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空氣燥熱而潮濕,氤氳了水泥的地麵,駱晴忽然覺得很熱,不由自主擦了擦額邊的汗。
有路人從她們身邊經過,有些驚奇地不斷回頭張望。
“我們能去你家裡聊聊嗎?”簡葇平淡地說著。“我有話想跟你說。”
駱晴忍不住回頭看一眼消失在視線的A8,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在簡葇的印象中,駱晴的家一向整潔得連根頭發都找不見。而今天,她的家幾乎就是個硝煙彌漫般的戰場。
喝空了的啤酒瓶丟得到處都是,掐得扭曲的煙頭隨處可見,落在地上的酒漬和煙灰混在一起,一團團灰褐色。
就連駱晴平日裡熨帖得一點褶皺都沒有的名牌衣服也被扔得亂七八糟,有幾件被揉成一團堆在穿衣鏡前,像一團垃圾。
這讓簡葇不禁想起很久以前,鄭偉每周末從軍校回來前,她也經常把自己的衣服弄得這樣狼藉一片。滿櫃子的衣服,總是選不出一件適合的。
駱晴簡單清理了一番硝煙彌漫的戰場,從冰箱裡翻出罐啤酒,問:“來點啤酒嗎?”
“好啊!”
於是,駱晴從冰箱裡把啤酒全都抱出來,放在茶幾上,她打開一罐,仰頭喝得那叫一個豪爽。
簡葇拿了罐冰涼的啤酒,拉開:“你還生我的氣嗎?”
“氣!能不氣麼?!”駱晴坦率地說,“氣又怎麼樣?他是你的男人,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我的男人?!”簡葇苦笑著把啤酒送到嘴邊,柔軟的泡沫滑入口中,被冰鎮的舌尖感覺不到一點啤酒的苦澀,隻有清冽的冰涼從喉嚨一路衝進胃裡,麻痹了胸口火燒火燎的熱度。
她的男人?他剛被駱晴親了一口,又去趕赴和未婚妻的午宴,晚上說不定又有哪個女人找他傾訴衷腸,牽絆了他的腳步。
她的男人,據說從來都是這麼忙的。
駱晴看出她的表情些許苦澀,試探著問:“剛才,你看見我們在車上……”
“看見了。”
“我……”她也知道自己不該再覬覦鄭偉了,但她當時就是控製不住想要親他一下,為了祭奠自己的苦戀,也是為了以後回憶起這個讓他癡戀了多年的男人時,除了自己傻傻地單相思,還有那麼點值得回味的甜蜜。
她沒想到簡葇會看見。
“我親他,隻是……”
“沒關係。”簡葇隻是淡淡地笑一下。“比這激情澎湃的戲碼我都見過,不就是個吻彆麼,我都習慣了。”
“比這還激情澎湃?!”
“沒什麼,不算什麼事兒!”她輕輕和駱晴碰了一下啤酒,繼續喝酒,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與她無關。
儘管她看起來很淡定,可駱晴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你彆誤會,我和他真沒什麼。剛才他帶我出去,是為了讓我知道,他的心裡隻能容得下你一個人,不管我做什麼,都爭不過你……其實,你真的該早點告訴我,我要是早知道他心裡隻有你一個人,我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費那麼多感情!”
“我也沒想到他會等我這麼多年。我以為我們五年前就結束了,不可能再有任何糾纏。我真沒想道他對我的感情這麼深,這麼多年都放不下!”
駱晴兩罐啤酒下肚,豪氣和義氣又回歸了。她指了指簡葇的心口,“你說你到底長沒長心,這麼好的男人,你居然讓他苦等了你五年,要是我,五天我都受不了!彆說是家人反對,就算玉皇大帝反對都不好使。”
“玉皇大帝反對,我也不怕,可我怕我媽寧死也不讓我們在一起。”
“哦,要不你們乾脆先把肚子搞大了,她要是你親媽,肯定不會讓你的孩子沒爸爸。”
簡葇搖搖頭,“你是不了解她,要讓她知道我懷了鄭偉的骨血,她肯定立刻讓我把孩子打掉。”
“不是吧,犯得著做的這麼絕嗎?!什麼深仇大恨哪?殺父之仇還是奪妻之恨哪?”
“犯得著!”
駱晴驚得半天都合不上嘴,最後問:“哪你打算怎麼辦?該不會讓我夢中情人沒名沒份跟你耗一輩子吧?”
