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水鬼替身

2017-06-08 作者: 牽著線的風
017 水鬼替身

“張捕快。”肖墨拱了拱手:“事情我已經聽小廝說了,不過我很奇怪,內子不過是一介女流,尋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手無縛雞之力。和秦家小姐又是閨蜜好友,秦家到底是什麼原因,認為她會是秦小姐致死的凶手呢?”

此時,沈星月正站在肖墨身後,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嬌滴滴斯斯文文,確實是怎麼看怎麼也不會是個殺人凶手。

張捕快看了沈星月一眼,飛快的收回視線,正色道:“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本是秦家小姐大婚,但是卻被發現上吊自殺死在閨房之中,值夜的丫頭也在外間昏迷不醒。本以為秦小姐是因為不願意成婚才會想不開,但是將人解下來後,仵作驗屍的時候發現她真正致命的傷是脖子上的外傷,是在死了之後,才被人掛上去的。”

“所以呢?”肖墨還是不明白:“這跟內子有什麼關係?”

“是守在秦家小姐外間值夜的小丫頭的供詞。”張捕快道:“秦小姐添妝那日那丫頭是在的,所以她認識肖夫人,說昨晚上昏迷之前,看見了肖夫人,雖然很奇怪肖夫人為什麼能夠深夜出現在秦府,但小丫頭和她無冤無仇,又嚇的厲害,自然不會空口說白話。還有一個就是,我們在秦小姐房裡找了,造成秦小姐致命傷的利器,正是肖夫人添妝那日送的一個簪子,那簪子上,還有毒,這也是許多人親眼見的,人證物證齊全,所以才要請肖夫人走一趟。”

肖墨回頭看了沈星月一眼,就在府裡的人都以為他要給自己夫人找個不在場的證據之類的時候,沒想到肖墨竟然道:“既然張捕快是依法辦事,那我們自然沒有阻攔的道理。星月,你就和張捕快走一趟吧。”

“多謝肖少爺如此通情達理,我們對夫人定會以禮相待。”張捕快幾乎要擦一擦額上的汗了。

雖然他一直表現的一副正氣淩然理該如此的樣子,但誰都知道今天這差事不好辦,頂頭上司得罪不起,肖家也得罪不起,他一個小小捕快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

肖墨點了點頭,不太在意的道:“這我相信,而且,我也相信這事情與內子無關,想來,你們應該很快就能調查個水落石出,還內子一個公道的。”

有關無關,肖墨院子裡的丫頭想想昨晚上不知所蹤的肖墨和沈星月,還真是心裡有點嘀咕,低下了頭,不敢讓自己的表情泄露出去一點。

雖說肖墨是讓沈星月跟捕快走了,但卻也不是說走就走的,大戶人家的夫人出門,就算是特殊情況不前呼後擁,那也得稍微準備準備,比如說,換身衣服什麼的,因此,當張捕快在廳裡喝了三壺茶,喝的都開始餓了的時候,沈星月終於才準備妥當,瀟瀟灑灑的跟著他們出了門。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黑了,風一陣陣吹過,捕快們都不由揉了揉胳膊,這風城裡的春花都開了,怎麼卻有種越來越冷的感覺呢。

沈星月走在幾個衙役中間,卻完全沒有即將被審問的犯人的緊張,反倒是看著前麵的兩個捕快,有些歎氣。

彆人看不到,但是她卻能在夜色中看的清楚,這幾個捕快的後背上,分明纏繞著幾枝滴著水的藤蔓,一圈一圈的,蔓延抽枝。那藤蔓上,有著白色的花骨朵,一副要開未開的樣子。

這幾個捕快,即便現在還是個活人,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肖家的宅子,自然是在風城繁華熱鬨的地段,其實離府衙是很近的,但是沈星月跟著衙役走著走著,卻漸漸偏離了正常路線,遠遠地,一陣水霧彌漫,陰沉的天色中,已經是走到了白水橋邊。

此時的白水橋邊一個人都沒有,他們也並沒有上橋,那幾個衙役站在白水橋邊,都紛紛的停下了腳步,兩眼直勾勾的看著水麵,麵無表情,背後的藤蔓,繞到了身前,像是找到了最佳的位置一般,綻放開來,散發出一種帶著腐爛味道的腥味。

張捕快就站在沈星月身邊,看著水麵,緩緩的道:“肖夫人,你怎麼不走了,就快要到了,快走吧。”

沈星月將手背在身後,淡淡道:“我在等你帶路,你不走,我怎麼走呢?”

“好吧,那我們一起走吧,我聽見前麵,好像有人在喊你。”張捕快說完,轉過臉來,張開雙臂便向沈星月撲去,他身上纏繞著的那些枝蔓,也紛紛像是活了一般,撲了過來。

沈星月雖然在趙成山麵前有種有力沒處使的感覺,但對付這種孤魂小鬼,還是不費力氣的,根本不屑讓他們碰上,伸手一揮,便將人揮開,輕飄飄的往前一躍,整個人浮在了水麵上,隨風輕擺,卻就是不落下。

幾個捕快卻像是被人操縱了一般,不管不顧的直接撲進了河裡,而此時,河水沸騰起來,這些年溺水的怨靈,一個個像是看到了鮮美的實物一般,紛紛冒出頭來,在夜色中,伸出無數或腐爛或已成白骨的手,想要抓住身邊的活物。

水鬼找替身,向來是人們樂於傳道的一個故事,說凡是溺水而亡的人,都會被困在水中不能投胎轉世,隻能看著自己的身體被魚蝦啄食腐爛,化作枯骨,日日忍受煎熬,一直到抓住一個人,替代自己,才能夠逃脫升天。

因此每一條曆史悠久的河裡,都難免有無數怨靈,一旦有活物靠近,便會伺機而動,想要將他拖入水中。

但顯然沈星月,是他們找不起的替身,即便她此時站在水中,偶爾有一隻白爪抓住她的裙子,也很快就像是被燙了一般的甩開了,這看似鮮活柔軟的女子,抓上去的感覺卻是堅硬而冰冷刺骨,甚至於,比寒冬中的河底還要冰冷。

隻是還沒等到沈星月笑一下,一直還柔軟帶著彈性,顯然在河裡沒埋多久的手,便抓住了她的腳,即使冰冷刺骨,也沒有能叫他放手。

沈星月歎了口氣,心裡明白,這冤魂不散的,再沒有彆人,隻有趙成山了,他跟這身體的糾結太深,所以一時間難以擺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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