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墓道越來越窄小,無奈之下我隻能將背包解下來,然後單手拖著。
望向兩邊,一片渺茫的綠,心中頓時有些崩潰。
我呼叫了兩聲,但連個鬼影的回應都沒有。
心中喪氣之時,忙又朝墓道的另一端擠了擠。
可以說,此刻我崩潰的心都有。
墓道的合攏還在繼續,而且越來越強勢,我咬著牙擠了一會,發現不過是徒勞,索性就停了下來。
就算死,也要痛快點吧。
世人都愛玉,因其稀奇中帶著無比神秘的意境。而一旦有人碰上我此刻的遭遇,估計對這玉,恐怕會因為生恨吧?
我停下來的期間,雖然心中喪氣,但也沒有就此放棄了求生的意誌。
下意識朝上看去,亮堂堂的狼眼光束猶如一道射線般,冰冷生硬地劃過兩麵玉麵的光滑表層,陡然間,給希望增添了幾分寒意。
完全沒轍!
我碎了幾口,下意識去扯背包,沒想背包居然被卡住了。想來是剛才那玉牆移動的時候,壓住了背包的什麼地方。
從中快速翻出一把手槍後,又接連將十來發子彈塞口袋中。見背包中礦泉水充足,我忙灌了一瓶,又塞了一瓶到屁股後的褲帶。
畢竟這墓道非常窄,我要是想多帶點東西,也會立刻被卡住。想到此,我索性放棄了背包。
擠了好一會,總算走出了五六米的距離,但是隨著“哢嚓”一聲傳來,那墓道猛地又再合攏幾分。
曹尼瑪!!!
我很是憤然。
原本身子就疼痛,現在被這麼兩邊擠壓,前胸和後背都不禁生疼起來。
大口喘了喘氣,我再繼續往前。
這一刻我甚至不清楚自己的這種“徒勞”是為了什麼!從這形勢來看,任何掙紮也不過是浪費精力。
哀歎了幾句,我開始以龜速朝前擠去。由於麵部緊緊貼著玉牆,那種冰涼的觸覺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我的感官,讓我更是清醒。
但是清醒歸清醒,這玉牆還真他媽一點鬆動的感覺都沒有,使勁合攏,我仿佛都看見了這玩意要擠碎我的決心。
就是這個檔口,我預感到自己很難走出這裡,過往中的很多事情也猶影像般在腦海放映。
無論是那些執意去赴死的人,抑或是那些渴望活著的所有存在,本質上,他們都沒有任何區彆。而我,在以一種“最後的心思”去看待他們的身後,唯有感到一陣雲淡風輕。
人固有一死,隻不過,死得其所不?
我想到一起戰鬥過的許多小夥伴,心血來潮,嘴裡不自覺就哼出了——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
那會怕有一天隻你共我
果然是差強人意的一種意境!老子這光杆司令一個,哪裡會有你?
想到此,不免又心傷幾分。
正當這時,一聲狐疑傳來:“誰在唱歌?”
誰?
不就老子!
“老子。”我下意識回了句,等反應過來,猛地循著聲音吼道:“你他/媽不管是誰,現在先把我弄出去!!”
我心急如焚,也不管措辭的問題了,估計對方也能理解我這種迫切想要出去的心情。
“我擦!安然你小子啊!不過這聲音怎麼有點奇怪?不要告訴老子,你已經哭得稀裡嘩啦的了!”
對方的聲音忽遠忽近,各種重音仿若被無限回音一般,我聽得不甚清楚。但從語氣來聽,這廝實在像黑鬼的風格!
也不管他是不是黑鬼,既然認得我,肯定更好說話。
“彆囉嗦,趕緊上手,我快不行了。”
“老子擠不進去!”對方有些氣憤,朝我吼了一句。
“一目了然有木有!!牆能移動肯定是有機關,你去找。”
“找你妹!”聽我這麼一催,對方更是暴躁。“老子現在也被卡住了,你當我能喚幻形啊!”
被卡住?
我不由愣住。
這麼說來,豈不是天涯淪落人?難道老天爺安排這麼一出,就是為了我死得不那麼淒慘可憐?
我去,這情節,怎麼那麼煽情。
既然對方表明了自己的處境,我也不好再朝人家吼著求幫忙,於是問:“你丫的誰?這聲音聽不出來啊!”
“我擦!”憤憤然地吼來一句,不清楚身份的男子開始說道:“我,你黑爺!”
轟!
我腦子瞬間如同炸開。
這黑鬼不是在那破方間裡,怎麼來的?
“你沒開始挑戰吧?”我狐疑道。
“抬頭看看!”自稱黑鬼的家夥又吼了一聲。
吼尼瑪!憤憤地罵了句,我慌亂地抬頭看去。隨著狼眼將類如一線天的上空掃了一遍,隱約間,幾個黑影頓時被照得分明。
光線定格在其中一個黑影上麵,我忙喊道:“你哪位?”
“小友,是我,吳證道!”
“哦。”脫口而出了一句,我頓時懵了。這幾人,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才是啊!
也許是感受到了我的疑惑,那自稱吳證道的男人解釋道:“你們走了之後,我們也一道被卷入了另外的空間,這不,剛才黑爺觸動了什麼開關,我們三人都被擠在這該死的一線天中了。”
沒毛病啊!配上吳證道那幾乎快聲淚俱下的一番說辭,這事情估摸著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可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吳證道這人雖然麵對同一戰線的戰友會表現出相當的熱情,言辭也會異常謙虛,但他本質上是一個孤高的人,表麵認同對方的同時未必心中也在迎合。
所以當他那句“黑爺”說出來的時候,我就隱隱覺得有問題了。
這麼一個刁鑽、殘忍、霸道的老狐狸,怎麼可能自認為自己低黑鬼一等?
就是表麵上的功夫,怕是他也不會作到這點。
還有就是“黑鬼”話中的破綻,這丫的在我麵前,可是從來不裝大爺的。這下倒好,直接稱自己是“黑爺”了。
黑你妹啊!當老子耳聾了還是弱智。
而我幾乎就要被這玉牆擠碎了,他們卻恰好出現,這種契機,可不是這麼容易來的。
我暗暗多了個心眼,附和道:“吳老爺子,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啊!你們有什麼辦法出去嗎?咱們出去再說,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我話音才落下,原本口口聲聲稱自己無法移動的黑鬼,猛地傳來一句:“稍安勿躁,馬上好。”
也就是這片刻的功夫,兩邊的玉牆居然緩緩朝外移了去,我的全身瞬間感動一股前所未有的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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