簡葇一口氣把一罐啤酒都喝光,“我也不知道。你夢中情人說他能解決,那就讓他解決吧。”
“哦……”
一個下午,她耗在駱晴家裡喝酒,喝完了冰箱裡的啤酒,又把她存的紅酒喝光了。後來她喝得有點暈了,拉著駱晴吐苦水,“你知道我多羨慕你嗎?對你來說,愛情就是你一個人的事兒,你可以想愛就愛,想親就親,不用怕任何人看見……我不行!我才跟他參加個婚禮而已,‘小三’的罪名又扣在我頭上了……他老爸拐彎抹角告訴我:彆指望進鄭家的大門?切,以為我稀罕嗎!?”
駱晴反問:“你不稀罕嗎?”
“不稀罕……可我舍不得他!就算愛得在辛苦,就算跟他在一起就像把心放在雲霄飛車上,一會兒拋到半空,一會兒掉到穀底,我還是舍不得他……”
“那正好啊,你不是最喜歡坐雲霄飛車嘛?坐一天都不會膩。”
“呃,也是!”
簡葇仔細想想,是啊!或許就是因為她喜歡,所以,注定了要把全部的感情都耗在這段像雲霄飛車一樣的愛情上!
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要努力一次,不讓自己後悔!
喝到了傍晚,簡葇才給助理張昕打電話,讓張昕過來把她接回家。張昕一向是個不多話也不多事的好助理,把她送到了家門口,就離開了。
打開家門,她正想回臥室好好睡一覺,卻意外地發現沙發上坐著個穿浴袍的男人。
她揉揉眼睛,定神一看,竟然是鄭偉。
他正在看新聞,沐浴後的頭發都乾了,看樣子已經回來很久了。
“咦?你這麼快回來了?”她還以為他會很晚才能回來,說不定晚上還要跟他久未見麵的未婚妻傾訴衷腸,或者再來一段纏綿悱惻的激~情戲。
“吃個午飯,還要多久?”他隨口說。
“就沒乾點彆的事兒?”
“有你在家等我……我哪有興致乾彆的事兒?”他慢慢走到她身邊,指尖拂開她擋在眼前的頭發。她順便瞄了一眼他露在睡袍外的肌膚,果真沒有女人留下的印記。
很快,他聞到了她身上的酒氣。“你喝酒了?”
“哦,一點點。”
他蹙眉,“跟誰喝的。”
想起那頓讓她憋屈的午飯,她輕挑眉梢,故意用挑釁的語氣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買的是我的身體所有權,又沒買我的自由,你吃你的午飯,我喝我的酒,你有什麼權力管我?!”
“是嶽啟飛吧?”他淡淡問。
“你說呢?”她靠近他,眨著如絲的媚眼,“你不是學偵查的嗎?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瞞不過你的洞察力嗎?那你猜猜,我跟誰喝的酒?”
他靠近她,輕輕嗅著她身上的味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啊?”
在她驚叫中,他直接橫抱起她,大步走向臥室。
“你要乾什麼?”
他理所當然答:“還能乾什麼?嚴刑逼供!”
“鄭處長,你就隻會這一招嗎?就不能換點新鮮的?!”
“我會的招數很多……”他將她丟在床上,整個人壓在她身上,雙手控製住她想要掙紮的雙臂:“不過,我對你隻用這招,因為我喜歡!”
“你……”她真是被他弄得無語了。
確切地說,她根本沒有辦法說話了。
她的嘴被封堵的嚴嚴實實,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乾淨利落地把她的裙子拉鏈拉開,將她身上的衣物三下五除二脫了個一點不剩。
在接下來的半小時裡,他的觸摸和親吻遍及她的全身,在她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吻痕。
在酒精和情愛的雙重作用下,在他無休無止的挑逗中,她的身體越來越綿軟無力,骨頭好像也不再屬於自己,隻能任由他擺布。直至,她完全臣服在他激情的漩渦裡,不能自拔地戰栗著。
再後來,她實在不堪忍受,抓著他的手求饒:“不要了,我招了,我全招了,你饒了我吧。我不是和嶽啟飛喝酒,我是……”
“在駱晴家喝的酒。”
她怔了半天。“你知道?!”
“你的身上有‘迷情’的味道,上午我跟她喝咖啡時,她就是噴的這款香水。還有,我送她回家的時候,看見你的車停在她家樓下了……”
短暫的驚訝後,她才反應過來,伸手抓起枕頭就朝他身上砸去,“你卑鄙,你無恥,你下流……”
他一把扯住她手中的枕頭,順帶將她整個人扯入他的懷中,緊緊擁住。“你現在才知道麼?我以為你早就知道。”
“你……”
“我還能更無恥,更下流,你想試試麼?”
“……”她伸手摟住他的肩膀,身子軟軟貼在他胸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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