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我忍不住罵了句，忙不迭就往下爬去。
但越心慌就越出錯，有好幾次，我腳一滑，差點就掉了下去。步步緊逼的黑鬼，急躁地罵了幾聲，開始瘋狂地催促起來。
我忍不住往上看了一眼，發現那蛇團，已然又近了很多。心裡更是焦急起來。
我尋思著這麼下去，肯定是來不及的。於是說：“黑鬼，給他們來幾槍。”
我話音剛落，槍聲就響了起來，緊接著，幾條手指粗的小蛇掉了下來，直接打到我臉上。
我將那蛇甩開，黑鬼罵了一句“奶奶的”，又崩出了幾槍。
黑鬼的槍法自然不用懷疑，但問題是蛇太多，所謂寡不敵眾。時間緊迫不說，最主要的還是地理位置不適合迎戰。
我不禁有些絕望起來，忙朝下看了看，發現盜洞還是深不見底。
這時候，黑鬼一腳踢向我肩膀：“安然，你他娘能不能不要拖遝？”
黑鬼的話，讓我不停冒著冷汗。這已經不是快慢的問題了。從他的語氣中，不難聽出，那蛇已經儘在咫尺。
幾乎是瞬間的事情，一個大膽的念頭劃過我的腦海。
“黑鬼，能不能乾掉它們？”我說。
“乾你妹。”
黑鬼一說完，我右肩上忽然一涼，隨即傳來一陣蠕動感。我一撇，發現一條拇指粗的花斑蛇，已經竄到了肩上，吐著信子的蛇頭，蜿蜒在我支撐壁麵的手臂，似挑釁一般。
我心一寒，慌亂地騰出一隻手往肩上撥去。也不知為何，那蛇，竟像黏住一般，怎麼也甩不開。而此時，黑鬼一腳踩到我右肩上，那蛇當即從嘴裡噴出一股粘液射到我臉上。
霎時間，我臉上一陣火辣辣。我不知那是不是毒，但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見黑鬼完全沒有挪開腳的意思，隨即吼道：“黑鬼，你的臭腳！！”
黑鬼應道：“壓死你總比被蛇咬死好。”黑鬼的聲音，很是低沉，像是擠出來的一般。
我不由用頭等向上照去，發現那一團蛇，此時已經頂到了他頭上。其中有幾條小蛇的腦袋，不停都往他臉上爬著。
還真是沒完沒了了！我當即火了起來，掏出手槍就往上麵崩了幾槍。誰想那團蛇吃了幾槍後，不但沒有因此消耗一些勢力，反而躁動起來。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眼看蛇團開始分離起來，一時間，四麵八方的蛇頭開始朝黑鬼吐著信子。我慌亂扣動扳機，一聲悶響，差點讓我罵出來。居然沒子彈了。
真是“屋落偏逢連夜雨”，看來老天是要絕了我們的路。
黑鬼已然頂不住，壓在我肩上的腳越來越重，我咬著牙看他一眼，發現他手上此時已經咬住了幾個蛇頭，隨著他雙手不停甩動的同時，那些蛇尾就像一條他身體長出的枝條一般搖擺著。
“黑鬼，”我開始六神無主起來，“你他娘還活著不？”
黑鬼隨即抖動一下腳，我立即意會他的意思。忙仔細看了看，發現他嘴裡此時咬住了一條拇指粗的花斑蛇。
我見黑鬼的眼神非常幽怨，心一橫，當即朝上擠了擠。
好不容易擠上半截身子後，我忙將扯他嘴裡的蛇。誰料那蛇滑的很，我拽了幾次，都沒將他抓牢。黑鬼看向我的眼神，忽然有些鄙夷起來。
嘗試裡幾次後，終於將那蛇給死死用指甲掐住，但我用力一扯，他娘的，居然一動不動。而黑鬼的眉頭，卻是隨之鄒了鄒。
我一愣，隨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來這蛇不僅鑽進了黑鬼的嘴巴，應該要咬住了他的蛇頭。否則，我拽它時候，黑鬼不會猛地咬緊牙關。
此刻黑鬼的雙手，已經完全被那些蛇給纏在了蛇團之中，手腕以上的地方，隱約可辨一層淡淡的暗色。
但看黑鬼，額頭不停冒著汗，嘴唇已經有些發黑，整個人的狀態，開始趨向萎靡。
黑鬼不可以有事！我暗道。忙從腰間掏出短刀，恰住那條塞在他嘴裡的蛇，利落地劃了幾道。
放血致死它，顯然不可能。我這麼做，隻為能抓得更牢一些。我手指狠狠紮進那些劃痕中，使出吃奶的勁一拽，那黑鬼半垂著的頭忽然揚起，隨即一聲痛苦的叫聲傳來出來。
黑鬼的嘴裡滲著血，我一看，不由一驚，他那舌尖已然被扯掉了一點。我怕他會過度失血，忙從他背包中掏出那急救箱，二話不說就將那雲南白藥撒了上去。
這個急救的過程，不過是將出血點轉移位置罷了。我剛把雲南白藥塞褲袋中，我們兩人的身上，已然纏著許多條花斑蛇。
黑鬼手上的暗色已經到了手肘的位置，我慌忙問道：“黑鬼，你還支撐得住嗎？“
黑鬼先是搖了搖頭，頓了頓，又點了點頭。可見他的精神，已經進入了一種恍惚的狀態。如果不是他雙手被那蛇團纏緊，我很懷疑，他那兩隻卡在盜洞壁麵的小洞上的雙腳，是不是能支撐身體的重量。
此刻不容緩！我一刀插進那蛇團中，心說死就死了，怎麼也得試一下。我沿著黑鬼的手臂，將蛇團劃了一圈又一圈，總算將他的手給抽了出來。另一條手臂，也是依法炮製。
黑鬼雙手解開束縛好，晃晃蕩蕩了好一會，好在最終貼壁靠穩了身形。
我甚至來不及撥開兩人身上的花斑蛇，忙抽了黑鬼幾耳光，疼痛使他一下子驚醒過來，隨即喘著氣低聲笑道。
“坐我肩上。”我說道。隨即調整好一個姿勢，好讓黑鬼直接坐上來。
“真坐？”黑鬼勉強擠出一句話。
“不然你想讓這些蛇卷進去當壓寨相公？”
黑鬼不再說話，一腳垮到我肩上，隨後重重壓下來。
雖說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但黑鬼壓下來的時候，我雙腳還是不由的滑動了一下。
我暗暗咬著牙，心說一定要頂住。雙手的指甲不由紮進壁麵裡，指甲縫中頓時塞進緊實的泥土。
誰料這是，上頭的黑鬼忽然晃動起來，饒是我死死撐住，仍舊隻堅持了幾秒。隨著我腳一滑，黑鬼猛地砸落到我背上，我倆瞬間往下掉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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