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青紅眼

秋水並沒有理會我的糾結，而是坐到了一旁，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塊玉，端詳了起來。

我撇了一眼，發現那玉呈羊脂白一樣的顏色，形似青蛙，非常地奇怪。而這玉上上有一小孔，上麵穿著一根紅繩，很明顯是佩戴用的。

我曾經看過的一些玉石拍賣集結的書，也沒看過哪個朝代會有這樣形狀的佩玉，一時間，就好奇了起來。於是問道：“哥，你那玉怎麼這麼奇怪？”

秋水偏了一下頭，然後說道：“相傳這玉是解開某個詛咒的關鍵，我研究了很久，也沒通曉它的意義。也許，隻是前人杜撰罷了。”

我一聽詛咒，立馬樂了，說道：“哥，我隻能說，你被敷衍了。我從來就沒聽過，什麼玉能夠解開詛咒。況且，詛咒本身，就是一個很玄的玩意。你見過嗎？”

秋水一愣，旋即把玉遞了過來，淡淡地說道：“我聽良教授說，你很神，你看看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我一頭霧水，不明白秋水所說的“神”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將玉接了過來。不料那玉剛觸碰到手尖，頓時一股透心涼就傳了過來。

我沒多想，當即琢磨起這玉來。要特彆，說真的，除了造型，我愣是沒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總覺的，它就是一閒人閒的發慌時，莫名其妙的壯舉，就是一把玩的小物件。隨後我又仔細看了幾遍，仍然沒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怎麼，看出關鍵了嗎？”秋水接過玉人，淡淡地問道。

我長籲一口氣，然後的說道：“特彆涼。”

秋水點了點頭，順勢把玉收了起來，然後招呼我繼續趕路。

這礦道一如先前，幽深而神秘，布滿蜘蛛網的柱子上，時不時出現一個記號，和秋水此前所刻的那個標誌非常相似，卻又有些細微的不同。

我怔了怔，然後朝秋水問道：“哥，這記號，是你刻的？”

秋水“嗯”了一聲，繼而伸手摸到記號上，淡淡地說道：“我們之所以一直走不出去，原因就在那些飛貓上。也許變異使它們擁有了某種催眠術，人一旦碰上，就會莫名其毛地陷入各種幻境。”

“什麼？”我訝異地看著秋水，心裡突然湧起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人也不自然地後退了兩步。按照這說法，我眼前的這個秋水，也有可能是假的？怎麼辦才好？

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一時間，我也不知所措了起來。到此刻為止，我才開始認真思考著這一趟的各種關鍵點。先是飛貓、後來是食人蜂、接著是磷火，然後再到那個蛙形玉佩，所有的一切，看似很合情理，但卻處處透露著陰森的感覺。尤其是這個秋水，來桂郡的一路上，他一言不發，孤傲得很。但自從我們兩人一道後，他卻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居然和我解釋起了這麼多亂七八糟地事情來。

因為有過咧嘴吐蠕蟲的黑鬼事件後，我對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懷疑了起來。至於這個秋水，似乎也有必要，去確認一下他的真實性。

於是我警惕地悄悄盯著他，尋思著什麼時候找個機會去捏一下他那張臉……

發現我的異樣後，秋水也隻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兀自說道：“還記得我在半山腰和你說的那些話嗎？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了，就永遠沒有回頭的可能。”

擦！一聽這話，我突然就有了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這就好比你小心翼翼做好了一切準備，打算去乾掉某一個人。然後有一天，這個人突然跑到你麵前，從容地笑道，嗨，你的工具，似乎簡陋了一些。這種感覺，何止是鬱悶。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額頭，悻悻地說道：“哥，我錯了。”

但那秋水，似乎直接就越過了我道歉的環節，眼睛朝礦道的深處盯著，嘴裡輕聲地念著什麼。

不一會兒，他突然說道：“跑。”

對於這個字，說真的，我已經貫徹到了極點。秋水話音剛落，我人已經衝了出去。而後，身後突然一片鬼哭狼嚎，聽著都讓人頭皮發麻。

“什麼東西？”我邊跑邊問。

“飛貓。我們這次，看來要背水一戰了。”秋水跑著跑著突然就側到了一旁停了下來，我由於慣性，衝出去好幾米後才刹住了腳步。然回頭一看，發現身後不遠處，竟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青光眼，非常瘮人。

我嚇得不禁縮了一下脖子，手一哆嗦，手電也順勢掉到了地上。秋水見狀，忙說道：“看背包裡有什麼易燃物，全拿出來點著，等下你就坐火旁，記住了彆亂動。”

