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路在哪?

2017-06-08 作者: 枉山鐘
第一章 路在哪?

有些景色隻有看到了才知道它真正的美,天高地闊,風輕雲淡。金黃色的玉米田一望無際,直到天邊與天空相接。黑色的土地襯著秋收的金果,淡藍的天空襯著炙熱的驕陽。

北方的秋天,正應了秋高氣爽這個詞。農曆八月初,北方已經進入秋收的季節,到處可見忙碌的農民和機械化的農具。

汽車沿著農田一路北上,秋天的風景彆具一格,與以往看見的每一處景色都不同。覺妄癡迷的看著路邊的風景,想象著如果他是農民中的一員,看見路上的汽車駛過,看著遠處的火車奔馳而去,看著天邊的雲卷雲舒,看著農田裡豐碩的收獲。那是另一種人生,是另一種喜悅,也是另一種心情。

“咱們還得多長時間能到?”土子焦急的問陳嶺峰。

“前麵馬上就到濱爾市,到北麓的話大概三天時間。”陳嶺峰擺弄著導航,回答道。

“三天,那預計到達時間就是八月初七,看來路上不能再有任何耽擱了。”土子嘟囔。

伏澤從玉裡鑽出一個頭問:“咱們要去的地方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個具體我也不知道,我差不多有幾百年沒到大興安嶺這邊來了,以前這麼冷的地方根本沒人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村子。”土子回答。

“那村子叫什麼來著?”伏澤問。

“甸原村。”沒等土子想起村子的名字,唐卷宗極快的回答。

“你記性真好。”土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唐卷宗。

唐卷宗扭頭去看窗外,什麼都沒說。

覺妄低頭看了看伏澤的半透明腦袋,講真話,還真有點不適應,自己下巴下邊鑽出一個人頭,這種視覺體驗很特彆。

“你那個朋友叫你來,是要乾嘛?抓鬼?降妖?收靈?”伏澤百無聊賴的問。

“目前來看應該是調查陳宋玄道長的死因,畢竟道長死得太突然,死因也還沒查清。”

“你那個朋友怎麼知道道長最後去的地方是甸原村?”

“她有她的辦法,見了麵你就知道了。”

“你那個朋友是什麼來頭?”

“嗯……應該是個商人。”

“商人?賣什麼的?”

“賣什麼的,嗯……賣願望?”

“願望?願望怎麼賣?”

“就是幫彆人實現願望,然後收取一定的代價。”

“什麼願望都能實現嗎?收什麼代價?”

“你見了她就知道了,到時候想知道什麼去問她本人。”

“我想找到伏家人,她能幫我嗎?”

“見了麵你問問她,不過,我並不建議輕易跟她做買賣。”

“為什麼?會被敲詐嗎?”

“她收取的代價比較特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不要跟她做生意。”

“那她這麼做生意能有客人嗎?”

“你有點煩,伏澤。”土子終於忍無可忍。

“無聊嘛,隨便聊聊,打發時間。對了,喬淵,你還沒贖完罪呢,贖罪期間有求必應是不是?快來唱首歌,活躍下氣氛。”伏澤懶懶的道,說完還打了個哈氣。

“你們看那邊是什麼?”覺妄指著遠處問道。

眾人扭頭看向車窗外,遠處一小撮白色東西在緩慢的蠕動。

“那是羊群。”唐卷宗回答。

“這裡的羊肉很不錯,碰到羊湯館,咱們可以去嘗嘗。”陳嶺峰提議。

“小法師吃素,我也不太喜歡吃肉。如果想吃羊肉,你和宗子去吃吧。”土子回答。

“唉,吃虧呀,少得多少口福。”陳嶺峰遺憾的道。

車子一路向北,從平整的高速公路開進柏油路,再到破舊的水泥路,越走秋風越硬,氣溫越低,外麵的景色也越來越蒼涼。山區裡的風沒有準確的方向,兩山之間夾著路,風打著旋的吹。眾人把車窗關緊,還是覺得有冷風鑽進來。夜裡在山路邊過夜,比較遭罪。陳嶺峰從後備箱裡拿出幾件羽絨服,三個人凍得瑟瑟縮縮的,趕緊穿上衣服,還要擠在一起取暖。覺妄和陳嶺峰在南方長大,沒有經曆過北方的冷,唐卷宗倒是還算習慣。隻有土子,樂嗬嗬的表示,這個溫度他很舒服,感覺就像回家了一樣,終於體會到這種涼爽了。

“還沒入冬,到了冬天,這裡更冷,撒尿都得帶著棍。”唐卷宗說。

“帶棍乾什麼?”伏澤問。

“凍住了往下敲啊。”唐卷宗哈哈的笑著回答。

眾人琢磨了一會才回過味來,哄堂大笑,覺妄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表示這是他有生以來聽過的最好笑的事。

“咱們大概明天晚上就能到墨河附近,接下來往哪走?”陳嶺峰問。

土子想了想說:“具體位置其實我也不知道,乾脆明天讓宗子開車吧,他當過兵,找路應該比咱們都有本事。”

唐卷宗愣了一下,盯著土子看了一會,問道:“你不是怕我開著車突然睡著嗎?不怕了?”

土子拍了拍腦門說:“怎麼把這茬忘了,那你明天就坐副駕駛,幫峰子指路。”

唐卷宗閉上眼睛往車座上一栽,沒答應也沒拒絕,不一會就傳來鼾聲。

覺妄皺了皺眉,疑惑的看向土子,他總覺得這一路上,土子跟唐卷宗說話時,都有點陰陽怪氣的。

土子發覺覺妄看向他,轉頭看過來,朝覺妄笑了笑,眨巴幾下眼睛。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剛微微亮,眾人就已經出發。陳嶺峰跟著導航走,導航的目的地是墨河,大約離他們的目的地不算遠。一路狂飆,冷風在窗外呼呼的刮,一路上除了山就是林,車道上很難得看見幾輛車。越走越冷清,感覺就像遠離人間了一般。

眼看著離墨河越來越近,可是一路也沒有找到土子的朋友所說的山坳,關鍵是這裡到處都是山坳。

陳嶺峰越開越沒有信心,出發前他可是拍著胸脯表示自己很有用的,帶著他就等於帶著交通工具、司機和導航三樣東西。如今除了交通工具以外,其他兩項技能好像都失靈了。

車速不慢,甚至因為陳嶺峰的著急,反而越開越快。土子靠在後座,半閉著眼睛關注著唐卷宗。唐卷宗一路緊緊的盯著窗外,表情十分肅穆。突然,唐卷宗的眼睛一瞪,著急的說道:“等等,過了。”

陳嶺峰嚇一跳,一腳急刹車:“什麼?過了?”

唐卷宗揉著磕在車窗上的腦門,指著身後一處密林子說:“那裡,從那往裡走。”

大家夥都轉頭去看,那裡是很平常的樹林,公路和林子中間有一片空地,空地上停著一輛白色的紅旗轎車和一輛黑色的捷達車。

陳嶺峰很疑惑:“那林子開不進去車,咱們怎麼進去?”

“車停那,走著進去。”唐卷宗理所當然的回答。

“不能吧?走著進去?走多久?這麼冷的天,咱們不會要爬山吧?”陳嶺峰問。

“隻能走進去,沒彆的辦法。”

“你真的認識路嗎?彆走錯了。”

土子拍了拍陳嶺峰的肩膀:“聽他的,回去。”

陳嶺峰不情願的歎口氣,調轉車頭。車子挨著捷達停好,四個人下了車,往樹林裡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樹林,連條獸徑都沒有,真的走進去恐怕方向都很難分辨,路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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