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癡心絕地

2017-06-08 作者: 牽著線的風
77 癡心絕地

“都說了自家相公,自然是不一樣。”沈星月半點不在意姚慕的調侃:“我在小嬋的記憶中,沒看到任何畫麵,但聽到了霍婆婆的聲音,也聽到了林秋仙的聲音,原來這陣眼也不是想找什麼都可以的,一定要找一個和肖家運勢相克的人,從自己的出生時辰地點到父母的出生時辰地點,都很有講究,所以他們千挑萬選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小嬋。奈何小嬋卻是薄命,隻有十七年的壽命,而換運是一個大局,誰也不能保證十七年的時間夠不夠,為了保險起見,於是他們又很是折騰了一番,找到了吳新玲和她換命。吳新玲的命格其實很好,出身富貴,一生順遂,可惜這好命到了小嬋這裡,被活生生的掐斷了。因為怕小嬋被人發現,所以一直被霍心關在梨園的山洞,一生未見天日,若不是被我們發現,估計換運的局成功之後,她就會被殺人滅口。”

“十七年的壽命?”姚慕關注點與眾不同,喃喃道:“新玲今年已經十六歲了,也就是說,她還能活一年?”

肖墨不關心吳新玲,姚慕不關心肖家,可這事情卻偏偏將大家都聯係在了一起,誰也不能置身事外,說不上誰領誰的人情,隻有沈星月在其中左右要好處,十分開心。

聽了姚慕的擔心,肖墨冷冷道:“我不會讓林秋仙再得意一年,一個月都不會。之前不知道陣眼是什麼,投鼠忌器,如今,林秋仙那傷,也不必養了。”

“是呀,早知道昨天就不救她了。”沈星月遺憾道:“浪費了一次大好機會,不過說起來一個局布了十幾二十年也是不容易,一個凡人,又能有幾個二十年。按這進展,也不知道要幾代人才能完成這樣的局。至少這十幾年了,好像也沒看出什麼效果來。”

“那是你沒看見,不是沒效果。”肖墨道:“一個大家族的興盛和衰亡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太過突兀也會引起彆人的懷疑。在這幾年裡,就在風城不遠的臨豐,有一戶林姓人家,本隻是貧寒之家,但卻突然像是有鬼神相助一般,順風順水,一路走高,而肖家,雖然看起來依舊是風城首富,但這些年卻一直在走下坡路,若是長此下去,這家業也不過能在維持上十年光景。”

“這麼說那林家,就是林秋仙的娘家了。”沈星月道:“林家出了這麼個女兒,也真不知道祖上是積德了,還是作孽了。”

“無論是積德還是作孽,都到此為止了。”肖墨道:“這女孩子也是無辜,我們也不必作孽,好歹她隻有十七年的壽命,隻要和吳新玲將命格換回來,她也就時日無多。林秋仙設的局,自然也就破了。”

這對小嬋來說,可能太不公平,但這就是她自己的命,命數天定,誰也更改不了。

走出陰暗的屋子,天色已經開始發亮,天邊有了微微光芒,雖然沈星月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有表示,可肖墨卻知道她心裡不好受,這姑娘彆看活了幾千幾萬歲,還有一顆石頭的心,但那心,有時候卻軟的很。

一時沒多想的,肖墨伸手揉了揉沈星月的頭發,在她愕然的看過來的時候尷尬的收回手,轉過頭去解釋道:“你也不必難過,小嬋如此活著,即便能勉強保命又有什麼意思,不如順從運勢,她既然不曾為惡,下一世自然會喜樂安穩。”

沈星月點了點頭:“我明白的。”

他們現在能做的,也隻是儘量讓小嬋維持原樣。姚慕不是沒想給她換個舒服的環境,但十幾年的習慣想要改變談何容易。如果她還有長長的一生,還可以費些心思。可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實在沒有必要這麼折騰,他們花心思不說,對小嬋來說,也都是痛苦。

院子裡靜悄悄的,姚慕走著發現兩人不見了一回頭,然後便出了聲口哨,充滿了調侃的味道。

一聲口哨將肖墨驚醒過來,伸手捂在唇邊咳了一聲,轉過頭去:“我們回去吧,既然陣心找到了,林秋仙……我不會再讓她囂張下去。”

路過姚慕的時候,肖墨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卻換來姚慕笑盈盈的道:“我知道你們新婚夫婦感情好,但能不能顧著我孤家寡人,稍微克製一點。”

肖墨雖然麵子不薄,但顯然不適合這種玩笑,沉著臉沒說話。倒是沈星月還了一句:“不想做孤家寡人,就趕緊給自己找份姻緣。吳小姐有緣無分,還有李小姐王小姐張小姐,你風度翩翩英俊瀟灑,還怕孑然一身?”

姚慕可不比肖墨,被沈星月打趣,毫不猶豫的便道:“我很癡情的,認定誰便是誰。我和新玲雖然這三世有緣無份,但這不妨礙我癡情。三世而已,不過幾百年的時間,轉瞬便過,難道我等不起?”

姚慕無論怎麼看都是浪蕩公子哥的形象,這回答倒是叫肖墨沈星月都吃了一驚,隨即又不得不佩服起來,豎了豎大拇指,不再調侃。

肖府裡今日喜氣洋洋的,因為林秋仙知道霍心已經無可挽救,那一群雞鴨牛羊也就不必養著惹人口舌了,因此吩咐下去闔府大開吃戒,一群丫頭小廝喜氣洋洋的等著打牙祭。

回了府裡,肖墨什麼事情也沒做,隻寫了一張紙條叫人給林秋仙送了過去,沒過半個時辰,便傳來了林秋仙病危的消息。

那紙條上,隻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小嬋。

“隻是病危麼,我以為她看見紙條後,會直接氣死呢。”肖墨神清氣爽,沐浴更衣後靠在榻上捧了杯花茶,老氣橫秋的很有肖老爺的風範。

“總也有這麼深的道行,不至於就這麼燒死了吧。”沈星月靠在窗邊,拿著墨玉小盒在手裡來回的轉著玩。

“估計不是燒死的,是氣死的。”肖墨道:“昨晚上雖然受了傷,但是被救的及時,不至於致命。不過她看到寫著小嬋的字條時,應該就什麼都明白了。陣眼沒了,轉運的局也就不攻自破,她們這十幾年苦心的設計,也就都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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