我點了點頭，迅速拉開背包拉鏈，從裡麵找出了一堆火折子，一一將其點了起來，固定在地麵上。為了保險起見，我後來又找出了一些蠟燭，通通都點了起來。

我剛做好準備，那些亮著青光眼的飛貓就已經衝到了秋水的麵前，然後一個個齜牙咧嘴，全都朝那秋水撲了去。

我暗叫一聲不好，心突然就懸到了半空的位置。這秋水，再怎麼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啊，何況麵對的還是一群已然瘋狂的暴獸！

但見那秋水，右手一舉，閃電般地抽出背上那把青銅古劍，手一揚，猛朝近身的幾隻飛貓劈了去，霎時，一片貓頭就滾到了地上，鮮紅的從順著劍尖滴落了下來。後頭的青光眼見狀，全都開始了尖銳的嗷叫，更是瘋狂了，全都躍躍欲試想要衝向秋水。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離得甚遠的飛貓群，突然成群而來，全都齜牙咧嘴地撲向了秋水。我遠遠見著這一幕，也不免為秋水狠狠捏了一把汗。丫的，這得有上百隻吧？

而那秋水，似乎不為所動，仍然是一副靜默的樣子。隻見他人一躍，腳就蹬到了那些木頭柱子上，人硬是在柱子上側著踢出了幾步，才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這時候，飛貓群也順勢將他為了起來。

秋水倒也不拖泥帶水，劍一揮，就猛朝那些飛貓刺了去。他動作很快，快到我都看不清，隻覺電閃雷鳴間，一片虛影。不多時，他已經停下了揮劍的動作，然後扭著頭掃視著周圍的飛貓。

起初我還覺得奇怪，這秋水也太大意了，那些飛貓都還圍著蓄勢待發呢，他怎麼能突然放鬆警惕，還一陣亂瞄。但後來的一個場景，讓我下巴都快驚掉了，直為自己這之前的判斷汗顏。隻見那些飛貓，突然一個個焉了起來，然後一咕嚕，全都倒地上了，霎時間，地麵上也彙成了一片血海。

他娘的，這秋水是怎麼做到的？原想著還有一場惡戰，不料三五下就被他解決了，我突然有些興致索然了起來，學著文藝青年支起下巴，四十五度朝上看著……

猛地，我看到了一雙眼睛，這眼睛青中帶紅，還透著騰騰殺氣。眼睛就藏在上頭的木頭柱子裡，一動不動注視著我。隨著我每走一步，它都緊緊跟著。

事情大條了。看來這些家夥，打不過秋水，竟然動了埋伏我的心思，想不到它們居然也知道“軟柿子好捏”這個道理。

我突然就有些膽怯起來，開始慢慢移動著，但是那家夥，臨高而下盯著著我的同時，又小心翼翼地移動著自己的位置。看著這隻青紅眼不比之前那些青光眼，它謹慎多了。

我手裡拿著一個火折子，使勁著再眼前晃了晃，目的是為了乾擾它的注意力，然後伺機而逃。誰料這家夥似乎並不怕火，它一個跳躍，就朝我竄了過來。

好在我反應快，一個閃身就避開了他，然後拔腿就往秋水的方位跑去。“哥，青紅眼。”我邊邊喊，也顧不得後邊的情況。

秋水聽到我喊叫後，人“嗖”地一下就衝了過來，就在我們兩人交臂之時，我脖頸後突然傳來一聲嗷叫，某種物體沿著我的後背，刷刷刷就滾落了下去。

我忙刹住腳步，回頭一看，好家夥，那青光眼已經焉倒在了地上，而秋水手上的青銅古劍，再次滴著血。

“哥，”我心有餘悸地走到秋水身邊，然後看著那已然死去的青紅眼，“這隻怎麼眼睛紅了？”

秋水用劍尖挑了一下地上的飛貓，然後說道：“很有可能，它們還有另外的變異體。這青紅眼看起來，雖然和青光眼差不多，但是你看，它的爪子長了許多。”

果然，這隻青紅眼的爪子，竟然有五六公分長，看上去非常尖利。還好我剛才沒被抓著，否則出現幻覺都是小事，嚴重的很有可能會致命。

說來也怪，收拾青紅眼後我們走了約莫有十來分鐘，眼前赫然出現一個溶洞。

秋水朝我打了聲招呼，讓我小心點，然後打著狼眼手電，就朝裡頭走了去。我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也跟著進了溶洞。

一進溶洞，我就樂了，如果不是此行有目的，我當真願意當個純粹的遊人了。這洞是典型的喀斯特風貌，溶蝕形成的各類石筍、石柱以及石幔形態各異，就如同風情萬種的石雕藝術品一般，煞是好看。起初我還邊走邊欣賞美景，不時驚歎一聲。

到後來，我倆越繞越迷，直接就暈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