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舊仇人

隻是作為一個男人，被自己的夫人保護，這實在不是一件多有麵子的事情。哪怕圍觀的一眾妖怪都覺得很正常，但肖墨自己還是挺彆扭的。

伸手拍了拍沈星月的肩，讓她冷靜一點不要衝動，肖墨往前走了幾步，站在百厲麵前，道“你說和我有仇，但我從沒見過你，這仇從何來？”

肖墨雖然殺過許多的妖，也傷過很多的妖，但還真不記得有這麼一個狼妖。甚至於其他的狼妖，他的兄弟姐妹一類，也並沒有印象。狼妖本不是數量多的一個種族，這些年總共遇見的也沒幾個，氣息更是大不相同，沒有理由會有這份舊仇。

而且看百厲這簡直失了理智不要命的樣子，何止是舊仇，簡直是世仇啊。

“你當然不認識我，那時候我還未到百歲，隻是一隻尚未化形的小狼，但你的氣味，卻刻在我心裡，死也忘不了。”百厲道：“青玉，我曾經給你說過，我們家族男女老少一百餘人，在一夜之間被人滅族，隻有我僥幸活了下來，躲在石縫裡看著他將我父母兄弟的心都挖了出來丟了一地，大氣都不敢出。後來，那人走了，我將族人葬了後便流浪到了青石穀。而滅我家族的就是眼前的這個人，你說，這是不是血汗深仇？我是不是應該殺了他？”

百厲話一落音，眾妖嘩然，他的這段血淚家族史，在山穀中住的時間久的妖都知道，可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青玉看中的男人。如果真是這樣，那這短還真是萬萬不能護了，

這指控實在是太嚴重，肖墨也先愣了下，第一反應是難道又有人假冒他的樣子，或者是肖墨在以前真做過這樣的事情，但隨即聽沈星月道：“百厲，你今年多大了？”

百厲不明所以，還是答道：“一千三百多……吧。”

“那你看清楚。”沈星月無奈道：“你族人被害離現在已經有一千多年了，而他隻有二十幾歲，不是神也不是妖，他是個人，活不了那麼久。”

百厲一愣，剛才怒火攻心還真沒注意到這個，如今沈星月說起來，他才發現肖墨真的是個人，雖然練了術法，可是個純粹的人，向一個人討要一千多年前的舊賬，好像是有點沒道理。

“可我不會認錯。”百厲皺了眉道：“聲音和臉我都記不得了，但我記得一樣的氣味，就算這男人不是我當年遇到的那個，也一定是他轉世投胎。”

感覺百厲這就有些無理取鬨了，雖然滅族之仇不共戴天，可凡人轉世投胎是前事不記，前債了清的。

若是像百厲所說，肖墨毫無原因的滅了他的族群，那死後到了閻羅殿，一定會有公判，不可能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過去，而滅人族群這樣的大罪，可不是打幾板子就能算了的，這樣的靈魂都會被囚禁起來，進入十八層地獄，不能投胎。

眾妖的議論聲中，百厲自己似乎也覺得這理由有些站不住腳，可是想了想又道：“我可能會記錯一個人的樣子，但絕不會記錯一個人的味道，他既然能在一千多年前輕鬆殺死我的族人，妖力肯定極高，肯定有什麼法子躲過輪回，然後隱藏起自己的妖氣，青玉，你彆給他騙了。”

“隱藏起自己的妖氣，裝作一個普通人？”青玉回頭看看肖墨：“在你心裡，我就是個傻子，連自己身邊人是妖還是人都分不清？”

一時間，這成了一樁說不清的案子，百厲雖然有些理虧，但卻顯然並不放棄，在幾個人的拉扯下，又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打不過沈星月，這才怒氣衝衝的去了。

被百厲在自己的地盤折騰了一番，沈星月明顯心情不好。若是旁的地方，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奈何這是百厲的血淚史，便是提起來激動衝動了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眼見著百厲被人架走了，有息事寧人的便喊著散了散了，一時間，看熱鬨的眾人便也紛紛離開了，沈星月心情明顯不好，她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姑娘，萬一沒走被連累了，那可倒黴。

“進去吧。”肖墨倒是沒想太多，自己是妖是人還是能分的清楚的，他攬了沈星月的肩：“他肯定是認錯人了，反正打不過你也打不過我，不必放在心上。”

“這大概是唯一值得高興的一點了，而且一個族群隻剩下一人，也沒什麼背後勢力。”沈星月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山洞。

初雪已經悠悠轉醒了，正趴在姚慕旁邊，兩眼癡癡的看著他，見沈星月他們走進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連忙爬了起來。

“沈姐姐，肖大哥。”初雪捏捏自己的衣角：“謝謝你們把我們救出來了。”

沈星月忍不住的想笑：“謝謝我們救你也就罷了，還謝謝我們救他，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呀？”

一句話讓初雪更不好意思了，但半響堅定道：“雖然現在還沒什麼關係，暗示我相信有朝一日，姚公子一定會接受我的。”

“說的好。”肖墨讚許的道：“有誌者，事竟成，我相信你隻要不放棄，姚慕總有一天會喜歡上你的。你們兩站在一起的感覺，很般配。”

沈星月無言以對，誰不知道姚慕躲初雪恨不得鑽進地裡去，肖墨這明顯是他不順眼，想要整整他吧。

不過兒女情長此時並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姚慕何時才能醒來，而姚慕說的身邊人，又是誰。

扯了扯姚慕的頭發，在初雪心疼的眼神中，沈星月道：“姚慕現在魂魄已經歸位，恢複不過是時間問題，要我說，不如就讓他留在青石穀中，就住我的洞穴，這地方靈氣充裕，恢複起來比起旁的地方，也可以事半功倍。”

姚慕如何處理，肖墨自然沒有意見，初雪想想也覺得可以：“那我就留在這裡照顧姚公子，等姚公子醒了以後，再去風城找你們。”

一個戰鬥力不行的小狐狸加一個昏迷不醒的花妖，跟在身邊不但幫不上忙，而且還要分心照顧。倒不如蟄伏起來，先養好身體再說。

幾人商量妥當之後，天色便已經黑了，便各自休息，打算住上一夜，明日天亮回風城。