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失蹤

我們浮出水麵後，岸上已經燃起了一堆篝火，五節芒搖曳在火光之中，格外的清冽。

“我算算啊，”隻見黑鬼走到水庫邊緣，“你們兩個下去快一個小時了，有啥收獲？”

我扯下二級頭和潛水鏡，淡淡道：“和你一樣，一無所獲。”

黑鬼顯然不信，一雙眼睛往我和秋水身上時瞄了又瞄。

“我說你看夠沒有，又不是妹子，瞧你這眼神！“我調侃道。

黑鬼也不在意，隨後又撇來了幾眼，才喪氣往火堆走去。

我和秋水上岸後，發現影子已然靠著五節芒歇息下了，而吳美麗仍未醒來。我問黑鬼期間吳美麗有沒有其餘的動作，黑鬼說除了中途驚醒一次之外，便沒再有動靜。

我倒不是有多擔心她，不過是因為有些可惜罷了。

這之後，我和秋水開始脫裝備、烤衣服，順帶還包紮了一下兩人頭上的傷口。期間黑鬼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件皺巴巴地白襯衫丟給我，我聞了聞，一股餿味。

“我說什麼時候你還挑？要不丟了！”黑鬼適時丟了一副鄙夷的神色過來。

我沒理他，三下五除二便將衣服穿好。

秋水不知何故，竟意味地盯著我看了很久。

“哥。”我突然有些心虛。

“很合身。”

誰知秋水竟然說了這麼句。

我“噗呲”一笑，心道這家夥居然還會欣賞衣服？還真是聞所未聞。

“我說你倆就不要暗送秋波了，說說看，下去之後發現什麼了？”黑鬼突然擠到我和秋水的旁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秋氏。”我坐下來，下意識撥起了火堆。

“啪”一個巴掌猛地拍的我右肩上，隨後是一陣猛烈的搖晃：“你說什麼？秋氏？”

是黑鬼，看神情很是興奮。

“我說你這動手動腳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我不由忿忿不平，當即拍掉他手。

“秋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外人進入，一律殺之。所以你彆想了，不管有什麼都不是你的菜。”我瞥了瞥嘴，故意混淆視聽。

“你覺得你的話可信？”黑鬼往火堆中加了幾根乾透的五節芒杆，眼睛不時往我撇來。

“至今沒人進入去過。這個理由你看滿意？”

“臥草。”黑鬼罵了一聲，隨即囔囔道：“看來這鬼地方還真是下不得。不過這就奇怪了，道上的馬蹄李怎麼會知道那件事？”

我一聽，知道事情另有蹊蹺，忙問：“什麼事情？”

黑鬼一愣，往秋水撇了一眼，見沒什麼反應才緩緩說來：“傳說這秋氏曾經是一個大戶，後來因為分支還有一些利益地牽扯，才終於慢慢沒落。不過，馬蹄李卻說他曾經去過秋氏古城，還在正堂的位置看過一尊血蓮觀音像呢！”

黑鬼這麼一說，我差點沒問候他家祖宗十八代。這觀音像是什麼鬼？居然還能說得頭頭是道。

“觀音像其實什麼都沒有，世人總是自以為是。”秋水突然一臉的深沉，淡淡的語氣中透露著些許的寒意。

“秋少，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這馬蹄李也算是道上的人物了，他這麼說我也就這麼聽來了，你不要介意。”

秋水沒再說話，徑直就往水庫邊緣走了去，月光將他的背影拉得拉長，看上去非常地形影單隻。

我和黑鬼又聊了兩句，到後麵他因為困倦，靠影子旁邊就睡了起來。

我走到秋水右側，淡淡道：“不管如何，我始終都相信你。”

秋水怔了怔，良久才說：“我知道。”

這之後，秋水便充當了守夜人，我則往黑鬼旁邊一靠，瞬間眯了起來。

不知過來多久，我迷迷糊糊就醒了過來，揉著惺忪的睡眼往周圍一看，哪裡還有秋水的身影。剛想喊大夥，隨後發現影子和黑鬼也不見了，眼前隻剩下五節芒席上躺著的吳美麗。

我一下子就慌了，起來後往四周看了看，發現水肺和背包還在，隨口喊了幾聲，但是沒人應答。

我下意識就要往一旁的小徑跑去，但沒跑兩步，突然想起地上躺著的吳美麗，一咬牙隨即又折了回去。

吳美麗像個沒事人一樣躺著，樣子極其地安詳，仿佛世事都與她無關一般。也不知道她的精神究竟還有沒有問題。

我一時心血來潮，過去直接搖起了她的肩膀。

“吳美麗，醒醒！”

吳美麗沒動。

“吳美麗，醒醒。”我加大搖晃的力度。

隻聽見“嗯“的一聲，吳美麗翻了個身，隨即又睡死了過去。

我心道這家夥估計也差不多醒了，於是猛地一下推過去，差點沒將她推到。

這時候，吳美麗“嗖”地一下便坐了起來，兩隻眼睛無助地放空著。

“吳美麗，你醒了沒？”

聽到我的問話，吳美麗緩緩地轉過臉來，顫抖著說著：“古……古……城。“

她幾乎是一字一抖，但我還是聽清了“古城”二字。

“慢慢說，你在下麵見到了什麼？”我試探道。

吳美麗往水庫一看，兩眼頓時有些驚恐，身子也不由發抖了起來，但見她突然雙手抓起了頭發，腦袋跟著晃個不停，嘴裡喃喃道：“龍門古城。”

我當即一驚，“龍門”難道是指那石龍？看來吳美麗確實知道些什麼。我剛想問他，身後便傳來了影子的說話聲：“看來是自己走了！”

我回頭一看，影子和黑鬼兩人的神情都有些萎靡，似乎遭遇到很大的挫折一般。

“怎麼了？你們去哪裡了？秋水呢？”

黑鬼聽到我的問話，當即就怒了起來，隻聽他忿忿不平道：“彆提那小子，往後再見到他，老子非得見一次打一次，竟然就這麼走了。”

走了？

我一下就懵了，秋水這是去了哪？

黑鬼說，他起來的時候，天剛蒙蒙擦亮，見大夥都在，唯有秋水一人沒了影，於是往四周找了找，但找了一圈沒看到人，回來的時候碰巧影子醒了過來，於是兩人又一道往更遠的地方找了去。

這麼說來，秋水應該是在我們熟睡的時候走掉的。這不由讓我狐疑，昨夜的秋水明顯很正常啊，怎麼會說走就走呢？

我於是問：“有沒有一種可能，秋水下水了？”

黑鬼往地上的水肺一瞥，鄙夷道：“你覺得他是鯨魚還是鱷魚，沒水肺怎麼下去？”

雖然這話看上去很合情合理，但不知為何，我心裡總覺得他下了水，至於他怎麼下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再下去一次。”

我如是說道。黑鬼影子兩人聽完我的話，不由就驚愕了起來。

“你確定？”黑鬼咋呼了一聲。

“我像開玩笑嗎？”

“她怎麼辦？”黑鬼往吳美麗指去。

我見她一副無助外加楚楚可憐的樣子，又生怕放在荒郊野嶺出了意外，腦子裡猛地來了一個念頭。

“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