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馬上破？

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畢竟這些人，直到目前為止，也沒給個準確的信息。

等我小解完過去，已經有人開始做起了飯來。雖說是普通的方便麵，但在這荒郊野外，聞著卻是一番好味道。

我圍在簡易的灶台旁，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做飯的小夥子說著話，奈何對方壓根不理我。我後來又跑到安裝設備那些人員旁邊，一如既往，仍是緘口不言。

看來這些人已經受到過吳美麗的警告，否則不可能裝成啞巴。

好在之前那個質疑我的老頭子慢悠悠地走到我旁邊來，眼皮都沒抬一下，便喃喃道：“有的人，就是愛自找沒趣。”

“先生何出此言？”我不樂意地回了句。很明顯，這老頭子又來找我的茬。

如果不是我尊老愛幼的良性爆發，很有可能，我會揍他一段。

“小夥子，你一無所長，還是回去吧！”

還彆說，老家夥的話聽起來倒是非常誠懇的，即便是我聽著都有一種想要往回衝的衝動。

“這就不用你管了。我來這裡自然有我的用處。”

“就是打醬油？”老家夥忽然笑了笑，話語間不由迸出了顫音。

這個細節讓我有些愕然起來。

一般的老人家，或許因為疲身體健康狀況，說起話來完全有可能邊說擺邊抖。然而這一個老家夥，如果不是有過人的手藝以及硬朗的身體，也不會出現在這裡。這樣的人說出的話，應該如行雲流水一般才對。

我暗暗觀察了一下，發現他每次說話的時候，似乎都是從喉嚨發出的。這種方式類似於歌唱者的假唱，以喉發音，通常會將聲音的本質改變。

我於是佯裝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打醬油不好？我覺得吧，至少比花瓶好。”

說完話，我特意往身側幾米外的吳美麗瞟了瞟。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故意誘導老家夥。

所謂“薑還是老的辣”，我敗得那叫一塌糊塗。老家夥笑眯眯地盯著吳美麗，淡然道：“你掩飾不了你的心虛。這才是你的致命弱點。”

我愣愣地看著他，心道這老家夥竟然還帶研究哲學的啊，果然不簡單。

見他願意和我說話，我於是打起了小算盤：“先生，不知你來這裡是為何？”

我話一說完，右肩猛地被人重重一拍，我下意識地就罵了過去：“哪個王八……”

話還沒說完，身後猛然傳來一句：“不該你打聽的事，彆多嘴。除非你不想要命。”

又是吳美麗這個女人！

她說完後，還順帶對那老先生說了一句：“先生也是如此。來這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本職工作。”

儘管她的語氣帶著那麼一點地客氣，但不難聽出，此時她對於老先生和我說話這件事情，已經起了反感的心理。

我“嗬嗬嗬”一聲，隨即朝已然端上泡麵的簡易桌子走去。站那桌前，也沒個人理我，我心道一不做二不休，於是一把坐了下去，拆了一雙一次性筷子“嘿咻嘿咻”就吃了起來。

“咚咚咚”，重重的敲桌聲隨即傳來。我低著頭撇了一眼桌前，剛好瞧見一根黑色女式皮帶。不用說，肯定是吳美麗。

“吃個泡麵而已，你緊張什麼？”

說實話，到這個地步，我反而沒有之前在助學機構的時候那麼緊張。原因很簡單，對方似乎很需要我，否則以這女人的性子，怕是早就將我乾掉了。

這之後，陸陸續續來了一些人，大家捧著泡麵碗“嘿咻嘿咻”地吸了起來，四周不由彌漫著一快速食品特有的香味。

直到此時，我才認真審視起這群人來。

先是美國人。這裡的美國人總過有五個，對話都用清一色的美式英語。我隻能聽懂簡單的例如吃飯、喝水這一類的詞語。作為一個學渣，這一點我倒是沒有什麼汗顏的。

美國人對於吳美麗，似乎不像老家夥以及那些年輕人一樣地聽從，從他們平等的交流不難看出，兩者間應該隻是單純的合作關係，並不像是屬下或者和我一樣被脅迫。

而那些年輕人以及開車的中年人，對於吳美麗簡直是唯命是從。從我的角度來看，這些人無異於走狗。

最後的一個，是老家夥。這老家夥雖然被吳美麗警告過，但依舊我行我素，不僅東竄竄西溜溜，還不時搗鼓那些年輕人裝好的無線裝備。

我忽然對著老家夥來了好感，心中不由一喜，看來從他下手，應該不難。

大夥都快吃完的時候，老家夥還在搗鼓著帳篷下那簡易桌上的裝備，我不由喊道：“老先生，泡麵涼了就不好吃了。”

老家夥瞟了我一眼，戀戀不舍地從帳篷處走過來，僅僅是三米的距離，他/娘的卻走出十米的時間，我恨恨不平，但不好直接開罵，於是說：“你這是溜達的速度吧？”

“溜達有溜達的好處。很多事情，趕進度是沒有用的。”

這話一針見血，稍微動點腦子就能清楚它的寓意，分明是在諷刺吳美麗他們推進行程。

吳美麗也聽出了話裡的意思，丹鳳眼一勾，淡淡道：“所有事情都在吳老先生的安排下，我也隻是奉命行事，如果老先生有異議，大可現在提出來。”

老先生歎了一口氣，隨即道：“這地方可謂大凶之地啊！我擔心進去之後沒命出來，現在想認識一下這個小兄弟，行不。”

老先生說著說著兩眼頓時濕潤起來，不知情的人看了估計會以為他正在受虐之中，這表演可謂杠杠的。我靈機一動，忙說道：“老先生不必在意，其實名字不過是為了行事方便，在下安然，你可以叫我小安。“

我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卻還是非常疑惑，這老家夥最初對於我的存在，簡直可以用忿忿不平來形容，怎麼眨眼之間，這關係好得就像父子一般。不難看出，這人城府很深，他的心機，估計都可以塞一籮筐了。

吳美麗見狀，也不好阻止什麼，於是順水推舟，將兩個年輕人叫了過來。

她指著老家夥說道：“這是馬上破老先生，專門替人看風水。”

我一聽她的介紹詞，不由就“噗呲”一聲。看來我猜得沒錯，果然是個風水先生。然而，這“馬上破”是什麼鬼？乍聽之下，總覺得汙得不行。

吳美麗冷冷盯著我看了幾眼，方才冷聲道：“這是安然。”

那兩青年聽後，點了點頭，其中一個長得肥頭大耳、凸著啤酒肚的胖子朝我們揚了揚手，說：“定向爆破，張馳。”

另一個消瘦地得如廢材一般的小夥，伸出他那帶著滿手蛻皮的右手朝向我：“解剖員，張萌。“

我愣愣地握了握他的手，心中不由感慨，這兩人太像“鹿鼎記”中的胖、瘦頭陀了。

我於是脫口來了一句：“胖頭陀、瘦頭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