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一柱擎天

2017-06-08 作者: 黃冰落
第六十二章 一柱擎天

我一聽這聲音,不禁生出僥幸的心理來,隻是過了約莫半分鐘,那石牆壓根就沒朝我預想的一樣往後移開去,反而是又朝我們近了幾步。那些尖利的刀尖,毫無懸念都紮進我和黑鬼靠石牆的那半邊身體中,痛得黑鬼直嗷嗷:“哎呦喂,這一點點折磨下去,老子怕是死無全屍了。”

“你/他娘能不能彆叫?”我很是惱火。

“那也得不疼啊!老子都要開膛破肚了,還裝什麼清高!”

黑鬼說的確實沒錯,再近幾步,甭說我們人,就是比我們小一號的老方,也難保安全。我們現在所在的空間,完全可以用“一線天”來形容,且這其中,還夾雜著無數的刀尖。我努力挪動了一下身子,儘量讓後背靠著刀尖的方向,身體則抬頭挺胸趴牆上。這個姿勢很是彆扭,但是如果不儘量縮小與刀尖的距離,怕是這一刻,已經是血肉模糊。

我甚至能感覺得到,刀尖逐漸一絲一毫刺進後背的那種感覺,除了疼還有某種火辣辣的刺激感。相對來說,黑鬼的情況更加不樂觀。他因為背著背包,刀尖刺向後背的時候,直接穿透了背包,受力的範圍明顯要比我大得多。

我使勁轉動了一下頭往側上方看去,發現秋水此時卻是背向石門緊緊貼著,他腳踩著刀尖,臉上仍是一層不變的冰封臉。我不禁有些憐憫,是什麼造就一個人臨死前這般冷漠?誰曾想就是這一刹那,那秋水忽然側過臉來,隻聽他淡淡說道:“再等等。”

我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了秋水的意思,心中頓時大喜。難怪這家夥一副淡如水的樣子,原來是勝券在握。

這時候,黑鬼忽然撇向我,一張臉頓時漲的老紅,隻聽他半吼半唱起來:“死、了、都、要、愛,你、倆、不、應、該……”

黑鬼幾乎是一字一頓一換氣,我看著他的樣子於心不忍,忙叫道:“彆動,聽秋水的。”

黑鬼苦笑起來,淚珠霎時在眼眶裡打起轉:“安然,我他/娘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這下就要去西天了,悔不該啊!”

要說我沒被感染那是假的,剛想說些什麼的是時候,後背猛然一疼,幾個刀尖瞬間刺進了肩胛骨一旁的肌肉上,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後背瞬間濕透。

這時候,黑鬼也“嗷”了一聲,我撇去一看,發現他胯部剛好被一把刀給刺了過去,我心一緊,脫口而出:“你鳥沒事吧?”

黑鬼很是虛脫,看來剛才的一擊傷害非常大,隻聽他顫抖著說道:“我……兄弟……怕是保不住了……孩子他/媽啊……“

黑鬼說完後,頭一歪,脖子卡在兩個刀尖的間隙中,瞬間昏睡了過去。而此時,我一旁的老方也立了起來,眼巴巴看向我,莫名使我想到了一種名為“忠誠”的東西,不由苦笑起來:一條狗尚且知此道,這世界真美好。

隨著“嗤”的一聲,我後背的衣物頓時被扯開幾個口子,刀尖也隨之紮了進來,這一下的疼實在是劇烈,我本能地叫了出聲,聲音很是萎靡。緊接著,我不受控製地想要閉上眼睛,但意識確實因為疼痛被刺激得越來越清醒,這種水深火熱讓我很是沮喪。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左腰處忽然傳來一聲“咻”的聲音,接著便是一陣刺痛,隨著意識越來越渙散,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似醒似夢之間,我朝著眼前的一座海市辰樓看去,那裡卻隻有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他或者在朝我招手,又或者自顧自地擺弄著什麼。等我近前的時候,他身前的薄霧頃刻散去,一張滿是蠕蟲的臉赫然顯現,我不由嚇一跳,驚叫一聲,頓時坐了起來。

“汪汪汪”,激昂的狗叫聲瞬間將我拉回現實。

我往旁邊一看,背上粘著黑血塊的老方正興奮都擺著尾巴。老方一旁的地麵上,黑鬼正平躺著瞪大眼睛朝上盯著,眼神說不出的幽怨。我不經意撇下他的跨步,發現他的褲襠竟被頂成了一個高聳的蒙古包。

“黑鬼,不錯不錯,一柱擎天。”我打趣道。

黑鬼頭也沒扭一下,咬牙切齒道:“倆塊紗布,一條繃帶。最重要的是秋少那王八蛋給老子上了兩瓶雲南白藥,那粉撒傷口上的感覺那就一個爽,我恨不得一槍崩了那小子。“

我隨意地安慰黑鬼一番後,左看右看愣是沒發現秋水的身影,於是問道:“秋水呢?”

黑鬼怨怒一聲:“追個黑影去了,不知什麼東西。”

我歎了聲,順手從地上撩起了隻狼眼,隨即照往周圍打量了起來。眼下我們所在的位置,是一間約莫是個平方大的墓室,我和黑鬼的位置,是在這墓室正中間的地上。

墓室是石室,但卻沒棺材,而地麵上又散落著一些破碎的陶瓷,看來這裡應該是間放陪葬品的耳室。在正對我們前方不足兩米的地方,卻是有一個門洞,想來秋水是從那裡離開了。

我隨即站起來,後背頓時傳來一陣刺痛,疼得我不由倒吸有口冷氣。也就是這時候,我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幾乎被繃帶纏了個便,被撕裂的襯衫就這麼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

我在墓室裡轉了一圈,發現除了地麵那些支離破碎的陶片外,並沒有彆的東西。這和墓室的整體規格格格不入,按說這麼能修建這麼大間的墓室,怎麼著也得陪葬幾樣入流的東西吧?

我隱隱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忙問黑鬼:“秋水走的時候,說過什麼?”

黑鬼回過頭看看我,再看看蹲一旁的老方,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就叫等他。”

秋水的決定無疑是對的,黑鬼這鳥樣短時間內顯然不適合活動,加上我的傷勢也不輕,一旦有大動作傷口肯定會被撕裂。

我問黑鬼還記不記得之前的事情,黑鬼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草,老子被那刀穿過褲襠後就什麼知覺也沒了。”

這麼看來,我們進入這墓室的時候,隻有秋水一人知道。現在他消失了,豈不是等於斷了我們後路?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