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就被嚇了一跳，煙霧的緣故倒是有些，不過白須老頭的那聲近乎歇斯底裡的慘叫，幾乎要將我的心臟吼出來。
本能地一退之後，見那老頭子仍舊麵向黑霧，我一個順手，當即將他拽了過來。
老頭子似乎被嚇得不輕，一個踉蹌就撲到我的懷裡。
“我說，你也太過了吧？”我莫名其妙。
這丫的先前一副高深莫測的鳥樣，我還當他是什麼高手來著，沒想此時見著煙霧，居然六神無主，未免有些遜色。
匆忙捂住嘴鼻之後，已然有是三個黑影奔到了煙霧處。隨手拂了拂眼前的煙霧，其中一人開腔道：“煙沒毒。”
“咳咳咳。”白須老頭乾咳幾聲，顫抖的聲音說著：“沒毒就好……沒毒就好，老朽差點沒被嚇死。”
“付生，你沒事吧？”許飛神色凜然。
“沒事……沒事。”被稱作付生的老頭子穩了穩身子，跨到山勢模型處，沉吟道：“通過我長期的勘察，發現雪山之城雖然位於龍頭處，但結合山脈的整體格局看，這也算不上風水寶地。所以我們一直以來推測的秋氏宗祠所在地，很有可能是虛的。”
聞言，許飛不由皺了皺眉，叼起一根煙狠吸了幾口，煙霧之下的那張臉，逐漸扭曲起來。
“蠱惑人心這種手段，秋氏自然是擅長。不過，付生你既然能看出問題，想必也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了，不是嗎？”
“少主說的是。”付生隨手甩出一把匕首，“嗖嗖嗖”地幾下，那山脈便被他切割開來。
匕首之利，所向披靡，堪稱絕品。
雖然模型隻是一些簡單的泥土結構，但下刀時表現出的那種速度，仿若切豆腐一般。怎麼地，那泥土也壓實了不是？
這匕首通體發黑，刀刃處的鋒利卻並不明顯，倒是讓我吃驚了起來。
“你這匕首？”我下意識問道。
“哦，喜歡？”笑了笑，付生隨手將匕首遞過來，說：“區區一匕首，就權當感謝你剛才的救命之恩了。”
付生的笑容，虛得很，仿佛一張皮，極力牽扯出的某種弧度。
我怔了怔，不清楚這老頭子的心思，自然不敢隨意接受他的東西，於是說：“心領了。刀我也有。”
見我拒絕，付生老頭子也不生氣，捋了捋白胡須，笑意更深。
這茬落下，大夥不由盯著破開的山體模型，我捋了捋思路，也忙湊了過去。
凝神之際，許飛嘖嘖歎了句：“妙，果然妙。”
我不明所以，朝那山體又瞥了幾眼，隻見模型由原先的大山脈切割成了四條小山脈，山勢因此被改變，但也僅僅如此，不過是數量增多了……等等……
看到這裡，我不由震驚起來，這山脈，他娘的怎麼像四條龍……
直到此時，我才隱約明白許飛所言的“妙處”所在。原來，這是龍中……龍。但也是因此，四條小龍的龍頭，完全調換在了大龍的龍尾處。難怪剛才付生斷言雪山之城並非絕佳的風水寶地。
“秋氏宗祠，在另一邊？”我問道。
“顯然如此。”許飛興奮起來。
“還不能確定，不過，我們可以沿著這個方向下手。“付生說話的間隙，從岩石中冒出的煙霧越來越濃烈。儘管黑影說沒毒，但大夥還是有些忌諱，於是繞到入口斜對麵的一個小洞口處，依次鑽了進去。
通道的大體和先前路過那條基本無異，不過是寬了許多，此時可以一次並列兩人。付生老頭子和許飛在前排，我和陳蕪並列在了後麵。而那些黑影人，已然隱藏在了黑暗當中。
我琢磨著黑影人的詭異功夫，估計和先前在鬼域遇見的杜興一樣，應該都是擅長隱身的。他們隱身起來，在暗處觀察四周的情況，自然比我們明處要好得多。
越過通道，徑直往上，居然到了一條山坳。從山坳遠遠看去，依稀可辨雪山之城城頂的那個龍頭。
這種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的感覺，頓時讓我傷感起來。
怎麼說，那邊都有一票兄弟，也不知道秋水好了沒有，作為隊裡唯一的醫生，劉老自然會負責大夥的傷情，隻是不清楚他那把老骨頭，能否勝任。而影子呢，這家夥此行太過冷漠，讓我不由得有些心寒。
撇開這些不說，突然和大夥失去聯係的虛無，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希望不會是敵人。
拋開雜亂的思緒，我忙不迭追上前麵的陳蕪。
“累嗎？”我淡淡道。
陳蕪朝我瞥了一眼，一言不發，其兩腿卻隱隱在加速。
我不由鬱悶，畢竟之前那麼“親密”，而眼下卻堪比仇人，怎麼想都覺得這女人人格分裂的嚴重。
如果不是無聊至極，我也犯不著熱臉貼冷屁股。一路過來，大夥都默不作聲的，氣氛忒尷尬。
見她對我沒好感，我也不再糾結，索性追上付生，問：“付老爺子，還需要多久才能達到另一端。”
另一端，自然是指和雪山之城對立的一處。
當然，我們此時也並非身處高山之中。付老說過，所謂的山脈，隻是一個相對論，也就是說，無所謂存不存在。
“遠著呢，真是糟蹋我這把老骨頭了。”付老說道。
“其實我不是很明白，你是怎麼確定我們是在正確的路線上，畢竟也沒啥山啊！”我鬱悶道。
不錯，我們從原先那個山坳出來後，就一直在林中徘徊。林地很平，仿佛平原之上的一片巨大的森林般，看不見儘頭的深處，是姹紫嫣紅。
“這個需要點技巧，說了你短時間內也不會明白，我就懶得嘮叨了。”付老打起了哈哈。
果然老奸巨猾！
我暗罵了一句，沒再開口。
放眼縱觀，蔥蔥鬱鬱，綠意盎然間，繽紛的花朵也格外奪目。如果不是礙於虛擬空間的緣故，這裡並不失為散心的好去處。
饒是這樣，我的心情也沒能輕鬆起來。
走著走著，我就發現了不對勁。
似乎每一次踏步，一股彆致的馨香都會隨著雙腳撥動一些低矮的花葉逐漸飄散開來。這味道聞著很淡，卻有一種讓人控製不住想吸取更多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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