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以命換命

2017-06-08 作者: 牽著線的風
051 以命換命

沈星月靠在床邊,一切到現在都很正常,但今夜還沒過去,不正常的事情,一定還沒有發生。

一頓生日宴,幾口甜酒,沒有任何理由叫吳新玲從一個身體健康的人一下子變得多病纏身。而就在今日生辰上看見的情形而言,她也確實是個開朗的小女孩,和現在見人說話都怯生生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三更,一日裡陰氣最盛,陽氣最弱的時候,吳新玲的房門消無聲息的開了,一個瘦弱的身影擠了進來。

沈星月定睛一看,是個老態龍鐘的婆子,應該是吳新玲身邊的一個嬤嬤,但是今日白天並沒有見到,想是後來已經離開吳家了。

隻見那婆子進了屋子後便將門關了上,然後並不點燈,而是走到了床前,低聲的喚道:“小嬋,小嬋……”

生辰宴會,沈星月從頭看到尾,倒是也聽見了父母喚吳新玲的昵稱小名,可卻怎麼都沒有小嬋這一個,她喚的這小嬋,難道是吳新玲另外的名字?

可是吳新玲睡的正熟,彆說這麼小聲的喊,就是外麵打雷也未必會醒,因此連身都沒有翻一下,甚至睡的香甜,發出小小的鼾聲。

吳新玲的生辰是五月,雖然還不那麼熱,卻也絕對不冷了,可那婆子整個人都裹在衣服裡,還帶著帽子,隻露著一張臉,枯樹皮一般的臉,皺紋縱橫交錯。

喊了兩聲小嬋後,婆子從袖子裡抽出一張黃色的紙來,那紙是折起來的,沈星月卻依然能看見,寫的應該是吳新玲的生辰八字,至少日子就是今天,年份正是十年前。

但名字,卻不是吳新玲,而是吳小嬋。

吳小嬋,是誰?

就在沈星月的疑惑中,婆子將黃紙在手裡一晃點燃,一陣淡淡的煙飄了出來。

吳新玲可能是被煙熏了的關係,睡的有些不太安穩了,左右動了動頭,此時,又聽婆子低聲喚道:“小嬋……小嬋……”

吳新玲沒有醒來,但是睡夢中,卻開始掙紮了,張了張嘴,又合上,似乎是想要答應,潛意識裡,卻又不願意。

婆子半點也不放棄,依舊湊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喚著,那聲音猶如勾魂之聲。

“小嬋……回答我,小嬋……”

吳新玲的睡顏漸漸變得痛苦起來,終於在黃紙燒儘的時候,眉頭一緊,聲音極低的應了一聲:“哎……”

隻見那婆子麵上突然現出一抹恐怖至極的笑容,伸手捏住吳新玲的嘴,將僅剩下的紙片一角塞了進去,然後合上,轉身便又消無聲息的離開了。

吳新玲被這一捏,怎麼困也都醒了,從睡夢中醒來便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止都止不住。

不一時,守夜的丫頭聽見了咳嗽聲連忙跑了進來,又是捶背又是倒茶的折騰了大半夜,到了清晨卻仍不見好。於是慌忙請了大夫,各色湯藥吃了一副又一副,但吳新玲的身體卻還是一日一日的差了下去,人也漸漸的沉悶不再和外人說話。

那一日,桃園裡的丫頭婆子小廝被吳家老爺夫人拎去問了個遍,但沒有誰說的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兒變的如此多病纏身可卻又毫無辦法,除了爹想一回歎一回氣,娘想一回抹一回眼淚之外,也就再沒有其他辦法。

吳新玲那日的記憶到此為止,沈星月歎了口氣,撥開濃霧,埋了出來。

難怪十歲之後,吳新玲就像是整個換了個人似得,原來竟然真的是被換了個人。移勢換運,這和林秋仙對肖家做的事情大同小異,換走了吳新玲原本的運勢,讓另一個人,取而代之。

沈星月從吳家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但卻沒有直接回沈府,而是折一支桃花,去了賢雅居。

姚慕在人間這些年,連自己的生意都有了,自然的,也遵循了人類的作息,這會兒,正是睡的香甜的時候,突然聽到窗外有人敲響,從夢中醒來,愣是半天沒回過神。

二樓雖然不高,但通常有事找他,也不會爬窗不走門吧。

起身批了件衣服,打開窗子一陣涼意從外麵湧了進來。

“你倒是睡的挺安穩啊。”沈星月已經伴著冷風一起進了屋子,伸手一晃,屋子裡的燈都亮了,照的整個屋子亮堂堂的。

姚慕一見沈星月這個時候來訪,也不多寒暄,馬上道:“是不是查出什麼來了?”

雖然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但顯然他們都是不受禮教約束的,並不將獨處當回事,隻是人在塵世中,要稍微注意著點彆叫彆人看見罷了。畢竟這個時間,雖然大部分人還在睡夢中,有些做早點的商家卻是已經開始準備一天的忙碌了。

“查出一部分,也有些事情,要你去查。”沈星月四下一看,見屋子一角的桌上有紙有筆,便過去攤開張紙,提起筆來,也不蘸墨,刷刷的畫了起來。

很快,一個老態龍鐘的婆子便出現在紙上。

“我大約知道吳新玲是怎麼回事了。”沈星月道:“她是被人換了命,你應該聽過吧,有些人自家孩子命裡注定多災多病,為了讓自家孩子渡劫,便找一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利用一些陰損咒符,將兩人的命運交換,讓彆人替自家孩子去死。等到了時辰,陰陽鬼差來勾魂,便會勾錯人。”

姚慕聽的麵色陰沉:“我一直隻以為她是年幼身體弱,被臟東西影響了,卻沒想到竟然是碰到了這種事情。”

“施法的便是這個人,你在吳家這些年,有見過麼?”沈星月將畫推過去:“這個人叫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聽她口中念著小嬋,那麼換了吳新玲命走的那個人,應該是叫這個名字,隻是不知道具體是哪兩個字。”

姚慕細細的看了一回,搖了搖頭:“從沒見過,應該不是吳家的人。我雖然不敢離新玲太近,但是常在吳家進出,吳家的人,上上下下的都打過照麵。除非是偶爾上門的客人或者是來過一次的遠方親戚什麼的,若是那時我正好不在,自然就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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