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秋氏古城街

“看樣子，應該是被嚇的。”

秋水說完後，便用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確認安全之後，旋即就往水庫盯了去。

秋水的話，倒是驗證我之前的想法，看來他們幾個，的確在水下遇到了什麼。

我於是問：“會不會是觸碰機關了？”

秋水搖了搖頭，道：“機關隻會讓人傷亡，是不會讓人失去理智的。你看她的神情，完全像是被人攝去了心魂一般。”

秋水的話不無道理。在這水下，但凡正常點的人都該有的常識，在吳美麗身上，卻已然看不到。

她出水前，防水鏡和二級頭皆已經沒了蹤跡，在結合吳美麗出水後的狀況來看，很有可能，在水下的時候，如果不是她突然瘋狂自己撕扯掉這些東西，那就是在遇險的時候碰掉的。

這種猜測無疑讓我對於龜山水庫之下的東西有些好奇起來，不知是內心驅使還是因為看不慣吳美麗一身累贅躺那裡，我下意識地就去拔她身上的東西。

“你要下水？”秋水問。

其實我有些茫然。“可能。”我說道。

秋水沒再說什麼，而是和我一起拆起了裝備來。等所有的東西都集結後，我不禁又有些無語。潛水鏡和二級頭沒有。

秋水走到鬥車那邊翻了翻車上的幾個尼龍袋，什麼也沒找到。

“等等再說吧。”他說。

我心說也隻能這樣，於是將吳美麗拖到五節芒鋪成的簡易涼席上，順便又將鬥車裡的那些尼龍袋一把蓋到她的身上。

做好這些後，反而顯得有些無聊起來。

我走到秋水旁邊，見他一言不發地盯著水庫，於是問：“哥，你以前下去過？”

秋水“恩”了一聲，淡淡道：“這裡曾經是瀟賀古道上一個重要的交通樞紐，繁華無比，謂之秋氏古城街。因為是海上絲綢之路與陸上絲綢之路的交彙點，曾經開創過一個盛大的新紀元。來來往往的商人，讓這裡生活的秋氏族人，過得十分富庶。直到有一天，這個水庫建成了，秋氏再也不複存。“

“為什麼會選擇在一條古街作為水庫，這其中是不是另有蹊蹺？”

“蹊蹺？”秋水忽然冷笑一聲：“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大有人在。隻不過，他們選錯人下手了，否則也不會一敗塗地。隻是，這件事情也直接給秋氏帶來了不可挽回的後果。”

秋水的話讓我很是狐疑，如果這是段曆史，縣誌上肯定有所記載。然而像吳美麗那種神秘機構的核心人物，竟然也未曾知曉半分，看來這件事情，遠遠不止“蹊蹺”那麼簡單。

秋水對此了如指掌，我倒不是不意外，我其實很懷疑，他就是這個秋氏氏族的成員，躊躇了一會，我還是開了腔：“哥，你是這個秋氏的成員嗎？”

對於我的問話，秋水沒有感到一絲地驚愕，神情還是淡如水般地清澈。但他沒有回答我，反而是答非所問地說了一句：“安然，如果可以，我並不希望你知道太多事情。”

我聽著秋水的一番慷慨陳詞，差點沒驚掉下巴。這家夥竟然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論無恥，恐怕天下堪稱第一了。既然不希望我知道這些事情，又總是無意間將舊事提起，簡直無法容忍。

“在我看來，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我或許不想知道，但並不代表，彆人會讓我知道。命運的齒輪如果非要朝我碾過來，你覺得，我能躲？哥，相信我，一切都會重新開始的。”

秋水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說，聽了我的話後，竟意外地盯著我看了許久。

“怎麼？”我問。

“沒。”

我們之後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這種和諧在水麵上又泛起圈圈波紋的時候，霎時被打破。

出於吳美麗事件，這一次我謹慎了很多，二話不說就將短刀橫在了身前。秋水亦如此，握著一把匕首緊緊盯著水麵的動作。

沒過一會，兩顆腐爛的人頭慢慢浮上來，在距離我們僅僅五米外的水麵上不停地晃動著。我不由一驚，這人頭像是被什麼操控著一般，上下浮動的同時，還不時被拋離了水麵。

因為秋水在身側，我倒也顯得沒那麼害怕，於是輕聲道：“哥，這不對啊！“

秋水打著狼眼朝那兩人頭看了幾眼，淡淡道：“他們上來了。”

什麼？他們？

我瞬間就蒙了起來，這才多久的功夫，之前活生生的黑鬼和影子，此時竟已變成這副模樣？

我鼻子一酸，不由悲戚起來，身體本能地哆嗦著，顫顫巍巍朝秋水說道：“哥……這怎麼可能？”

秋水往我這片瞥了瞥，狐疑道：“安然，你不舒服？”

我頓時失望，這家夥難道真是天生冷血？見到隊員犧牲竟然一點知覺也沒？我有些憤然，不由問道：“怎麼，你覺的他們死有餘辜？”

“我不覺得。”秋水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即有將視線投向了水麵。

正當這時，水麵處突然傳來一聲：“安然，那個王八死了，你竟然這麼傷心？”

我不由疑惑，隨即側目往水裡看去，之間拔掉二級頭的黑鬼正朝我揮著手。在他身後，影子抓著兩個腐爛的人頭怔怔地盯著我。

“你們，沒死？”我頓時喜極而泣。

“無毒不丈夫，說的果然不錯，這才多久的功夫，你竟然詛咒起我們來了，當心我上去收拾你。”黑鬼頓時有些不爽，忿忿不平就朝我吼了過來。

這時候，我才猛然醒悟秋水剛剛所說的“他們上來了”，原來，他造就知道了影子和黑鬼在水下，難怪會那麼淡定。

黑鬼和影子上來後，三下五除二就將身上的裝備給扯了下去。黑鬼無不疲乏地歎道：“太驚悚了，說什麼我也不下去了，什麼鬼地方！”

我一聽，頓覺有問題，忙問：“難道發生了什麼？”

黑鬼朝我撇了一眼，突然委屈道：“就是因為什麼都沒發生，我這才氣惱，簡直浪費時間。就那麼一座城，我們繞了都不知幾圈了，幾乎將每一個角落都翻遍了，愣是一無所獲，你說氣不氣人？”

“不可能！”秋水卻在這時說了句。

“怎麼不可能？難道秋少你不信任我？“黑鬼一臉驚愕地盯著秋水，差點沒兩眼淚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