麼熱的天,你還是脫了吧……”他接過她遞來的酒杯送到唇邊,淺品一口。”我想看的,昨晚都看過了。”

“……”

這男人,還能再坦蕩點不?!

裹緊身上的狗熊款外套,她坐在沙發和茶幾之間的絨毛地毯上,分明距離他幾米以外,她還是沒有什麼安全感。

“你最近去過加拿大嗎?”為了緩和氣氛,她先問了一個困惑了她一天的問題。

“嗯,上個月公務考察去過一次。”

“你去過?!她腦子裡一陣轟鳴,“那我妹妹說的那個男人,不會真的是你吧?”

他沒有否認:“她說我什麼了?”

“她說你答應請她吃飯,你真的說過?”

“可能說過吧,我不記得了。”他隨口說著,不以為意的口吻和簡婕期待的語氣形成強烈的對比。

看著他的淡然,想起駱晴的執迷不悔,再想起被他始亂終棄,到現在還無怨無悔的妖嬈女歌星,簡葇再也淡定不了,“鄭偉,我警告你,你愛招惹誰招惹誰,彆招惹我妹妹!否則……”

他走向她,手撐著沙發的扶手低下頭,越靠越近,氣息落在她躲避不及的唇上,軟軟的癢。“否則怎麼樣?你能把我怎麼樣?”

滾熱的火辣自唇瓣瞬間遍及全身,她急忙閃避。因為閃避太急,手中的酒杯從指尖滑落,撞上玻璃茶幾。鄭偉及時幫她接住酒杯,才挽救了杯中的紅酒,可還是有幾滴濺在劇本上,鮮紅如血,像極了那一年濺落在青石上的鮮血她狠狠拍掉他搭在沙發上的手,抽了張紙巾默默擦著劇本上的鮮紅。可惜太遲了,紅色已經滲進了白色的紙張,無論她怎麼用力,也擦抹不去了。就像橫亙在他們之間的距離,無論他再怎麼努力,始終無法跨越“昨晚為什麼哭?” 他垂首看著他,銳利的目光看得她無所遁形一般。

憑借她苦練多年的演技,她麵不改色答,“我哭了嗎?不好意思,我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麼說,你昨晚熱情如火急不可耐,是因為酒後亂性。”

“我……”她深吸口氣,認認真真回答:“這是演員的基本修養,謝謝!”

鄭偉笑了,她已經很久沒見過他笑的這麼真心,清朗的笑聲從喉嚨裡溢出,很有感染力,惹得她都想笑了。

他笑夠了,仰頭把紅酒乾了,她很想告訴他,這紅酒很貴的,你能不能慢慢品?

想起他一口氣灌完整瓶五百毫升軒尼詩的場景,她忍住了。

“演員的修養?”他嘲弄地微笑,不懷好意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為什麼我感覺你是對我舊情難忘,情不自禁呢?”

血脈又是一陣逆流而上,直衝她混沌的大腦,她狠狠拍掉他的手,“對不起,你想多了!”

“噢?”他的指尖又探到他的腰間,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被他輕輕一碰,一股火焰瞬間從身體燒了起來。

這就是她為什麼五年都不敢見他的原因,她的身體在他麵前總是太過誠實,隻是稍微有一點身體接觸,她的演技隻能用來自欺而已。

為了掩飾身體的反應,她低著頭繼續專心致誌擦劇本。擦著擦著,她忽然發現茶幾上的半盒煙和煙灰缸不知去向,茶幾上除了劇本空無一物。

倏地,她記起下午接到嶽啟飛的邀約,她匆匆忙忙裝扮,臨走時才想起來手指上的鑽戒忘了摘,隨手摘下來放在盒子裡,那個盒子,她好像放在了什麼地方她這個一著急就隨手亂放東西的破性格啊,被威爺罵過多少次了,到現在還是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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